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東西本就不多,三三兩兩地收拾一下,連半個行李箱都塞不滿。

    提着輕飄飄的箱子,言輕靈賭氣正要離開,卻迎面撞上剛好回來的陸清寒。他神色匆匆,一臉嚴肅。

    慕容嫣被送到醫院以後就昏迷不醒,連醫生都檢查不出原因。他心裏是有些怪輕靈的。於是看到她又賭氣要走時,陸清寒一個字也沒有說,只顧自己收拾了兩件換洗衣物,打算去醫院照顧嫣兒。

    輕靈本就生氣他的不信任,現在他又是這樣的態度,更加生氣。如果說開始提着小箱子出去只是爲了賭氣的話,現在就是真的了。

    她臉一黑,在陸清寒的欲言又止下,離開了半山別墅。

    剛剛走到山腳下,她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陸清寒的別墅在隱隱發黑。揉了揉眼睛細看,一切又都是正常的。

    道人四海爲家,若換做以往,她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可這幾日在陸家住下來,她竟然有了種無家可歸的感覺。

    漫無目的地遊蕩到市區,路過一家蛋糕店,裏面散發着誘人的甜味。輕靈吸了吸小巧的鼻子,尋着味一路走了進去。

    “哇,好漂亮啊”

    玻璃櫃臺裏一排的精緻小糕點,看着就誘人。

    她久居深山,從來沒有喫過這種東西。興奮地點了好幾個,然後坐在玻璃窗邊,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馬路上人來人往,她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裏去,正愁眉不展的時候,懷中的玻璃瓶突然劇烈抖動起來。

    是那女餓鬼

    “你何事如此躁動”

    她左右打量,見四下無人,小聲埋進風衣問她。

    “我那禽獸丈夫就在附近,我能感覺到他”

    “附近”

    輕靈附近有很多商鋪,來來往往的人許多,她擡眼看去,一眼也瞧不出是誰。

    “嗯,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挖我孩兒,掏我腸胃的人,不用瞧,我也能知道。”

    “行,我帶你去尋一尋。”

    結了賬,輕靈拉着她的小箱子一路追到馬路上,順着懷中女鬼的提醒,走到一家銀行門口。

    “就是這裏”

    懷中的玻璃瓶反應激烈,輕靈頓下腳步,對這個世界還不熟悉的她,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擡着頭望了招牌老半天,仰得脖子都疼了。

    她猶猶豫豫,在考慮要不要進去。這個時候,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突然停在她身後,車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梳着大背頭,五官俊郎英氣,尤其是那雙眼睛,如夜色般濃黑。

    “小姐,是不是有什麼業務要辦”

    見她躊躇不前,男人主動上前詢問,眼神溫潤,舉止優雅。

    輕靈眨眨眼,一雙黑亮的瞳仁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這人爲什麼要同自己講話。仔細瞧他的模樣,有些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

    “小姐,我看你站在這裏老半天了,是要取錢、存錢,還是要辦vip業務”

    見她不應答,慕容楓紳士地又問了一遍。輕靈這才反應過來,這棟方方正正的大樓裏,是跟錢打交道的地方,眼前這溫柔隨和的男人,是想要幫助她。

    她在風衣口袋裏搗鼓半天,掏出一張已經有些皺巴的支票,遞了過去,說:“我,取錢。”

    帥氣的男人看到這張支票時忍不住輕笑,這小姑娘,取錢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接過支票,想領她進去,卻在看到上面的數字時,微微驚愕。寫着這麼多金額的一張支票,她就這麼隨隨便便地交給他,也不怕他是壞人給搶走了真是單純。

    他輕搖了搖頭,說:“跟我進去吧。”

    輕靈正愁不知道怎麼進這大樓,有人帶路,她沒有多想,立刻推着箱子跟了上去。

    剛一進門,幾個穿着制服的年輕男女就對男人四十五度鞠躬,恭敬地稱呼道“行長好”

    慕容楓微笑着點頭示意,然後帶着輕靈一直往樓上走。因爲取錢數額不小,需要費點時間,他把輕靈安排在了一間不大的房子裏,還找了個人專門的人接待她。

    那個接待輕靈的經理一來,她懷中的玻璃瓶就碎出了裂痕,抖得她肉疼。

    難道就是他

    她上下打量,男人看上去五十出頭,穿着一聲硬挺的職業西裝,身材略微有些發福,不過精神狀態很好。她眼神瞄到,在男人粗壯的右手手腕上,帶着一串佛珠,上面雕刻着細小的經文,一看就是有年頭的物件。

    這應該就是阻擋女餓鬼近身的法寶了。無需多問,輕靈已經肯定是他。

    還真是巧,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省得她去尋找。

    男人拿着一大堆文件在她面前坐下,一一攤開,客氣地問道:“小姐,取錢啊”

    “嗯。”

    “取這麼多現金放在家裏也不安全,你要不要考慮做點投資我手上有一支基金很不錯,建議您可以投一點兒”

    男人滔滔不絕,輕靈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的注意力不在這些錢上頭。

    “先生,你是否有位小你整整十二歲的妻子”

    她突然發問,男人一下子怔住,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沒錯,就是他了。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有一兒一女,以前幫人開過車。如今的伴侶是您第二任妻子,還幹過一件虧大心的舊事。”

    輕靈故弄玄虛,把男人的臉色越說越黑,他一臉慌張地看了看身後,迅速把門給關上,問她道:“你到底是誰”

    輕靈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地說:“先生莫緊張,我只是會一點八卦玄學而已。我看你眉間一點青黑,最近似乎要大難臨頭,所以一時心癢,幫你推了推命理。適才推算過後,猛然發現你今近的命格,似乎有一些不大好的禍事。先生,你這噩運再不破,可能”

    “可能怎樣”

    “可能過不了幾天安生日子了。”

    輕靈眨着眼睛,越說越玄乎,誠摯的表情把男人嚇得一愣一愣的。

    他嚥了咽口水,害怕地問道:“那要怎樣才能破噩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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