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一想也是,她們母女以前在莫家受那麼多苦,雪兒對莫家有怨恨也是情有可原,不能怪她。
最後,謝氏還是堅持去鄰居家借了兩隻雞蛋回來,煎兩個荷包蛋給莫老爺子喫。
雙行縣
六月的天氣特別炎熱。
侏儒一身惡臭地躺在地上,他已經有半個月沒有洗過澡,一身黑乎乎的污垢黏滿全身,就連本來面目可憎的五官,此刻,因爲一身污垢都看不大清楚,經過他身邊的行人,只看到一團小小的,黑乎乎的身影,可憐兮兮地縮在地上,都掩鼻快步而過。
經過半個月的飢餓和打擊,侏儒已經完全消磨當初的銳氣,只是眼中的戾氣更重,對這個世界仇視更深。
“那個死丫頭,把老子害成這樣子,老子遲早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喝她的血。”侏儒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一雙黏滿污漬的眸子發出駭人的光。
連身上的銀子,都被雪兒打劫一空,武功也被她廢掉,此時,在侏儒的心中,把雪兒當成頭號仇人,不殺不痛快。
縱使侏儒心中再恨,但是身體已經廢了,只能躺在地上。
在街頭露宿十幾天,又飢又渴,他已經從剛開始的咆哮,變成沉默。
他不甘心就這樣躺在地上一輩子,任由仇人逍遙快活。
他在等
等一個人來改變他的命運。
好不容易熬了十幾天。
這一天,原來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風雲驟變,眼看下一刻就要狂風暴雨。
街上的行人,都紛紛急步奔跑避雨。
只有侏儒靜靜地躺在街邊,等待着大暴雨的來臨。
本來世人都說手筋腳筋被挑斷,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站立,更別說練武,但是,他知道,只要找到他的師傅,這一切不可能,都會變成真實。
可是,消息發出去十幾日,他師父卻杳無音訊。
可是他不死心。
仍然在等。
因爲,他堅信。
當初師父能救他一次,肯定也能救他第二次。
雨點啪啪地從天上掉下來,打在他身上,轉眼間把他身上的污垢沖洗得乾乾淨淨,可是身上的衣裳卻又沾滿了溼潤的泥巴,更顯狼狽。
大雨過後。
路過的行人又真正看清楚他的臉容,又像第一天被掌櫃敢趕客棧一樣,圍着他,像看猴子似的,對着他指手畫腳,小聲說大聲笑,都是一些嘲笑的話。
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侏儒冷靜很多,也不像第一天那樣,對着衆人破口大罵。
他靜靜的躺在地上,任由衆人圍觀。
大家看了一會兒,感覺到沒有趣,便各自散去了。
夜幕慢慢降臨了。
縣城兩旁的商鋪,都掛上了紅燈籠。
家家戶戶都飄出飯菜的香味。
侏儒用力吸了吸,肚子裏傳來一陣咕嚕咕嚕聲,餓極了。
這幾天,他都是靠一個好心的老太婆,偶爾施捨一點紅薯芋頭維持着生命,不然,早就餓死了。
可是三天過去了,這個老太婆沒有再出現過。
侏儒也足足餓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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