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是皇朝國都,自兩千年前初代皇定都於此,再未遷都。獸潮叩關,也不曾去往南方,歷史的車輪總是滾滾向前,不以某個人的意志便停下腳步,皇朝不論是風雨飄搖還是國泰民安,都動搖不了雲家這個龐然大物。

    “雲荒據說從邊塞回來了,也不來宮裏找朕。”宮裏的龍椅上坐着年輕的天子,龍椅代表着至高無上的皇權,皇位上不知換了多少代帝王,風雨滄桑,人間各種愛情輪番登場。都說帝王無情,可有誰知道魏雀這個大陸權力最高的人,很多情,他喜歡上了名妓柳廂廂。他的心很空落,看了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還記得幾年前父皇還在的時候,自己還未被立爲太子,那時候雲荒就帶着自己偷偷出宮,一路小喫,喫到肚子裝不下,圓滾滾的,走路都要捂着肚子,最後去了青樓,雲荒說是去消消食,就是那個時候見到的柳廂廂,那時候她在作畫,手法生澀,可能並不擅長,但她還是很認真,我已經多久沒有偷偷出過宮了

    長安的雪,比其他地方更大一些,魏雀看着宮殿上的積雪,視線飄出皇宮的高牆外。

    長安最大的青樓是紅棠館,裏面的頭牌就是柳廂廂。柳廂廂在這個行當裏薰染已久,倒是出落的越發標緻純粹,那些出手豪奢的恩客並不能換來柳廂廂的青眼相加自薦枕蓆,相反從骨子裏柳廂廂就討厭這種爲一個不相干只是逢場作戲的女人一擲千金,這聽起來很矛盾,不過柳廂廂就是這樣想的。

    在長安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有柳廂廂般的姿容,她們的計價一般都是點根蠟燭,等蠟燭燃燒殆盡,收費三百顆鑽,所以就需要這些姑娘們拼命的在一根即將熄滅之際,用各種手段把恩客們留到下一根蠟燭點燃,這樣又會有三百顆鑽的進賬。

    大粗柱子,上施青漆,教坊裏風流淵藪,清倌人很少拋頭露面,不過清倌人柔情蜜意,再進一步那就癡心妄想了,只能找個紅倌人,步帳搖紅,酒後歌殘,珠玉小詞,都只是逢場作戲,在時間的逆旅裏,只有時間是永恆的。

    王者大陸的廟堂距離佛祖很高很遠,他是處江湖之遠不憂君。

    佛祖其實非常想去長安看看,據云荒說,那裏的街道乾淨寬闊,屋舍儼然,帝都的百姓更是在天子腳下格局氣魄都不是普通市井百姓可比的,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佛祖其實最感興趣的,就是王者大陸是否有秦樓楚館。

    佛祖的記憶裏,古代名妓都是詩詞歌賦吹啦彈唱都無比精通,柳如是,蘇小小,李師師,都是佛祖以前如雷貫耳的名字。

    柳如是是被江左名家錢謙益給收入房中,併爲美人在虞山起了“絳雲樓”、“紅豆館”。錢謙益就是那個被乾隆皇帝編入貳臣傳之首,坐變節的貳臣裏第一把交椅,傲視羣雄。

    蘇小小錢塘名妓,鳳釵斜插,蘇小風流,慣乘一駕油壁車,吟詩作對無一不精。佛祖曾經去看過蘇小小墓,在西泠橋畔,孤山西北盡頭,那時候佛祖聽同學說,陳又又好像去了杭州,佛祖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去求偶遇的。蘇小小墓周圍有十二副楹聯,佛祖只記得其中一副:幾輩英雄拜倒石榴裙下,六朝金粉尚留抔土壟中。

    李師師汴京名妓色藝雙絕,宋徽宗睡過,這個屬性加成有點硬,皇上什麼樣的姑娘沒見過,不過李師師這樣的皇上就沒見過。

    佛祖不知道這裏是否有青樓,青樓的姑娘邀客的時候會不會喊“大爺來玩啊”,佛祖雖然心裏年紀到三十了,不過還是喜歡二十歲的姑娘,這世上的男人不管自己多大,都喜歡二十歲左右的姑娘,這是一定的。

    前世今生佛祖對天發誓,從沒去過青樓,街邊洗頭房,洗浴中心三樓的房間,更沒有在夜店ktv酒吧門口撿過屍。雖然佛祖臉皮夠厚,但男女之間開玩笑他總是很有分寸。人生中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還是晚來一步被別人捷足先登。對於佛祖直播王者榮耀的時候,每當佛祖拿下一血,或者幾殺的時候,或者逆風局翻盤的時候,底下評論區很多姑娘刷屏,我要給你生孩子的人,佛祖從來都是會心一笑,他如果想要聯繫方式,對方肯定給,但佛祖總感覺差點意思,談戀愛不應該這樣子。佛祖不知道世間的戀人都因爲什麼走到一起,他覺得遊戲裏應該沒有愛情。

    佛祖不知道爲什麼名妓的名字,大都是疊字,就比如那個小小,師師,圓圓。像古詩詞中的關關雎鳩,灼灼其華,桃之夭夭,寸寸柔腸,盈盈粉淚,還有李清照爲世人所稱道的十四字疊字,更有元散曲喬吉之的天淨沙通篇使用疊字。可能名妓的名字是疊字,更代表着一種不俗的氣質兼有一種詩意的美。

    雲荒臨走前,跟佛祖說了一個名字,帝都名妓姓牛,佛祖只聽了一個牛字就不願往下聽了,這樣的名妓不知道也罷。

    不過雲荒對那個名妓卻有點念念不忘,說到時候如果佛祖去長安,一定帶她去逛逛青樓園子,牛香香是不用想了,其他的俏佳人都可以隨便他選。

    佛祖對那個牛香香這個京都第一名妓直往耳朵裏灌非常不滿,這名字比雲荒的字跡更難以忍受。雖然是疊字,但怎麼聽都文藝不起來。

    在紅棠館裏乃至整個王者大陸,並沒有時興填詞作曲這種對佛祖來說應該無比簡單的東西,佛祖喫不準在這裏如果拋出去柳永或者哪位名家的詩詞,會不會成爲青樓的寵兒,畢竟珠玉在前,柳三變死後,都是羣妓合資葬的,春日裏的祭祀上墳,都逐漸演化成上風流冢。

    前世的古代青樓,最喫香的無非就是會寫幾首精美的詞作,再被人譜上曲子,粉臂勾脖,倚紅偎翠,清淺微笑。佛祖心癢難耐,去了長安,一定要裝作很平常的樣子拋出去幾首詞作,看看有什麼反應,佛祖其實很擔心這個世界人的文化水準,畢竟大家不讀書。

    魏灼牙生平不喜女色,當佛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坐在蒲團上參禪,立馬把屁股下頭的蒲團扔向魏灼牙,禪也不參了。

    “盛京的青樓你去過嗎”

    “啥”

    “青樓,就是可以在那裏摟摟抱抱的地方。”

    “遠遠看過,沒去過,聽人說那裏頭都不是好姑娘。”

    “死亡騎士這個邊塞之地,距離京都多遠吶,你多久才能回一次盛京啊,你一定不知道當初你錯過了什麼好姑娘都在那裏面啊,知情知趣,知冷知熱,而且絕不粘人,你還是太年輕啊。佛祖一臉痛心疾首。

    魏灼牙一臉懵逼。

    “你知道讀書有什麼用嗎”佛祖斜眼看着魏灼牙。

    “跟你一樣提高文學修養。”現在魏灼牙學會了文學修養這個詞後經常掛在嘴邊,感覺逼格滿滿。

    “錯,歸根結底,我們讀書爲了開啓智慧,當然你說的那個文學素養是順道提升的,再往大的說,是摒棄愚昧無知的思想,讓靈魂昇華,淨化世間一切醜惡,鞭笞無腦,迎頭痛擊低品格低境界之人,這些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學會如何泡妞。”

    “泡妞”

    “就是碰到喜歡的姑娘,要有話說,不至於言語無措,進退失據,要把話說到她心坎裏,讓她心裏有你,一日不見就如隔很多秋。”

    “書裏還教你如何泡妞”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小姐姐,這你都不懂嗎”佛祖擺出一副洞知一切的傲嬌模樣,令人作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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