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特種作戰:幽靈部隊 >第764章 血淚交織
    再繁華的煙花也終有落盡的時候,當城市上空的煙花逐漸凋零的時候,在東方明珠廣場迎接新年的人們也逐漸散去。蕭劍揚和陳靜隨着人流走出廣場,上了出租車。

    出租車在一片燈海中行駛,開得很慢,這是陳靜特別吩咐過的。蕭劍揚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目之所及盡是燈火通明的街道,通宵營業的商場、酒店、飯店,以及涌動的人流,是那樣的熱鬧,那樣的繁華。然而,這一切與他無關。他和他的兄弟們在邊境守衛着這一切,堅持了十多年,每年他們部隊都有二三十人戰死,但是,這一切與他無關,他無法融入這座喧囂的不夜城。

    陳靜在看着他,他的孤獨、落寞她都看得一清二楚。此時的他,一定很迷茫,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和方向吧?她很想緊緊抱住他,告訴他:“不要怕,我會陪着你,我陪着你你就不孤獨了!”然而,兩個人之間只是隔着一個座位,不到五十米釐米的距離,卻如同隔了一道天塹,不可逾越,她無法靠近他。

    車開得再慢也總有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深夜一點半,車開到了陳靜所在的小區————她已經將公寓給退了,搬回了家裏。兩個人下車,蕭劍揚付了車費,對陳靜說:“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明天還要坐飛機呢。”

    陳靜指着門口,說:“要不上去喝點東西?”

    蕭劍揚說:“不了,虎叔他們都休息了,不要吵醒他們。”

    陳靜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說:“那……晚安。”

    蕭劍揚說:“晚安。”

    陳靜轉身走了進去,消失在電梯門口。蕭劍揚卻站在門口一動沒動,眼睛始終看着她的房間,看着她房間的燈亮起。

    這是他第三次來到這裏,一次是七年前,一次是五年前。七年前那個夏天,陳靜帶着一身夏日的陽光拉着他的手跑進了別墅裏,五年前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憤怒的陳靜將對他的失望,對他的憤怒悉數發泄了出來,給了他重重一擊,讓他當場吐血。而這一次則是很平靜,無悲無喜,大家就像兩個最熟愁的陌生人一樣互道晚安,然後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只是他邁不開腳步。他在圍牆外一圈圈的踱步,近乎貪婪的看着那扇被燈光照亮的窗戶,因爲他不知道,這一別,不知道要什麼時候,那扇窗才能再一次被燈光照亮了。

    有那麼一刻,他有一種衝動,想不顧一切的衝上樓去抱緊她,跟她說不要走,我捨不得你。然而每次理智都會戰勝衝動,現在他一無所有,連跟別人交流的能力都退化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身傷痛和動輒要傷人的神經質,能給她什麼?就算他把她留下來了,將來,她會不會因爲種種原因,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他?

    他不敢去嘗試。失去得太多了,也就怕了,不敢去擁有了。

    不曾擁有過,也就無所謂失去。

    陳靜房間的燈一直亮着,哪怕城市的燈光已經漸漸熄滅,它依然沒有關掉的意思。他就這樣站在外面,像個傻子一樣看着那扇窗戶怔怔出神。往事一幕幕的從腦海中浮上來,小時候她戴着蝴蝶花追在他屁股後面聲音又甜又脆的喊“哥哥”,八年前她白衣如雪喫力地拖着碩大的行李箱走進車間時的驚豔,七年前像陽光一樣灑滿整個城市的銀鈴般的歡笑聲,五年前她在漫天閃電下憤怒的責罵,四年前在盧旺達她跟着他翻山越嶺逃避追殺、要與他同生共死的頑強與剛烈,三年前車站送別時的淚水和不見不散的死約定,以及這段時間的陪伴……這些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讓他感到窒息,讓他的心口一陣陣像被橡皮錘重擊一樣的鈍痛。這種痛跟波琳娜在他懷裏停止呼吸時帶來的不一樣,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痛久了就麻木了,而這種痛卻是無時無刻,如影隨形,想靜下來思考一下會痛,心臟跳動一下會痛,就連呼吸一下也會痛!

    最終,在凌晨三點半的時候,那盞燈熄滅了。

    是的,她必須休息了,明天早上還要去趕飛機呢。

    隨着那盞燈的熄滅,蕭劍揚的心也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他默默地轉過身,邁着不徐不疾的腳步往趙晨菲家走去,腰依然挺得如同一支標槍,只是一隻手已經死死的捂緊了嘴巴,肩在不受控制的聳動、抽搐着。

    到底爲什麼……

    他們走到了這一步?

    到底爲什麼……

    他們會變成這樣?

    他並不知道,在燈火闌珊處,一個美麗的身影正癡癡的看着他,看着他在黯淡的路燈之下越走越遠,她嘴角扯動,苦澀的笑了笑。

    你就真的只會往前走,從來都不會回頭看一眼麼?

    第二天早上八點,蕭劍揚接到陳靜的電話:“醒了沒有?”

    蕭劍揚說:“醒了。”

    陳靜說:“我準備出發了,你過來幫幫我。”

    於是蕭劍揚馬上穿上外套,開了趙晨菲的車前往陳靜的家。

    陳靜已經將行李搬到小區門口了,寧夏和她一起去日本,她終究是放心不下女兒,要在日本陪她一段時間。陳虎原本要開車送她們的,但被陳靜拒絕了,她

    只要蕭劍揚送。

    蕭劍揚下車,打招呼:“寧姨,小靜。”

    寧夏說:“趕緊搬東西上車吧,時間不多了。”

    蕭劍揚打開車尾箱,將行李箱一個接一個搬上去放好,然後蓋上。三個人上車,他開車,陳靜和寧夏坐在後面,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背影。

    機場顯得有些冷靜,畢竟是大年初一,出行的人並不多,這倒是爲陳靜提供了方便。機票幾天前就買好了的,她不用排隊,將行李交給櫃檯,寧夏則以去買點水果爲藉口走開了,給她和他留一點空間。

    時間不多了。

    陳靜看了看時間,說:“我馬上就要走了,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蕭劍揚說:“到了那邊要照顧好自己。”

    陳靜嗯了一聲:“會的。”

    蕭劍揚說:“時常跟家裏聯繫,有事一定要跟虎叔和寧姨說,不要自己一個人扛着。”

    陳靜說:“會的。”

    然後蕭劍揚便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陳靜問:“你什麼時候去俄羅斯?”

    蕭劍揚說:“過完年就提出申請,申請通過後就出發。”

    陳靜說:“出發之前記得跟我說一聲,發條短信也行。”

    蕭劍揚說:“我記住了。”

    陳靜說:“到了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喝酒,不要抽菸,你現在的身體是不允許沾菸酒的。三餐要按時喫,鍛鍊的時候不要練太狠,三年前你住院的時候我就聽醫生說,你這些年訓練得太狠了,韌帶、膝關節軟骨磨損都相當嚴重,再不把運動量減下來,你會把韌帶拉斷,把膝關節軟骨徹底磨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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