“你的隊友們在出發之前跟外界聯繫過嗎”

    “你們在抵達金沙薩之後有人跟外界聯繫過嗎”

    “爲什麼在你身負重傷的情況下會那麼及時地偶上前蘇聯特種兵是巧合還是刻意的安排”

    “你跟那些前蘇聯特種兵都作過些什麼樣的交流”

    尖銳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砸過來,讓蕭劍揚難以招架。這就是政審,還沒有開始就先把你推到了“你有罪”的位置,拿出對付階級敵人的冷酷無情來逼問、審查,把祖宗十八代做過的事情都一件件的拿出來細細的篩,直到證明你無罪爲止。政審之所以讓人望而生畏,就是因爲這個過程對任何一個接受政審的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摧殘,能扛住的人,真的不多蕭劍揚面色越來越陰沉,拳頭越捏越緊,他快要爆炸了

    林鷹、羅愛國等人坐在另一間房子裏,通過閉路電視看着這一切,羅愛國神情淡然,林鷹的面色卻越來越難看也許他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這一幕讓他非常不舒服。他冷然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的政審風格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沒開始就先設定對方有罪,然後挖空心思從對方身上尋找有罪的證據”

    羅愛國嘆氣:“一直是這樣,從來沒有變過。不過也不能怪他們,這是他們的職責。”

    林鷹冷笑:“職責我怎麼看着有點像是在極力替某些人找藉口開脫”

    羅愛國面色微變,低喝:“別瞎說”

    林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屏幕上那幾位大人物,說:“我不喜歡他們,一點都不喜歡”

    羅愛國乾脆就閉上眼睛:“有些東西不會因爲你喜不喜歡而改變”

    這時,那位穿西裝的國安高層已經把矛頭指向蕭凱華:“我們查到,你的父親跟國外時常有聯繫。”

    蕭劍揚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起來:“你們連我父親都要懷疑”

    “在一切明朗之前,所有人都在我們懷疑之列。士兵,請如實告訴我,你的父親爲什麼要跟國外聯繫聯繫的內容是什麼”

    蕭劍揚控制不住自己了,冷笑起來:“我的父母在1979年離異,我的母親移民美國,她放不下我,每個月寫一兩封信回來詢問我的情況,給我寄一些生活費怎麼,這也是違法的”

    林鷹低聲叫:“糟了”拉過話筒急促地叫:“金部長,金部長,不要再繼續這個問題,不要再繼續這個問題”

    那位金部長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也沒當一回事,繼續盯着蕭劍揚,面無表情,目光銳利:“僅僅是這些嗎”

    蕭劍揚擡起頭與他對視,握緊了擺在桌面上那支讓他寫點什麼的鋼筆:“莫非你認爲我父母也是外國的特工”

    金部長說:“在查清真相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迴應他的是一聲可怕的咆哮:“我去你媽的可能”緊接着,那支鋼筆脫手飛出,如同一支標槍呼嘯着直奔金部長的咽喉而來事發突然,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金部長更是爲之震駭,死神鐮刀照着自己脖子狠狠揮落時那種冰冷的恐懼讓他的心臟爲之收縮,渾身汗毛根根倒豎起來

    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貌似最後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十年前吧那次中美特工聯合對蘇聯在東南亞的一個絕密情報據點發動定點清除,sog特種部隊和海外諜報縱隊下轄的“彩虹”小隊順利清除掉了莊園外圍的蘇聯特工,順利攻入核心,他隨隊跟進,就在那時,他的心臟莫名的收縮得只有核桃大小,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在下一秒鐘,蘇聯特工引爆了事先佈置好的炸彈,天崩地裂間,八名sog特種部隊隊員、八名彩虹隊員,還有十幾名印尼陸軍特種部隊隊員,全部粉碎開來,他也被爆炸衝擊波震昏過去,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像是躺在屠宰場裏那是在他長達三十年的間諜生涯中離死神最近的一次,至今想起來仍自心有餘悸。而現在,這種感覺又來了他本能的拼盡全力往旁邊一閃,避過了要害,只是噗的一聲,頸部傳來一陣麻木的感覺,一道血線迸了出來那支鋼筆還是擊中了他,尖銳的筆尖子彈般扎入肉中,入肉數分,要不是他閃得快,被刺穿的就是喉管和食道了

    這些訓練有素的特種兵用一張照片就能像小刀割黃油一樣把人頸部大動脈、靜脈、氣管輕易切開,一支最多隻值兩三塊錢的鋼筆在他們手裏就是一件殺人利器

    事情還沒完,在擲出鋼筆的那一瞬間,蕭劍揚飛起一腳,將面前那張桌子踹翻,他的眼睛變得血紅,透着絕望與瘋狂,喉嚨裏發出駭人的咆哮:“我去你媽的國安,我去你媽的總參你們培養出來的特工吃裏扒外害死了我那麼多戰友,不檢討一下自身的過錯也就算了,還一個勁的試圖推卸責任你們算什麼玩意憑什麼懷疑我那些戰死在非洲叢林裏的兄弟們,任什麼懷疑我的父母,憑什麼”可怕的咆哮中,電光石火間,三名本能地跳起來試圖阻止他的國安特工被他打飛出去,口吐鮮血,看樣子傷得不輕了。在少將身邊負責保衛工作的警衛員駭然:“他瘋了阻止他”話音未落,一把椅子劈頭飛了過來,他用手臂一擋,擋是擋開了,但是手臂卻傳來鑽心的疼痛,肯定傷到骨頭了

    一位國安官員總算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飛快地按下了一個紅色按鈕,頓時,整幢大廈警報聲大作,守在走廊的警衛員紛紛衝了進來,槍口指向蕭劍揚,厲喝:“不許動”迴應他的是一個橫飛過來的軀體,在他們衝進來的同時蕭劍揚已經放倒了兩名警衛和四名特工人員,揪住金部長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正準備往他臉上招呼兩拳,看到荷槍實彈的警衛員衝進來,他不加思索

    就將這位國安大員當布娃娃一樣照着他們掄了過去,立馬就砸翻了兩個。後面的及時閃開,總算沒有被砸中,但開槍那是不可能的了,就連瞄準目標都辦不到。這些警衛員也是訓練有素,避過東倒西歪的同伴,再度擎起步槍,瞄準,只用了零點八秒,然而就在這零點八秒鐘裏,蕭劍揚已經化作一道黑影竄撲到他們面前,根本就不給他們開槍的機會,拳打腳踢肘擊膝撞,猶如狂風暴雨,打在防彈衣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捱上了就得趴下這些倒黴的警衛員手中的自動步槍此時反而成了累贅,他們甚至來不及扔掉自動步槍就被擊中了,而被擊中的結果就是被生生打飛出去,捂着被擊中的部位痛得面色煞白

    羅愛國駭然:“他瘋了立即阻止他”

    林鷹喃喃咒罵一聲,衝了出去。他很清楚這幫警衛的實力,他們也算訓練有素,裝備也很精良,但是,他們畢竟是屬於內衛體系的,根本就沒有參加過實戰,哪裏是幽靈部隊這些在死人堆裏滾過好幾趟的老兵的對手而蕭劍揚在1988年入伍的那撥士兵裏,恐怕找不到一個實戰經驗比他更豐富,殺人比他多的,哪怕遍數整個基地,能與他相比的也沒幾個回國之後接連遭到打擊,蕭劍揚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現在被徹底激怒了,那簡直像火山爆發一樣,豈是這些內衛能擋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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