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酒喝到深夜十一點,菲利普已經有幾分醉意了,他摟着那位羅馬尼亞美女起身,對韋瑟說:“夥計,今天就喝到這裏吧。”

    韋瑟揚了揚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瓶:“也只能喝到這裏啦,酒都喝完了”

    兩個人嘿嘿一笑,各自摟着自己的女伴回自己的宿舍,開始顛鸞倒鳳。事實上,此時很多軍官都在幹着同樣的事情,軍官宿舍樓裏充斥着男人粗野的低吼和女子迷人的呻吟和尖叫。在這種環境下,就算是聖人都把持不住了,更別提菲利普從來都不是什麼聖人,他三兩下就將那位羅馬尼亞女子剝得一絲不掛,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噠噠噠噠

    急遽的槍聲突然響起,撕破了夜的寂靜,隨之而來的便是慘叫聲。

    襲擊

    菲利普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後淡定自若的脫下了軍裝。兩個多月來針對基地的襲擊可沒少發生,但每一次都被外籍軍團的士兵輕易擊退了,這裏可是有上百名外籍軍團的精英戰士呢,古堡又堅固無比,就憑盧旺達游擊隊那簡陋無比的裝備,想要打下古堡除非泉水往山頂流,太陽從西邊出吧。他估計,還沒等他跟這位羅馬尼亞美女完事,襲擊者就被擊退了,犯不着爲此緊張。

    然而就在他準備解皮帶的時候,槍聲變得異常密集,慘叫聲幾乎是響成一片,最可怕的是那槍聲彷彿就是在走廊上響起似的,菲利普中校分明能聽到子彈的尖嘯聲

    不對勁

    戰鬥是在古堡內爆發的

    菲利普中校駭然一驚,抄起手槍衝到窗前往外面一看,正好看到一團火光膨脹開來,離這裏約一百米遠的哨卡瞬間被抹掉,正操縱着機槍向黑暗處射擊的機槍手被爆炸氣浪拋起老高,然後被撕裂成好幾塊,化作一蓬血雨。緊接着又是“嗵”的一下,轟隆地面劇烈地一震,對面一幢小樓被生生轟塌,裏面的人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

    菲利普發現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爲小樓裏的人擔心,因爲走廊上已經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密集的槍聲,都是極有節奏的點射,法語的咒罵和慘叫此起彼伏。很顯然,襲擊者不知道通過什麼樣的渠道,居然避過了外圍防線,神不知鬼不覺的鑽進了古堡內,正對着手無寸鐵的軍官和勤雜人員大開殺戒他當機立斷,握着手槍衝向門口。剛打開房門,轟一聲巨響在近在咫尺處炸開,爆風裹着大量碎屑轟然而至,將中校生生撞倒。那位早已嚇得在牀上蜷縮成一團的羅馬尼亞尤物發出一聲尖厲至極的尖叫,因爲她看到,一隻斷手打着旋飛進來,就落在牀頭,筋骨畢露的,差點沒把她給嚇死

    菲利普可顧不了這位陪他度過了許多個銷魂的夜晚的尤物了,他有些狼狽的爬起來,甩掉一片黏在他臉上的碎肉,把頭探出去,只看到長長的走廊到處都是屍體,鮮血和沫狀碎肉噴濺在地面和牆壁上,開出一朵朵悽豔無比的花。很多軍官和文職人員,甚至包括只穿了內衣的俱樂部女服務員,驚慌失措地從房間裏跑出來在走廊狂奔試圖逃出生天,然而不管跑到哪裏,總有子彈射來,精準地命中奔逃的軀體,子彈撕裂血肉的駭人悶響接連不斷,讓人毛骨聳然。菲利普已經看到襲擊者了,他們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頭套,全身上下只有兩個眼珠露在外面,手持ak47或者81式自動步槍,挨個房間的掃蕩,甭管裏面有沒有人,一律往裏面甩一枚防禦型手榴彈,看到有人從裏面逃出來便開槍,格殺勿論。這些黑衣人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所到之處血流滿地,寸草不生

    菲利普額頭冒出冷汗來,他從軍二十多年,如此血腥的襲擊還是頭一回遇見不能再猶豫了,不然等那些冷血的屠夫趕到,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充斥着硝煙味和血腥的空氣,手槍探出去,照着三十多米外一名正步步逼近的黑衣人連開三槍。黑衣人動作奇快,他還沒扣動板機對方便閃到了拐角處,子彈都打空了,但也爲他爭取到了一點時間。他猛的竄了出去,然而卻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回過頭一看,只見那位羅馬尼亞尤物淚流滿面,死死抱住他的腿,那張俏麗的臉寫滿了恐懼和哀求,用法語結結巴巴的叫:“求求你,別扔下我”

    很顯然,這位跟

    着外籍軍團生活在戰亂地區的美麗女子很清楚一旦落入襲擊者手裏,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她手無縛雞之力,只能用眼淚去哀求團長大人別拋棄她了。

    然而,在戰場上,眼淚是最不值錢的,迴應她的哀求的,是菲利普中校手槍裏射出的子彈。子彈洞穿了這位美麗的女子的心臟,她鬆了手,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裏滿是不信和絕望,還有怨毒,這樣的眼神讓菲利普中校的心沒來由的一顫。但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又朝黑衣人所在的方向胡亂開了幾槍,然後跳起來撒腿狂奔。子彈追逐着他,在他前後左右劃來劃去,尖嘯聲和子彈擦身而過時那種灼熱的感覺讓他渾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在瘋狂舞動,他把喫奶的勁都使了出來,奪路而逃

    跟中校一起奪路而逃的人不在少數,子彈嗖嗖飛來,不斷有人中彈倒下,而一旦倒下就再也沒有機會爬起來了,中彈者還有慘叫,一雙雙大腳便踩了過去,好些傷者就這樣被活活踩死。菲利普中校感覺自己就像被獵人圍獵的鹿羣,只能被動地用身軀去承受獵人的子彈。好在他運氣不錯,奇蹟般的沒有被子彈擊中,和少數幸運兒一起逃到了直升機停機坪。現在直升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只要上了直升機他們就能逃離這個鬼地方,然後當然是想辦法調人馬過來狠狠地收拾這些可惡的襲擊者

    現在整個古堡已經亂成一團了。外籍軍團士兵當然是訓練有素的,但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十成戰鬥力發揮不出一成來,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擊潰了,敵軍闖進城堡內對那些手無寸鐵的參謀勤雜人員大開殺戒,見人就開槍,朝房間裏投擲手榴彈,很多外籍軍團軍官還在溫柔鄉里就被手榴彈炸成了碎片,僥倖逃出來的也是衣衫不整,狼狽不堪,連滾帶爬的逃向停機坪。菲利普中校還抽空看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只見到處都是嗖嗖亂竄的流彈,到處都是爆炸閃光和震耳欲聾的巨響,對手似乎動用了重炮,外籍軍團的簡易防線在這種重炮面前顯得不堪一擊,被人內外夾擊,重炮猛轟,他們除了潰敗之外還能幹什麼

    好不容易衝出古堡,逃到了停機坪,眼前的一幕讓大家都目瞪口呆:停在那裏的十幾架直升機已經變成了熊熊燃燒的殘骸直升機有着低空殺手之稱,對於步兵而言它就是飛翔的死神,但前提是它得先飛起來,在地面的直升機那就是一堆活靶子這股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敵軍第一時間就幹掉了駐守停機坪的幾名法軍士兵,然後用火箭筒在近距離朝直升機發射火箭彈,慢條斯理地將這些直升機打成了團團火球。

    更加恐怖的是,兩輛皮卡衝進了停機坪,皮卡上架着的赫然是23毫米機關炮面對那黑洞洞的炮口,以菲利普爲首,逃到停機坪上的三十多名法軍軍官和情報人員、勤雜人員很明智地舉起了雙手。

    不舉手投降也不行,這兩門機關炮火力全開的話,只要幾秒鐘就能將他們全部撕成碎片

    黑衣人四面合圍過來,爲首是一名身高一米八的大漢,很健壯,目光銳利,第一時間就盯住了菲利普。他走近菲利普,拿出一張照片比對了一下,用流利的法語說:“你好,菲利普中校,恭喜你,你成爲盧旺達內戰爆發以來被俘的職位最高的外國軍官如果你試圖反抗或者逃跑的話,你還會成爲自開戰以來死亡的職位最高的外國軍官”

    菲利普盯着他,問:“你們不是盧旺達愛國陣線,盧旺達愛國陣線的士兵不具備這麼強的戰鬥力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黑衣人說:“我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僱傭兵”

    菲利普冷笑:“僱傭兵先生,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們正在襲擊法國軍隊,並且俘虜法國的軍官一旦這件事被捅出去,你們整個傭兵團存在的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黑衣人同樣冷笑:“那你們也得找得到我們纔行別廢話了,走吧,不要耍花招,我的部下的脾氣並不好”

    幾名黑衣人士兵走過來,抓住俘虜的右臂一擰,喀嚓一下將俘虜的肩關節和腕關節給弄脫臼,然後在俘虜冷汗長流中用特種尼龍繩將俘虜的左手兩個一組綁起來。一輛集裝箱車開了過來,他們將俘虜趕進集裝箱裏,然後鎖好,發動車輛揚長而去。等到法軍趕到時,襲擊者已經不見蹤影,留給他們的只是一地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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