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
自從上次她搶了龍東的魚撞鬼之後,就對謝宅的人有所顧忌,今天要不是家裏發生了大事,她也不會找上門來。
狗兒瞥一眼她,又說道:“你再想一想,還有沒有得罪別的人?”
李大娘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臉色變得十分漆黑,不過,還是咬着牙齒,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狗兒看出她有所隱瞞,也不強迫她,說道:“你包庇投毒的人,不說出來也沒關係,這件案子破不了,也怪不了我。”
“我包庇投毒的人??里正,我老婆子沒聽錯吧?”李大娘不可思議的問道。
狗兒點了點頭,說道:“你不說出誰跟你有過節,就是包庇。”
李大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過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的說出了一個名字:“老張。”
這個老張是一個老光棍,家裏只有他一個人,平常沉默寡言,除了幹活,就是躲在家裏面睡大覺,很少跟鄰居們聊天。
狗兒:“你跟他怎麼啦?”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李婆子反應卻很大,十分生氣的說道:“誰跟他怎麼啦?里正,你可別胡說八道,我老婆子可是個正經人家,怎麼可能跟一個老光棍有牽扯?”
狗兒一臉無語的看着她,說道:“我的意思是,你跟他爲什麼吵架?”
李大娘欲蓋彌彰的表情,引起了狗兒的注意。
李大娘這才發現自己反應過於激烈,於是,連忙解釋道:“里正,你千萬別誤會,我一個婦道人家,跟一個老光棍牽扯在一起,實在是太難聽了,所以才反應這麼大。”
“其實,我跟他也沒什麼,就是有一次坐牛車去鎮上,我問他借一個銅錢坐車,他不肯,我就跟他吵了起來。”
狗兒眼睜睜的看着她,問道:“就這樣。”
李大娘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樣。”
狗兒:“行,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他說完之後,就往外面走去。
李大娘傻眼了,下毒的人還沒查清楚,里正怎麼就走了呢!
於是,她連忙追上去,問道:“里正,我們家被人下毒的事情,你不查了嗎?”
“如果下一次把人毒死了怎麼辦?”
里正腳步一頓,說道:“誰說我不查了?我現在去老張家,問清楚事情的緣由。”
李大娘大喫一驚:“我剛纔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跟他之間沒什麼,就是一個銅錢的事,他總不能因爲一個銅錢下毒吧。”
其實,老張跟她的關係可不簡單,兩個人裏姘頭的關係,偷偷來往了好長一段時間,李大娘害怕跟老張的事情敗露,急急忙忙的跟在狗兒身後。
她心中十分後悔。
早知道不把老張說出來就好了。
狗兒一邊走一邊說道:“那是你單方面的說辭,我要聽聽老張的說辭。”
李大娘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說來說去,里正就是不相信我唄。”
狗兒懶得理她,繼續往前走去。
“里正,有什麼事嗎?”
他看見一大羣人跟在狗兒身後,其中還有李大娘,覺得十分詫異。
不等狗兒說話,李大娘噼裏啪啦的說道:“你這個挨千刀的老張,爲了坐車的一個銅錢,你就把我家的雞狗和豬都毒死了,你的心怎麼這麼黑呢?”
老張聽得一臉懵逼,他什麼時候爲了一個銅錢跟李大娘吵架了?還有,她家的雞和狗死了,關他什麼事?
李大娘見老張好像聽不懂的樣子,又重複了一遍,老張終於聽懂了。
於是,扭頭對狗兒說道:“里正,雖然我跟李大娘吵鬧過,但是,還不至於爲了一個銅錢去毒死這麼多牲口,小人對天發誓,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我乾的。”
狗兒冷颼颼的看着他們之間的互動。
李大娘提示得太明顯了,他想忽略都不行。
“老張,咱們村的牛車不可能只有你們兩個人坐的,你說出一個目擊證人來,我就相信你的話。”
老張被噎了一下:“……!”
狗兒:“如果你實在說不出來,咱們還可以去問駕駛牛車的李老頭。”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兩個想作弊,那是不可能的。
李大娘和老張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這…!”老張猶豫了一下,立馬說道:“里正,其實李大娘沒問我借過銅錢,我也不知道她發什麼神經,居然污衊我。”
狗兒厲聲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覺得老張和李大娘肯定有什麼祕密,不然的話,老張明知道李大娘污衊他,還幫着她說謊,如果他們沒有祕密的話,打死他都是不信的。
不等老張說話,李大娘突然大吵大鬧起來,只見她一邊哭一邊嚎道:“里正,你太欺負人了,我是讓你查我們家的畜牲,爲什麼中毒了,你去查我跟老張的關係,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老婆子清清白白一輩子,你這樣污衊我,是想讓我死嗎?”
圍觀的村民們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里正怎麼可以這樣問人家呢?”
“估計是剛剛上任,沒有什麼經驗,大家都擔待一點。”
“切,不會做里正就趕緊下臺,別妨礙有本事的人升官發財。”
“就是,哪有這樣審案子的?”
大家議論紛紛起來。
狗兒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於是,十分無奈的說道:“罷了罷了,今天就到此爲止,明天繼續。”
李大娘雖然還在乾嚎,臉上卻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彷彿再說,里正想跟她鬥?還嫩着呢。
謝宅。
“狗兒哥哥,事情處理的怎麼樣?”春兒坐在院子旁邊劈柴,看見狗兒回來,就問道。
狗兒一臉陰霾,就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春兒,我怎麼覺得李大娘有問題呢!”
春兒:“照你這樣說,我也感覺李大娘有問題。”
“狗兒哥哥,你彆着急,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打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