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銘雖然不明白陸之安的用意,但是陸之安既然吩咐了,想必是因爲那年輕男子的身份有些不同。
吩咐完之後,陸之安也不再看結果,轉身鑽進了一輛黑色的汽車,揚長而去。
陸家的老宅在路環島,因爲陸家祖上是北京人,所以老宅的構建仿照的是北京四合院。
陸之安走進老宅,伺候陸夫人的一個傭人便連忙迎了上來。
“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的”傭人的聲音很低。
陸之安輕聲道:“今天剛到。”
陸之安將手中的外套遞給傭人,解開了一顆手腕上的鈕釦,然後偏頭問道:“母親在祠堂”
傭人點點頭,然後將陸之安的外套掛在了衣架上。
“她還是不喜歡出門嗎”
傭人望了望四合院裏的紅漆大門,低聲道:“陸總回來過兩次,之後,夫人就更少出門了。”
聞言,陸之安的手緊了緊,輕聲道:“我去看看她。”
陸之安說完之後就朝老宅東面的一個廂房走去。
老宅裏設有陸家的祠堂,縱使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但是陸展言始終沒有撤走。
祠堂還在,陸夫人這些年又越來越喜靜圖安寧,所以多數時間都在祠堂裏唸經文。
陸之安走到祠堂的門外,輕輕撫開祠堂門上垂下的黃色流蘇。
“母親。”踏進光線有些暗的祠堂,陸之安一眼便看見了坐在祠堂左側木椅上看經書的陸夫人。
陸夫人出生在書香世家,所以性子很是溫柔,年紀越大,更加與世無爭。
所以,不管陸展言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聞不問。
對此,陸之安雖有些意見,但終究不能干涉自己的母親。
“是安兒回來了”陸夫人放下手中的經文,含笑的看着朝自己走來的陸之安。
陸之安走到陸夫人的對面坐下,輕聲道:“母親爲何總是在祠堂裏不出門日日在這裏呆着,也不怕悶嗎”
“母親老了,不想走動。”陸夫人搖了搖頭。
陸之安:“母親還年輕,何必說這些”
陸夫人二十四歲便嫁給了陸展言,現在還未滿五十,確實不算老。
這時,陸夫人含笑的拉住陸之安的手,沒有繼續之前的話,只是問道:“你這次回來呆多久”
陸之安的眸子微微一閃,隨即道:“兩天。”
陸夫人聞言神色一暗,輕嘆道:“兩天也好。”末了,她又問:“安兒今晚住這裏嗎”
陸之安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他回澳門還有正事,耽擱不得。
看着陸之安搖頭,陸夫人臉上的笑容緊了緊,隨即又問道:“那晚飯呢”
看着陸夫人期望的眼神,陸之安點了點頭,輕聲道:“自然是要在母親這裏喫的。”
聽了陸之安的話,陸夫人似乎十分開心,她連忙站起身,拉着陸之安走出了祠堂。
一邊走一邊道:“安兒啊,一會兒母親給你做你最喜歡喫的豬蹄湯。”
他在陸展言的威嚴下成長,平生鮮少有喜形顯於色的時候,可每一次在陸夫人的身邊,他倒是真的開心。
只是陸展言不喜他長呆在陸夫人的身邊,所以一年半載母子倆也很少見面。
今天的一次相見,也許是今年最後的一次見面了。
望着陸夫人在廚房裏忙上忙下的背影,陸之安的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容。
忽然,陸之安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陸之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陸少爺,我已經幫你查清楚了。三爺沒有受傷,他的人倒是傷了七個。”電話那頭響起一道魅惑異常的女聲。
陸之安無視了那人故意拿腔拿調的語氣,繼續問道:“那七個人受了什麼傷”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除了小面積的燒傷,都斷了些骨頭。”
“你是說,那些人在紫夜媚失火之前曾打過架”陸之安的聲音陡然一冷。
那時候火勢有多大,陸之安最清楚,而這種情況下,那些人居然還打了架,是分贓不均嗎
這時,電話那頭的女人繼續道:“他們對警察說的是從樓上摔下來摔的。”
聞言,陸之安的眉頭微微一皺,然後一言不發的把電話掛了。
遠在電話那頭的女人,也就是楚晴望着再次無情被掛斷的電話無言以對。
對於陸之安,她還真是每次都腆着臉讓他利用啊,最讓她傷心的是,這個人竟然一點不感動。
掛了電話之後的陸之安重新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道男聲響起:“有事嗎”
“白安歌,你最近是不是接手了七個有輕微燒傷卻有嚴重外傷的病人”陸之安摩挲了一下自己左手食指上的指環。
白安歌:“是有這麼回事。”
陸之安“你能確定那些人是摔傷還是被打傷的嗎”
白安歌:“沒仔細看。”
陸之安:“你不是醫生嗎怎麼不仔細檢查一下”
白安歌被人質疑專業水平,自然惱怒,當即便道:“我只管醫治就是了,誰管是摔傷還是打傷啊”
“白安歌”陸之安的聲音透着幾分陰測測的味道。
電話那頭的白安歌吞了吞口水,然後長舒了一口氣,乾笑道:“好好好,我這就幫你查一下。”
“十點之前。”
說完陸之安就把電話掛了。
白安歌坐在醫院的辦公室裏,一臉無語。
真是的,現在的人求人都是這種態度嗎
白安歌是澳門戶籍,小時候和陸之安在一所小學,兩個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後來陸之安被陸展言送去法國,白安歌還傷心了一段時間。
後來,兩個人再次取得聯繫,已經是大學時候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陸之安的說話風格和行爲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只是白安歌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喜悅裏,倒沒有在乎那麼多,以至於最後上了賊船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