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子殿的樓閣走廊,可以看到前面別院鬱鬱蔥蔥種滿了各種樹木,儼然是在一片小森林裏藏着一座小城。
能住在緊挨着太子殿的別院裏,可見這別院的主人是在楚穆王心目中有着一定位置,而且跟太子關係也是很密切的。
她,就是“美人苑”的主人楚穆王的九公主昆公主。
昆公主自小親眼目睹她娘鬥如沁慘死的畫面,受了刺激一下子昏厥過去,醒來以後,便什麼人也不見,什麼話也不說,偏是願意和太子呂說話。
今日,是她十六歲的生辰,太子呂自然要爲她慶生,只是今年不同往年的是,楚穆王御駕親征不能陪伴她,所以太子呂就邀請了一衆人進宮熱鬧。
鬥如沁是鬥如成的親妹妹,鬥宇郊、鬥宇葉作爲昆公主的表兄表妹,自然是在被邀請的客人名單之列。
胡赫和胡靈兒沒有見過世面,鬥宇郊爲了討好蘇見力和胡靈兒,也央請了太子同意他帶胡赫兄妹進宮。
若敖束雪和若敖束錦作爲東道主自然也來了,若敖束雪自從太子劍毒徹底清除後,失而復得的心裏使她對太子是更加的濃情蜜意了,太子提出爲昆公主慶生只是停留在口頭上,具體事項還都是若敖束雪親自佈置和執行的。
樊霓依蒙着面紗,被允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裏。
她不清楚是趙氏勤安排她進來的,還是在綠豆上寫了要求,然後對方就設法安排她進來的。
對於誰安排的,她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是進來了,也能看見胡赫和胡靈兒兄妹倆,還有若敖束錦,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恭請太子”
隨着肖大監的一聲叫,太子呂步伐輕盈地在居中的位置上落座。
樊霓依看見太子呂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綢緞的長衫,領口、袖口、腰間和開襟處,都是用金線繡的圖案,看上去非常有朝氣。
“狗改不了喫屎”樊霓依見太子呂突然朝胡靈兒看去,眼裏綻放着異樣的光,想起太子呂在“夜夜春”曾一度叫了好幾個美女陪酒,樊霓依噁心地小聲嘀咕了句。
“太子哥哥,我要跟你坐一起”
昆公主見太子呂兩側分別坐着若敖束雪和若敖束錦兩個妃子,生氣地朝太子呂嚷嚷着。
“昆妹妹,今天你是壽星,自然是你做這裏來。”若敖束雪討好地衝昆公主說着。
“不,我就要她那個位置”
昆公主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若敖束錦說,那姿態宛若一個三歲小孩在訓大人。
若敖束錦一句話也沒說,鎮定自若地命喚碧將她扶起,坐在昆公主的位置上。
“昆公主,這是我新尋到的寶貝,還請你收下把玩。”
鬥宇郊待昆公主挨着太子呂坐下後,立即奉上一個小巧精緻的木盒子呈在昆公主的面前,隨後慢慢地打開木盒子的扣蓋,一顆璀璨的夜明珠上,該是用黃金鑲上去了許多星星。
昆公主對鬥宇郊贈送的禮物絲毫不敢興趣,太子呂替昆公主收下禮物交給了昆公主的丫鬟木屏後,露着兩排皓齒對鬥宇郊小聲地問:“鬥公子,你帶來的那位美女是誰啊我以前怎麼都沒見過”
“稟太子,她叫胡靈兒,是中軍營蘇見力蘇將軍的妾室,旁坐的是她的親哥胡赫。”
“哦,我說怎麼從來沒見過呢,原來是蘇將軍的愛妾啊”
太子呂和鬥宇郊對話的時候,微微地擡着頭,眼神始終停留在胡靈兒的身上,搖着頭羨慕地“嘖嘖”道:“蘇見力這小子真是豔福不淺哪”
“鬥公子,請落座。”
若敖束雪見太子呂有點失態,而鬥宇郊依然躬身等着他回話,於是替太子呂回了鬥宇郊,自己也朝胡靈兒看了眼,輕扯着太子呂的衣服小聲提醒:“太子,太子,該爲昆公主舉行慶生會了。”
太子呂不情願地扭過臉,心裏卻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卻又不能在大庭廣衆下表露出來。
“今日,是昆公主的十六歲生辰,我也給昆公主帶來了禮物。”
太子呂面露微笑地賣了個關子,果然席間衆人都在觀察太子呂到底帶了什麼生辰禮物給昆公主。
“當然,我的禮物有點特別。那就是今天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只要能把昆公主逗樂了,我就答應他一個請求。要是逗不樂,就罰酒三杯”
太子呂見肖大監請纓,罵了句:“你這狗奴才,平日裏昆公主見你都不和你說一句話,你還能逗樂她”
“太子,這才眨眼的功夫你就想反悔嗎”若敖束雪笑得面如桃花,手指並和起來掩着櫻桃小嘴“咯咯”笑開說:“肖大監,你就偏試試去,也許昆公主真的就賞你一個笑呢。”
“奴才謝太子謝太子妃。”
肖大監樂得屁顛屁顛的,腆着大肚子走到坐席中央面朝太子等人,脫掉大監帽,然後席地坐在地上雙腿盤在一起坐打座狀,雙手環抱在腋下,竟然能蹦跳着走,看着他笨重的身子力量全壓在屁股上,屁股擡了起來又重重地落下,發出輕微的“嘭嘭”聲。
逗得在場的人都笑得前俯後仰,太子呂也是被逗得捧腹大笑,撿起面前的糕點就砸向肖大監,肖大監張大了嘴拼命地想接住糕點的樣子,更是叫大家都紛紛笑出眼淚來。
樊霓依邊笑着邊將目光偷偷瞄向昆公主,只見昆公主面無表情地看着肖大監,隨後也跟着太子呂一樣,端起桌上的糕點就砸向肖大監。
肖大監沒被砸中,氣得昆公主接着端起一盤糕點直接走下臺階來到肖大監面前,一手捏着肖大監的下巴令他大張着嘴,然後將糕點一股腦地灌進他的嘴裏。
“我早就說了哈哈哈你這你這狗奴才就是不聽勸哈哈哈。”
太子呂被昆公主的小孩舉動逗得也不顧禮儀了,摟着若敖束雪的脖子發出爽朗的笑聲。
“我來試試。”
鬥宇郊拉着胡赫出來,對他而語了幾句,隨後二人就開始表演。
兩人表演的是瞎子抹象的遊戲,雙方約定誰用手指指中鼻樑算誰贏。
只見兩人各自取來布條將雙眼蒙上,再命人端來辣椒油,用一個手指蘸着辣椒油朝對方抹去,鬥宇郊個子較胡赫矮了點,身材也比胡赫瘦削,所以他的手指只能夠到胡赫的鼻孔和嘴巴,他一會兒將手指插進胡赫的鼻孔裏,一會兒又將剛從鼻孔裏出來的手指插進嘴裏,噁心是噁心了點,卻叫在場的人都拍掌叫好,都覺得這個遊戲好。
遊戲以胡赫指中鬥宇郊的鼻樑結束,卻終究沒能令昆公主擠出半點笑容,哪怕是脣角輕微的上揚
在席的人見肖大監、鬥宇郊和胡赫三人都輸得連喝了三大杯酒,酒量差的人自然就不敢再有躍躍欲試的準備了。
氣氛,在三人被罰酒後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若敖束雪怕冷場,將目光掃視了下週圍,還是沒人敢出列。
胡靈兒不知道太子呂爲何只盯着自己看,她以爲太子呂是暗示她試試,於是衝太子呂微微頷首行禮說:“要不,讓我試試”
太子呂見胡靈兒一顰一笑都是百媚生,自然願意她出來試試,這樣他能更肆無忌憚地欣賞着胡靈兒錯落有致的身材和傲人的肌膚。
只見胡靈兒命人取來一盆清水和一掊土,邁着曼妙的步伐站在中央,突然很認真地當着衆人的面和起泥巴來,神情專注地一會兒捏個小人,一會兒捏個烏龜,衆人不知道她的笑點在哪裏,都替她捏了一把汗,誰知道她突然佯裝用手趕走臉上的昆蟲,將泥巴抹得滿臉都是,原本白皙清動的臉上,已被畫成了貓臉。
昆公主的美好記憶一直是停留在小時候,所以一見到胡靈兒抹得一張臉鬼樣百出,跟自己小時候玩泥巴一模一樣,“呵呵呵呵”地直指胡靈兒的臉笑開。
“太好了,可算是有人能令我們的昆公主笑了。”
太子呂三步並兩步地走下去,站在胡靈兒面前,見胡靈兒低着頭不敢平視自己,便一個手指託着胡靈兒的下巴,然後用自己的袖子擦掉胡靈兒臉上的泥巴對她說:“靈兒姑娘,你既然逗樂了昆公主,我便要遵守諾言答應你一件事,你可想好了”
胡靈兒當着衆人的面被太子呂託着下巴,害羞都來不及,哪還有閒心想要太子呂答應什麼事只是一味地搖頭。
“好,既然你沒想好,那我就先替你留着,你什麼時候想明好了,就進宮來找我。”
太子呂一手輕輕地拍着胡靈兒的手背說,眼裏卻是萬丈柔情地盯着胡靈兒的雙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