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抉自然答應,還命人搬來椅子,火盆,手爐,點心,讓宮以沫原本緊繃的情緒一下就緩和了,她哭笑不得。

    “我哪有那麼嬌弱啊!”

    宮抉如今一看到她就想起她帶着孩子跳崖的模樣,那般脆弱,哪裏不嬌弱了?

    “你要聽我的,不然我就抱你回去休息。”宮抉冷清着臉,說得煞有其事!

    周圍的侍衛簡直都要自戳雙目了!這麼溫柔的王爺,簡直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根本接受無能啊!還他們霸道攝政王來!

    宮以沫甜甜一笑,男人要寵她,她哪有不樂意的?

    “我還要喫酸梅。”

    宮抉冷眼掃到一個人,那人立馬就去準備了。

    這種被人寵得退化的感覺真是好啊!

    宮以沫美滋滋的想!

    秋重禪很快就被帶出來了,幾個月的時間,他卻蒼老了很多,宮抉沒有廢了他的武功,可是因爲雪無息,他身上的傷就沒斷過,此時有氣無力的站在宮以沫面前,一牢之隔,半點都沒有當年雲頂山秋真人的風雅了。

    宮以沫也不廢話,直接問道,“你知道雪千重去哪了麼?”

    秋重禪不肯說,因爲雪千重答應過他,只要他不把他招供出來,他就會護着黎繡,那是他的女兒,他不能這麼自私。

    見他不說,宮以沫也不惱,“這樣吧,只要你招供了,我就給雪無息解藥,怎麼樣?”

    秋重禪猛地擡頭盯着她,“蠱毒是沒有解藥的!”

    知道的倒清楚,宮以沫狡黠一笑,“怎麼會沒有解藥?你看,我也種了蠱毒,差點死了,可是現在……我已經好了啊!”

    “不,不可能!”

    秋重禪盯着宮以沫,上一次她發作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但是現在,她被嬌養得極好,渾身泛着瑩潤的光,似乎還胖了一點,若是她也和無息一樣,七天爆發一次,神情不可能如此安寧。

    “你不信?”宮以沫意味深長的笑了,“還是在你心裏,已經像瘋子一樣的雪無息根本就比不上你的女兒?”

    “……不是!”

    他有些痛苦的抓了抓頭髮,“蠱毒沒有解藥!”

    “你找不到而已。”宮以沫輕輕一笑,“我見到雪蓮了,我親孃,想必你和雪千重也見過她了吧?所以纔拿着她來騙我。”

    宮以沫輕易就猜中了,而且她猜雪蓮肯定沒有給他們好臉色。

    “我是她女兒,有的東西不能給你們,但是,卻可以給我!”

    不得不說,秋重禪已經信了大半,但還是要試探一下。

    “你是在哪見到她的?”

    “蓮國,很好找不是麼?”

    秋重禪沉默了,一邊是發瘋的妻子,一邊是失散多年的女兒,但就算告訴他們,女兒不一定會被抓到,可妻子……

    想到雪無息那歇斯底里的模樣,他心裏天人交戰!

    宮以沫適當吹了口氣,“我耐心有限,你若是不說就算了,反正找到他們也只是時間問題。”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過,黎繡並不是主謀,若是你主動招供,我就放過她。”

    “此話當真?”秋重禪突然急急問道。

    “當然當真!”

    最後,秋重禪招了。

    婁燁?

    宮以沫有一絲明悟,說來,他也真該在那,別忘了,那裏可是有一座聖湖!

    之後宮以沫就將秋重禪放了,但禁錮了他的活動範圍,他問起他娘子的時候,宮以沫只告訴他,治療需要時間,沒看到她都是過了幾個月纔好麼?

    秋重禪一直被關在地下,不疑有他,這一次出來,他也被壓制了武功,但是宮以沫到底給了他一條生路,算全了上一世的情分。

    秋行風無疑是最高興的,但宮抉就有些不滿意了。

    “此人死不足惜,爲何要放過他?”

    宮以沫懶洋洋的靠在他懷裏,無所謂的說道,“如今他功力大減,你又到了風與自然第八重,他不足爲懼。”

    宮抉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是因爲秋行風?”

    宮以沫嘻嘻一笑,“也是因爲他啦!”

    宮抉不甘心,“你爲什麼對他那麼好?就因爲他救了你?”

    “也不是……”她眨了眨眼,“我也沒有完全失憶,其實你應該也猜到了,我就好像書裏的人一樣,有‘前世’記憶。而前世,秋行風是我師傅,我從小跟他一起長大,他是我最親近的人……”

    宮抉突然不悅的捂住她的嘴。

    “我纔是你最親近的人!”

    宮以沫一笑,“對啦對啦,現在是你!”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回走,走在雕花長廊上,看着紛紛揚揚的雪,心頭一片寧靜。

    宮以沫突然問,“對了……我比你多了……那麼多年的記憶,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老?”

    宮以沫有點忐忑起來,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他嫌棄自己怎麼辦?

    宮抉裝模作樣的沉思。

    宮以沫見他還真的敢想!狠狠的打了他一下!

    宮抉抓着她的手,輕輕一笑,“這麼說我是很虧啊……”

    “宮抉!你……”

    “所以爲了補償,餘生你一定要好好對我!”

    宮以沫愣住了原地,那傻傻的樣子,讓宮抉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

    “傻丫頭。”

    他給她攏緊了披風。

    “小時候我都以爲你是仙女。”他突然說起一件看似不相關的事,神情認真。

    “但仙女都很大了,一個個,該有上千歲吧?”

    紛飛的雪襯着他的臉越發清俊,但那墨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

    “我在以爲你有‘上千歲’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沒想到你竟然那麼‘年輕’啊,出乎意料!”

    “宮抉!”宮以沫越聽越不對,小眉頭一皺,“爲什麼我總覺得你這不是句好話?”

    宮抉輕笑,“怎麼可能,我說的,都是好話。”

    正當宮以沫糾結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報,他神色匆匆,顯然是發生了大事!

    宮抉沒想到一回來就有事,接過密報一看。

    “怎麼了?”宮以沫有些好奇。

    宮抉神情莫名,他合上摺子,不安撫的笑了,“無事,是玉衡來的信,金允說玉衡發生暴亂,向我求助。”

    怎麼會是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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