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氣呼呼的道:“死肥佬,說什麼呢?”
這個掌櫃長的矮矮胖胖的,每走一步路,身上的肉都晃動了一下,看着十分滑稽。
他平常最恨別人說他肥了。
偏偏,這時,老頭子又神補了一刀:“乖孫,別生氣,狗咬了你一口,難道你也咬狗一口嗎?算了,咱們不跟畜牲一般見識,走,去隔壁住。”
隔壁也有一家客棧,規格跟這間差不多。
肥掌櫃氣得全身的肉都在顫抖,伸出一根肥手指,顫巍巍的指着他們:“你們…你們敢罵我是狗?”
老頭子看着他一臉茫然,大聲問道:“啥?你說啥?我聽不見。”
掌櫃:“…!”
他心中憋屈極了,弄了半天,原來這個老頭是個聾子。
小女娃伸手捂住嘴巴,努力忍着笑,主人也太狡猾了,罵了人家,還裝作聽不見。
老頭對着小女娃大聲說道:“乖孫,既然人家不歡迎,我們到對面去住。”
說完,伸手拉着小女娃,腳步虎虎生風的到對面去了。
掌櫃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死老頭沒聾,在耍他呢。
“你這個死窮鬼,破落戶,到對面也是睡豬圈。”
對面的客棧,跟他是死對頭,掌櫃比他還摳門。
恰好這個時候,老頭子轉過身來,對着他嫣然一笑,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張銀票,肥掌櫃清清楚楚的看見,是一百兩銀票。
這時,客棧裏跑出來一個瘦瘦小小男子,他正是掌櫃。
老頭揚了揚手中的銀票,大聲說道:“掌櫃的,我們要住客棧。”
“誒!好呢!”瘦小的掌櫃,看見這一百兩銀票,雙眼冒光。
“這些銀兩夠嗎?”
“夠夠夠,就算就上一年也夠的。”
“不用一年,我們就住幾天。”
“行行行,老爺子,裏面請。”
肥掌櫃見狀,心莫名的絞痛了起來,他都做了什麼?居然把一個財神爺趕了出去。
老頭子進客棧之前,還轉過頭來,對着肥掌櫃鄙視一下。
好像嘲笑他慧眼不識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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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
小老虎躺在木牀上,笑得見牙不見眼:“哈哈哈,笑死小爺了,主人,看見沒?剛纔對面的掌櫃,那個表情真是痛快。”
這個該死的掌櫃,狗眼看人低,居然敢讓他們睡豬圈,就該給個教訓他。
沒錯,這個駝背的老頭和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正是司徒雪兒和小老虎易容而成的。
司徒雪兒伸手撫摸一下後背的鍋,愁眉不展,她坐在桌子旁邊,伸手支着下巴,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也不知道四皇子那個挨千刀的,什麼時候才離開西塘鎮?我這隻鍋要背到什麼時候啊?”
“噗…!”小老虎忍不住笑了出聲。
主人也是的,僞裝什麼不好,偏偏要僞裝一個駝背的老頭,整天揹着一隻鍋到處跑,不是自己爲難自己嗎?
“沒良心,你還笑。”司徒雪兒一個茶杯扔了過去。
這樣的小兒科,根本就難不倒小老虎,他伸手一把接住,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主人,當初我就喊你,不要僞裝成駝背的老頭,整天揹着一隻鍋,多累呀,就算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其實她也想滅了四皇子,報了前世今生的仇。
可是實力不允許。
只能避其鋒芒,韜光養晦,以後等待機會,再報仇雪恨。
“你以爲我想啊,還不是爲了避開四皇子那個瘟神。”
“啾啾啾…!主人,我回來啦,回來啦!”小啾拍着翅膀,從外面飛了進來。
它就有這個本事。
就算主人拋下它走了,憑着氣味,也能很快就找到主人了。
小老虎也很佩服小啾的靈敏,這傢伙個子雖小,還是挺有用的,難怪主人這麼重用它。
“四皇子走了沒有?”
“走了走了,往東邊走了。”
“真的,沒搞錯吧?”
“小啾拿人頭來擔保。”
“你有人頭嗎?”
“……!”小啾十分內傷,主人爲什麼老是拿它的短處來打擊它呢?於是,委屈巴巴的說道:“我有鳥頭。”
末了,又說道:“主人,你相信我,四皇子真的走了,現在官府盯上了他,全域都貼着他的畫像,他根本就不敢留下來。”
司徒雪兒:“那很難說,你家主人都能留下來,他爲什麼不能留下來?”
“可是…。”小啾委屈死了,它辛辛苦苦打探的消息,主人居然不相信。
小老虎贊同司徒雪兒的話,四皇子從小就在皇宮長大,見慣了陰謀詭計,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打退堂鼓的,說不定跟他們一樣,正躲在某個角落裏,等着主人現身呢。
“小啾,別難過,你只是一隻鳥,智慧遜色一點不丟人。”
小啾:“……!”
這是安慰人嗎?它怎麼聽出了貶意?
司徒雪兒和小老虎猜的沒錯,這個時候,四皇子搖身一變,變成一個翩翩公子,手裏拿着摺扇,身後跟着兩個小童,他們手裏拿着大包小包的禮品,正悠哉悠哉的逛街。
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他的事。
四皇子好像聽不見似的,臉上一直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
“這些人真是喫飽飯沒事幹,整天閒言碎語,不累嗎?”
如果有可能,真想把他們舌頭全部剪下來喂狗,看他們還怎麼嚼舌根?
小廝:“公子,別生氣,前面就是縣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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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
四個腰間配帶着大刀的衙役,威風凜凜的站在大門兩旁。
門口兩隻石獅子,張開血盆大口,一左一右的站着。
四皇子和兩個手下走上梯級。
由於對方穿的雍容華貴,幾個衙役還沒有弄清楚對方身份之前,不敢怎麼樣。
“差大哥,我家公子求見縣太爺。”小廝上前說道。
“大人忙,恐怕沒空接客。”
這一段日子,西塘鎮發生太多的命案了,縣太爺忙得焦頭爛額,連喫飯都沒時間。
就算有時間,縣太爺也沒空見客,因爲殺人兇手還沒逮到,大人心情不好。
四皇子伸手撫摸着尾指上的玉板子,淡淡的說道:“你不肯稟報,怎麼知道縣太爺不肯見我呢?”
衙役是個識貨之人,認出玉扳指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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