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僱傭兵蜂擁而來,攻勢異常凌厲,把鐵牙犬中隊壓迫得節節後退。

    說到底,這一戰,卡米爾和蕭劍揚都犯了輕敵的毛病。卡米爾低估了蕭劍揚的判斷能力、耐心,更低估了鐵牙犬中隊的戰鬥力,最後被蕭劍揚打了措手不及,不僅誘餌被蕭劍揚在自己眼皮底下喫掉了,還順帶搭上了一批自己的得力部下。蕭劍揚則低估了卡米爾利用艾達作誘餌圍殲中俄特種部隊的決心,潛伏在這附近的阿拉伯僱傭兵並非他判斷的二三十名,而是至少七十多人這些僱傭兵的戰鬥力跟他遭遇過的海豹突擊隊、綠扁帽、遊騎兵、sas等世界頂尖的特種部隊當然有很大差距,但是蟻多咬死象,而且他們戰鬥意志異常狂熱,更是挾怒出擊誓要將鐵牙犬中隊撕成碎片,很快,鐵牙犬中隊便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接連出現傷亡。

    卡米爾興奮地叫:“從左翼包抄上去,別讓他們跑了”

    自己親自抄起一支a1突擊步槍,朝蕭劍揚點射。蕭劍揚在他把槍口指過來之前就閃到了一棵大樹後面,回敬他一個點射。不過同樣沒有打中,卡米爾早就閃開了。蕭劍揚沒有心情跟他糾纏,在曹小強機槍火力掩護之後發力疾衝,退出十幾米,然後又回身突突突、突突突兩個點射,放倒了兩名阿拉伯僱傭兵。

    伏兵更是一槍削掉了正指揮十幾名手下向鐵牙犬中隊左翼穿插過去的傭兵小隊長半顆腦袋。

    卡米爾有點抓狂了,這幫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人並不多,卻如此強悍對手的強悍更激起了他的戰意,他指揮部下猛衝猛打,一心一意要拉近距離混戰。他很清楚,這種較遠距離對射正是對方的拿手好戲,他手下這幫僱傭兵萬萬不是對手,但只要拉近距離,他們人數上的優勢就能發揮出來,將對手分割包圍,然後逐一殲滅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就在阿拉伯僱傭兵越逼越近,眼看就要短兵相接的時候,一道火流突然從天而降,火鐮般從他們中間掃過,好幾名阿拉伯僱傭兵被掃了一下,登時碎肉亂飛

    緊接着又一道,在地面掃出一排泥柱,以每秒鐘七十米的速度向前狠狠推進,儼然一條電蛇,被沾到的阿拉伯僱傭兵慘叫不斷。這是23毫米機炮在瘋狂掃射,炮彈颳風似的潑下來,把他們打得血肉橫飛這還不算,火箭彈一束接着一束呼嘯而來,哪裏有大批阿拉伯僱傭兵,哪裏就是一片火海

    卡米爾大駭,連聲狂叫:“快撤快撤”

    現在還想撤,似乎有點兒晚了。兩架米24武裝直升機呼嘯而來,航空炸彈、機關炮和航空火箭彈火力全開,照着這片叢林瘋狂傾泄,阿拉伯僱傭兵在稠密的彈雨中血肉橫飛,他們無力抵擋這兩頭狂暴的“雌鹿”,只能連滾帶爬的往後逃。

    蕭劍揚籲出一口大氣,這兩架直升機來得正是時候,它們再不來的話,鐵牙犬中隊可能就支撐不住了他叫:“撤三點鐘方向撤”

    往三點鐘方向走上兩百米就是一片開闊的草地,方便直升機降落直升機在密林裏是沒法降落的。鐵牙犬中隊利用直升機猛烈的火力掩護,揹着傷兵迅速撤退,而阿拉伯僱傭兵被直升機火力打得頭都擡不起來,根本就無力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與自己脫離接觸

    很快就撤到了草地,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兩架直升機一架繼續壓制叛軍,一架飛了過來降落,蕭劍揚吼:“第二小隊,馬上登機”

    第二小隊手腳麻利地擡着傷員登上直升機,直升機艙門關閉,然後起飛,繼續向阿拉伯僱傭兵所在的方向開火。第二架飛過來,降落,蕭劍揚帶領第一小隊登機,一切在不到一分鐘之內就完成了,兩架直升機組成雙機編隊,朝阿拉伯僱傭兵傾泄了自己大半火力,然後揚長而去。

    等到這兩個瘟神離開的時候,阿拉伯僱傭兵已經是死傷累累了。

    直到直升機爬升到千米高空後,大家才徹底放下心來,伏兵籲出一口氣,說:“真是險過剃頭啊”

    蕭劍揚說:“確實很危險我沒想到他們居然埋伏了這麼多人馬,差點把大家給摺進去了”

    曹小強嘿嘿一笑:“這一仗打得着實過癮”這場戰鬥他至少掃掉了十幾名敵人,還一臉意猶未盡。

    92號說:“過癮是過癮,可我們也傷了三個”

    蕭劍揚馬上跟山貓聯繫:“山貓,傷員情況怎麼樣”

    山貓說:“鐮刀腹部中了一槍,刀鋒被手雷炸傷,丁香大腿被手雷破片打傷都不是什麼致命傷,蛤蟆正在幫他們處理,隊長你放心好了。”

    蕭劍揚鬆了口氣:“那我就放

    心了。讓飛行員飛快一點,儘快返回基地,我們的傷員急需治療”

    飛行員加快了速度。

    直升機沒有直接回基地,而是直奔野戰醫院。

    救護車已經在那裏等着了,直升機一降落,身穿白大褂的醫護兵馬上衝過來,將傷員擡上救護車,十萬火急開往醫院,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送進手術室。此時鐮刀和刀鋒都已經昏迷不醒了,蕭劍揚很揪心,在手術室外坐立不安,煩躁的走來走去,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無法排遣。

    這是鐵牙犬中隊重建後第一次出現這麼多人受傷,所以大家都很緊張,都守在外面哪都不去,就等着醫生出來。看到蕭劍揚坐立不安的樣子,蕭鴻飛有點兒好奇,碰了碰伏兵:“我們老大這是怎麼了好像坐着個刺蝟似的”

    伏兵看着蕭劍揚,低聲說:“他在害怕。”

    蕭鴻飛有點意外:“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害怕的東西”

    伏兵說:“他確實是在害怕害怕聽到壞消息,害怕有戰友離他而去。在經歷了整個中隊全軍覆沒的悲劇之後,他便開始害怕這喜怒無常的命運了,不願意再看到任何一名戰友傷亡”

    蕭鴻飛窒了窒,觀察蕭劍揚良久,最後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是沒有從那一次的陰影裏走出來啊。”

    伏兵說:“你沒有跟我們一起入伍,永遠也無法理解那次全軍覆沒對我們打擊有多大。別說親身經歷了中隊團滅的全過程的他,就連我,還有88,都幾乎要崩潰了。”

    蕭鴻飛扮了個鬼臉,說:“放一百個心吧,同樣的悲劇永遠不會再上演了我們是誰鐵牙犬啊,一口鋼牙,連比自己強大數十倍的棕熊都能撕成碎片,還有什麼值得我們害怕的”

    伏兵說:“但願如此吧”

    其實這一戰,鐵牙犬中隊受傷的可不止三個,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掛了彩,被彈片劃傷,被流彈擦傷,被手雷爆炸產生的鋼珠擊中傷得不重,但血流了不少。在護士的勸說下,他們都去做了手術,清理創口,縫合傷口。但蕭劍揚堅持守在手術室大門外,哪都不去,勸他他也不聽。

    金南一被驚動了,趕了過來,瞭解完情況後皺着眉頭對蕭劍揚說:“這次你太冒險了,明知道對方有埋伏還要發動攻擊,你這不是在老虎額頭打蒼蠅嗎”

    蕭劍揚說:“我知道很冒險,但是我無法容忍艾達這個血債累累的恐怖份子頭目在我面前揚長而去,我更不能容忍阿拉伯僱傭兵跑到我們國家境內撒完野後還能逍遙自在”

    金南一眉峯一揚:“阿拉伯僱傭兵跟艾達那夥人攪在一起”

    蕭劍揚說:“對我懷疑這次伏擊戰就是阿拉伯僱傭兵的頭目卡米爾指揮的,幾十號人就埋伏在我們眼皮底下,兩天一夜,我們愣是發現不了他們”

    金南一問:“那卡米爾呢有沒有逮到他”

    蕭劍揚苦笑:“當時我們都快跟兵力是我們好幾倍的阿拉伯僱傭兵短兵相接了,全靠直升機火力支援才僥倖脫身,逃命都來不及,哪裏還有心情去逮卡米爾”

    金南一深爲惋惜:“可惜了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想找到他可就難了”

    蕭劍揚說:“他跑不掉的,只要他還在車臣境內活動,他都跑不掉”不知道怎麼的,他想起了波琳娜,便問:“對了,杜蘭山區是怎麼回事”

    金南一說:“昨天俄羅斯一個新兵滿營的傘兵營在清剿殘敵的時候輕敵冒進,被車臣叛軍引到了杜蘭山區,團團包圍,完全被孤立了,方圓數十公里內的俄軍要麼實力薄弱,要麼正在跟叛軍殺得難分難解,一時半刻竟然騰不出一支有力的部隊前去支援他們,就是這麼回事。”

    蕭劍揚心一緊:“波琳娜帶領她的連隊去支援他們了”

    金南一點頭:“我聽說了。她帶着六十多名老兵分乘兩架直升機,乘夜在包圍圈內空降,打了叛軍一個措手不及,已經穩住陣腳了。再過幾個小時第56空降旅就會抽調出至少一個加強營的兵力增援杜蘭山區,她會沒事的。”

    蕭劍揚哦了一聲,沒有再問下去。

    野戰不同於巷戰,想在俄軍佔據絕對優勢的空中火力和炮兵火力支援下喫掉一個傘兵營是非常困難的,何況幾個小時後第56空降旅的援兵就會趕到,以波琳娜的本事,要撐過幾個小時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沒什麼好擔心的。

    只是,心頭緣何總是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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