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姝緊咬牙關:“是他們先對不起我,這麼多年,他們何曾關心過我連封書信都沒有,就因爲我嫁給了吳牧原,一個文弱書生,不是他們想要的豪門貴婿,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這麼多年從未如何猖狂過我有孃家,是,我有孃家,可有跟沒有一樣,有什麼區別嗎還不如沒有,還不如沒有。”眼淚隨着程姝哈哈大笑而落下來,多少年了,她一直對成國公府心存恨意,分明有能力幫助吳牧原一把,讓他能在仕途上走的順順當當,調回京城做官,一家人團聚。
可父親、母親他們做了嗎並沒有,他們根本就是袖手旁觀,紋絲不動,那麼她此刻爲何要心存愧疚,這是成國公府應得的報應。不可否認,程姝的心底一直藏着對成國公府很深的怨恨,此刻竟然不自覺的在程子墨的面前發泄出來,令人始料未及。
程子墨沉聲道:“難道就應該如此,姑母就能算計成國公府既然沒有孃家,那姑母還上門來找我和廷菲作甚姑母,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成國公府對你究竟如何,你心裏不清楚嗎當初是你一心一意的選擇嫁給吳牧原,祖父不偏幫他,自有他的考量,你若是心存不滿,可以說出來,找祖父對質,偏偏用這樣低劣的手段,姑母真是好手段。
何必用成國公府對你的愧疚來心安理得的使壞,如今姑母做的這些,都是在打自己的臉,不疼嗎”不要孃家,怨恨孃家,現在還巴巴的上門找顧廷菲,求他們的幫忙。
程姝略微愣怔,幽然一笑:“對,你說的都沒錯,可我是你嫡親的姑母,你有什麼資格說教,就算你父親在,他也不敢這般對我說話,你不要忘記了,我是你姑母,記住這一點,以後說話不許如此放肆”她是長輩,就應該有長輩的氣勢和架子。
程子墨從鼻端發出沉重一哼:“姑母在我面前這般硬氣,爲何在霍府不敢若是姑母這般的話,想必表妹也不會做了霍將軍的姨娘。”這話顯然在諷刺程姝,連嫡親的女兒和夫君都背叛了她。尤其是霍光義,對她說的好聽,一往情深,一轉臉,居然要了她女兒。
吳悠悠年輕,對她心存怨恨,也不需要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害自己的一聲,怎麼就那麼傻。程子墨冷血無情,根本就不幫她。程姝的心慢慢的往下沉,今日看來是個錯誤的決定,就不應該登門求助。程子墨對程姝半點兒都不留情面,誰讓程姝如此過分,自己做下的事,什麼後果,必須由自己來承擔。
程姝狼狽不堪的轉身匆匆離開,望着她離開的背影,程子墨清冷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往後郡主府不歡迎姑母。”
“程子墨,你別太過分了”程姝聞言,下意識的轉身,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絲帕,惡狠狠的瞪着程子墨。
偏偏程子墨雙手背後,挺直戰力,道:“姑母,哪裏過分了,根本就不及姑母的一半。我會吩咐下人,不許姑母進來,姑母若不想將此事鬧開,儘管在郡主府門口鬧開,到時候丟臉的可是姑母。不過,想想也是,姑母早就沒有臉面了。”若是眼神能殺死人的話,程子墨早就被程姝殺了千百次,該死的程子墨,什麼時候嘴巴變得這般厲害,如同利刃一般,狠狠的戳進她的心窩子。
只是可惜了吳牧原一條鮮活的生命,對他而言,除了死才能解脫,否則不管走到哪裏,總會盯着程姝給他帶來的惡名活一輩子,希望來生他能投胎到一個好人家,過舒坦的日子。對於吳悠悠和霍光義,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於他人無關。
對顧廷菲而言,算是一件好事,畢竟霍家鬧騰,她樂見其成。
程子墨親暱的颳着她的鼻尖,寵溺道:“你放心,我已經裏裏外外吩咐了,不許姑母再來,大不了就是鬧騰開來,看誰沒有臉面。你眼下最重要就是養胎,哪裏不許去。庫房那邊我已經找管家,等開春了,就重新修葺,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跟他說。”
顧廷菲窩在程子墨的懷裏,如同一直溫順的貓兒一般,搖搖頭:“你安排就好,只是我還得再回到公主府。皇后還在,我擔心萬一太后和霍家對她和腹中的孩子動手,那就糟了。你別生氣,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別板着一張臉,多難看,我看着害怕。”
要是真的知道害怕,這些話就不應該說出來,下意識的伸手拍着顧廷菲的屁股,程子墨哼道:“你這個小騙子,你的話不能信,不許去”大不了找人嚴加看守平昭公主府,況且太后和霍家還不知道公主不在府上,暫時不會動手,想來江南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回京的日子不遠了,他目光略沉,半點都不願意跟顧廷菲母子分開,那是他這輩子最親近的人。
顧廷菲面對程子墨的陰沉和冷漠,只能使勁渾身解數對着他撒嬌,而且發誓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和孩子,才讓程子墨緊蹙的眉頭緩緩鬆開。顧廷菲不可能不顧皇后,那是她對平昭公主的誓言,夫妻倆親暱的抱在一起,互相依偎着。
程姝一下馬車就急衝衝的往院子走去,手中的絲帕早就被她撕碎了,在郡主府受氣了,心裏不痛快。
恰好大廳裏坐着的霍成斌高聲道:“霍夫人回府了,這是去哪裏了”慵懶的端起手邊的茶盞有一搭沒一搭的用茶蓋颳着飄在茶麪上的茶葉,低頭抿嘴喝了一口,笑盈盈的盯着走過來的程姝。
程姝不鹹不淡的關心了一句:“你的身子可好了”
也是無意,卻不曾想霍成揚一聽這話炸毛了,扔下手中的茶盞,不悅道:“你不是都知道嗎這是拜你們母女所賜,不過如今你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父親將你的女兒收入房中,也不知道外人該如何議論你們母女倆共侍一夫。”絲毫不遮掩眼底對程姝和吳悠悠的嘲諷。站在他身邊的顧廷燕下意識的拉扯他的袖袍,給他使眼色,似乎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