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守在門外的女婢們看着男人,一臉的戾氣,加之滿身的酒氣顫顫微微走出來,便要上前扶他。

    “滾開”男人怒吼着,火焰般炙熱的雙眼,恨不得將一切摧毀,猙獰的面孔如同一隻憤怒的雄獅想要撕咬所有獵物。

    “是是是奴婢們這就滾,這就滾。”丫鬟們匆忙的退下,生怕惹了男人。

    王府裏,誰人不知這位晉王,當今聖上同父異母的弟弟四王爺,朝堂之上說一不二,他若是順心,那便是春風沐雨,他若是皺了眉頭,那便是一場血腥。聖上都要讓三分的人,誰敢得罪。

    月黑風高的夜裏到處紅色彩帶迎風漫揚,院子內,男人頭髮凌亂飄逸,一身逸仙般米白色錦衣夾裹下,他負氣的舉起酒杯,對着夜空中那輪彎月,笑眼朦朧,一口飲盡杯中酒。

    “月娥,你怎麼可以不等我”

    “月娥,我的月娥”

    冰冷的酒順着他的發淋漓而下,溼了他的衣襟,男人懶散的躺在石頭上,半夢半醒之間,彷彿看見一張女人的臉,她笑的好看,卻在他想要抓住時,逐漸的走遠

    三年前。

    “刀下留人”

    人頭落地的那一刻他手中的聖旨也隨着悄然滑落,本以爲可以救她,卻還是晚了一步。

    “洛柯,本王不會放過你。”倚在大雨中的男人矗立在臺前,眼裏佈滿血絲與憤怒,他攥着拳頭,一字一句的說。

    洛柯持刀站立,還在流淌鮮血的刀慢慢的放下。“罪臣之女,朝廷通緝的要犯,本將軍又怎會尋思枉法,請王爺節哀。”

    當年的事,就在今日,就在這一刻,呈現在眼前。

    冷邵玉擡起頭,將酒直接順着頭頂傾灌而下,只有這樣才能麻醉自己,才能讓自己在這淒冷夜裏好受一些

    窗外的夜色還不曾褪去,便是一陣敲門聲吵的洛殤不得不起身。

    昨夜的膝蓋被男人推在地上磕破了,現在已凝固成了血痕。她輕輕地打開門,站在門外的是一箇中年女人,她臉色莊嚴冷漠,髮髻高盤,兩蹙柳葉眉間夾雜着不屑。身後跟了四個丫鬟,個個低着頭,手中持着布子鋪蓋好的托盤。

    這個女人便是晉王府的總管,人稱麻三孃的麻姑。

    “可是有事”洛殤看着她問道。

    麻姑甚至看都沒有看她,直接走進了房間,她是晉府的老人了,所以性子待遇自然是比別人高的,傲氣一些是可以理解的。

    “王府有王府的規矩,進了這裏,便是晉王府的人,就要按咱們的規矩辦事,即便是王妃也是如此。”她擺了擺手,只見一個丫鬟小心翼翼的呈上來一本厚厚的冊子,隨後洛殤從麻姑手裏接過冊子,隨意地翻閱了兩頁,密密麻麻的字跡印在紙張上,讀起來當真是讓人頭疼。

    “拿上來”

    幾個丫鬟掀開手中的布錦,是幾摞疊加起來的書冊。

    麻姑傲氣的仰着臉說:“王爺吩咐過,王妃同王府其他人一樣,不必有任何優越待遇。王妃要做的,便是同她們一樣洗衣打掃庭院,此外,每日晚都要在祠堂手抄經文。若是王妃不肯,想必王爺也會怪罪您,聽明白了嗎”

    洛殤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應答,淡漠的雙眸一掠,轉過身。

    見她如此冷漠高傲,麻姑冷笑一聲,王爺說了,要讓她好好管教王妃,她自然會替王爺好好辦事。對着門外大聲呵道:“把人給我帶進來”

    說着,幾個家丁壓着兩個女人走過來,押跪在她們面前。

    “小姐”卓錦低着頭,被人生生的按在冰冷的地面上,這兩人,是她的陪嫁丫頭。卓錦從小便養在洛家,她醒來時見得第一張面孔也就是這個愛笑的孩子,阿玉更是納蘭絨雅的貼身丫鬟,端莊穩重,行事更是小心謹慎,從未出錯過。

    “姑姑這是何意”

    麻姑沒有開口,而是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她揚起手。

    “啪”一個狠狠的巴掌便是生生的落在了阿玉的臉上,頓時便倉腫起來。

    “王妃不懂事,就是做下人的失職。您是千金玉體,沒有王爺的準令,自然是奴婢碰不得的,可她們不一樣,卑賤的奴隸,理應爲您承擔後果,王妃說呢”

    麻姑心狠手辣,向來都是王爺吩咐什麼她做什麼,只要王爺說的話,就算要了她的命她都願意雙手奉給。

    自從白月娥姑娘去世,王爺便是整天活在痛苦與自責中,仇恨,便是他活着的支撐。麻姑深知王爺恨透了洛家,自然也恨透了這個女人。

    豈有此理

    洛殤揚起手,本想要打麻姑的手,卻被人狠狠的攥住。

    “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動我的人”雄厚冰冷的男音在她的頭上方響起,洛殤猛然回過頭,正對上男人如鷹般狠戾的眼神,他的輕挑起薄脣,看着她的不自量力。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