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姑娘素不相識,更無任何冒犯之意,何來姑娘如此爲難”
她纔剛入西苑,哪怕是因爲她的無禮也不至於讓這滿屋子的人如此的仇恨敵視她。
一定有人指使她們這麼做,而有這樣大的權利可以讓後庭女子聽從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冷邵玉。
他還真是一條活路都不想給她。
“可你的出現就已經冒犯了我。”青檸如嗜血般的嘴臉盯着洛殤。
“那你想怎樣”洛殤的臉平淡如水,同她平視,滿不在意的神情讓青檸更加的憤恨。
她雖不似雲袖那般有野心,爲成爲王爺的女人不惜用盡心機,也不是一個會刻意去陷害甚至殺害人的惡毒婦人。但她畢竟是個女人,也是一個比較出衆美麗的女子,所以當下不僅是因爲雲袖,她的妒忌心,也勾起了對眼前洛殤的敵視。
“我想怎麼做,那要看你。喏...本姑娘的鞋子髒了,還不快過來給我擦乾淨。”青檸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味的嘲笑般的瞧着洛殤,順勢將鞋子露了出來,等着女人蹲下身給她擦拭。
青檸就是要刻意的好好羞辱洛殤一番,看她還怎麼保持她的驕傲和自尊。
房間裏的衆人都圍在一旁,拂着袖子笑着,看這場滿是戲劇性的鬧劇,一個廢妃落魄到爲舞姬擦鞋,還真是有趣。
“我的鞋子可是名貴的很呢,所以必須用手擦才能擦的乾淨。”
聽着她的話,那種刻意的刁難還真是毫不遮掩。
洛殤微眯起美麗的雙眼,低着頭瞧她那雙碎麟精美的繡花鞋,輕笑一聲。
隨後直接繞過青檸,朝着一側的桌子處走過去。
正在青檸同衆人不解之時,只見洛殤拾起桌上的玉色墨藍茶壺,回身朝着她走過來。
還未等她們反應,只聽一聲尖叫“啊”
青檸立即擡起腳,她捂着剛被滿滿一壺熱水傾倒而下的繡花鞋,大喊大叫,盡失風度。
她沒想到洛殤居然有這樣的膽子敢往她的鞋子上倒茶水。
“青檸姐,你怎麼樣”
“青檸姐,你沒事吧,快看看有沒有燙傷到哪裏”
“洛殤,你還真是大膽。”
“......”
舞姬們圍在青檸左右,不停的唸叨,並惡狠狠的看着站在一側正擦了擦手的女人。
“這便是我爲人擦鞋的方式,姑娘可還滿意”洛殤輕笑一聲,無所謂的說道。
青檸怒目而視的盯緊洛殤,咬牙切齒,聽着她這般說更是憤怒,伸出手,揚在半空中的一道黑影便是迅速的打了下來。
啪的一聲,洛殤被這一巴掌打的嘴角帶了淤青,她回過手,想都沒有想也給了眼前的青檸一個響亮的巴掌。
青檸被女人打的偏過頭去,她捂着臉,脹的通紅的臉此時此刻已經發紫。
“找死”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
青檸抿了抿嘴角的血,呸了一聲,對着身旁的舞姬們怒吼一聲,轉身坐回桌子前。
舞姬們聽到吩咐,立即走上前,摁着洛殤的肩膀,死死的壓着她,帶到青檸的身前。
“跪下”
“你給我跪下”
而女人的膝蓋像是鐵做的一樣,就是怎麼樣也不肯跪下,一個舞姬從後面使勁兒的踹了洛殤一腳,這才制服了她,她們死死的摁着她的肩膀。
看着洛殤跪在自己的腳下,青檸這才覺得自己有幾分舒心,她將臉湊了過去,勾着惡毒的笑容,對着洛殤輕言奚落道。
“剛剛的猖狂哪去了呵。你不還是跪在了我的腳下。”
“別這樣看我,進了這裏,以後有你受的。記住,這纔是剛剛開始”青檸冷笑一聲,她可得對的起好姐妹雲袖的囑託,一定會折磨死這個女人。
那日雲袖哭着見她,聲稱這個女人猖狂極了,憑藉王妃的身份,處處刁難,害得她丟了職位不說,又落得個人見人打的下場。
青檸同雲袖情同姐妹,又怎麼會坐視不理。
沒想到真如雲袖所說,這位棄妃還真是猖狂。
“去沏一壺茶來。等等,我要滾燙的茶水。”她對着剛要轉身的一個舞姬吩咐。
不一會兒,舞姬便端來了一壺茶,通過細細的茶頸,還在冒着白色的蒸蒸熱氣。
“我也讓你嘗一嘗這滋味兒。”邊說着,雲袖邊舉起茶壺,滾燙的茶水順着壺口流出,傾灑在洛殤的頭上方。
滾燙滾燙的水,燙的她頭皮發麻,發脹,更是發痛。
她咬着脣,不發一言,硬是挺着,承受着。
一杯茶倒盡,順着女人的臉流下,溼漉漉的頭髮下的臉蛋兒已經被燙的通紅,可是青檸卻還是沒有解氣。
她越看洛殤越覺得氣憤,氣急下她持着茶壺的手,一動怒,便是朝着洛殤的頭頂揮了過去。
一聲破碎下來,落下一地的
碎片,鮮血從洛殤的額頭上流出,粘糊糊的滑下她側臉的輪廓。
她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一道道紅色黑色的光影在她的眼前忽閃着,不知不覺中,她的身體栽倒在了地上。
“青檸姐,這......”一個舞姬看洛殤倒下了,恐生事端,忙問。
“沒事,又死不了人。”青檸撇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無所畏懼的說道。
正巧着這時,門外差人稟告“西苑的姑娘們,珠翠臺的鳳舞要開始了,姑姑請姑娘們過去。”
青檸瞧着昏倒在地上的洛殤,冷冷的笑了一聲,勾起了她的指甲,刻意的放低了胸前的絲帶,轉了視線,對着身後的一羣舞姬們說道“走,我們過去。”
隨後滿屋子的人,除了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洛殤,都已是煙消雲散,只剩下那扇緊關着的房門。
室內靜悄悄的,連一絲風吹的聲音都沒有,白練搭在的兩側,自然的散落......
女人昏迷中,她緊鎖着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兩顆的萌生滑落,一片白茫茫中,她彷彿又看到了那個身影,高大,模糊。
停留在夢境的白色空間裏,她緊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
“你是誰”
男人斷了一隻臂膀,身上全是紅色的淤血,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前走着。
他僅存的那隻手依舊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寶刀,上面刻着一個偌大的字,慕。
男人像是聽見了她問,停了腳步,卻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