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辣手凰後 >213,糊塗蘇見力埋禍根(上)
    秋風颯颯,涼意嗖嗖。

    “楚秀閣”依舊屹立於楚都繁華之處,誠如一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低姿態地見證了若敖天、楚莊王和鬥宇郊的三角戰,不做評價也不書寫記錄,只是不管誰掌管着楚都,它都照樣存活着。哪怕是若敖天佔領楚都的這段時日,依然是門庭若市,畢竟她是這楚都最繁華的消遣場所,胡赫一家死後,樊霓依沒有接收過來,一直是由胡靈兒安排的虛頭八腦二人照管着“楚秀閣”,所以“楚秀閣”自然還是一直在營業着,戰亂的時候,生意卻較之原來要好得不知多少倍,畢竟這“楚秀閣”是胡靈兒的,而胡靈兒又是若敖天的最愛,所以,進來尋歡解悶的人自然是不敢胡來,更不會出現什麼死賬耍賴的事情。

    虛頭八腦自從若敖天被擒住以後,就一直待在“楚秀閣”。就像是二人已經完成了任務。一高一矮的身影,如同他們的身份未暴露出來前的那樣,將“楚秀閣”的生意打點的是頭頭是道,管理的也是井井有條。

    二人正在招待獲勝後的楚軍將士,生死刀口上舔過,這些將士有着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招呼着三五個人來就是一桌。虛頭高個子,腿長,卻也經不住這麼強壓力的勞作,瞅了個機會靠在大門口小憩,遠遠地就見到滿臉怒容的蘇見力走在前頭,後面還跟着蘇見馬,看樣子是要來“楚秀閣”了。這虛頭也是深知的,依蘇見力今時今日的脾氣,肯定不會屈身於一個雅間,他們二人應該會直奔四樓。可是,四樓,現在不是他們想去就能去的地方了。

    不行,我得趕緊去四樓。虛頭凝眉往門外偷偷瞟了眼蘇見力,將手中的灰色桌巾披在了肩膀,飛快地朝四樓跑去。

    “樊姑娘,樊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何是如此慌張”

    門嘎然而開,面前站着一身白衣的樊霓依,紅腫的雙眼爬滿了血絲,應該是大哭過很久,又或者是太久沒有休息了,連說話的聲音,都帶着無盡的疲憊。

    “樊姑娘,蘇見力蘇將軍兩兄弟正朝“楚秀閣”方向走來,我擔心攔不住他們來四樓,所以事先向你稟報情況。”

    樊霓依回過頭看着屋裏擺放着的幾個牌位,這裏有胡赫一家,還有胡靈兒母子倆的,更有孫叔廷以及“阿氏門”的勇士的,蘇見力此來,這桌子上的東西還怎麼收拾心中突然怏道:“隨便給他們安排個去處,就說是我交代的。”

    “是。”虛頭沒敢有二話,他是清楚樊霓依和楚莊王的關係的,雖說如今楚莊王剛登基還沒來得及給她封號,可這都是遲早的事,所以她說出去的話,自然是有分量的,而且也是不容得蘇見力他們有半句怨言的。

    “虛頭,你回來。”樊霓依突然想起了蘇從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心中陡然又升起了一計,便又將虛頭給喊了回來:“還是算了,這蘇將軍以前就常來這裏,別的雅間他還真是不適應,去請他們二人來這吧。”

    “虛頭領命。”

    虛頭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對於樊霓依的吩咐這麼上心,隨便的這麼一件小事,就叫他如臨大敵般地重視起來,心裏卻是美滋滋的,像是鬱郁不得志的人受到了提拔,小跑着下樓滿面笑容地將蘇見力和蘇見馬二人給帶到了四樓。見樊霓依招呼着蘇見力和蘇見馬落座後,他虛掩着房門又是下樓直奔後廚命人即刻安排一桌酒菜,他從樊霓依的眼神裏,已經琢磨出來樊霓依應該有話要和兩位蘇將軍說,所以,他必須得有眼力見,否則自己想要得到楚莊王的提拔就更難了。

    樊霓依將牌位一個個地擺立了起來,黑漆金字白布框,一數過去少說也得有幾十個,看着就能令人皺眉。她漫不經心的每一個動作,卻都藏着心眼在注意蘇見力的反應。

    胡赫一家三口,她當時真的是沒想到蘇見力會親手斷送他們一家的性命。所以,她故意將胡赫一家三口的牌位擺放在蘇見力的正前方,就是想要知道他的反應。這蘇見力卻是當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似的,喝了杯茶水,在蘇見馬給他的茶杯重新續水的過程,他很是泰然地伸過一隻手將胡赫的兒子黑寶兒的牌位拿了起來,低着頭仔仔細細地摸着黑寶兒的牌位發神,眼裏卻是流露出一個慈父的樣子,看得蘇見馬和樊霓依都是一愣。

    “七弟,你這是怎麼了想自己的孩子了”蘇見馬一手搭在蘇見力的肩膀問着,卻是一臉正色地寬慰道:“孩子早晚都會有的,那鬥宇葉水性楊花之輩,孩子又不是你親生的,你又何必在意那些”

    蘇見馬的話,毫無分寸地說了出來,沒有經過大腦思慮一般。雖說是親兄弟,而且自己也年長他蘇見力,可是,論能力他還是遠不如蘇見力,況且蘇見力向來是個高傲的人,被他這個六哥戳着心窩子說自己堂堂一個三軍副統帥家的後院紅杏出牆,自然是不願意聽,更不會接受。手勁過大,一下子將黑寶兒的牌位給捏斷,站起身來紅着脖子衝蘇見馬嚷嚷道:“蘇見馬,你再敢取笑我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啪”的一聲,原本斷成兩截的黑寶兒牌位,又被蘇見力突然擲地摔成了幾塊,這一摔不是不打緊,而是一下子將樊霓依的怒火提到了嗓門:“蘇見力寶兒生前性命就斷送在你手裏,死後你還如此殘忍,你的良心都去哪兒了”

    “良心”蘇見力逼視着樊霓依反問道:“每個人,都要爲他所做過的事情負責任,我雖然不喜鬥宇葉,但她好歹也是我蘇某人明媒正娶的,胡赫這個挨千刀的竟敢在我臉上抹黑,我殺他全家又如何若是他還有別的親人在,哪怕是在天涯海角我也要尋他們性命來泄憤”

    樊霓依不理解一個男人被戴綠帽子的心情,何況是蘇見力這麼一個年輕有爲的將軍,她只是在善良之處理解爲既然人已去就不該在死後叫人不得安息。雖說胡赫一家沒有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然而“千年山”對天盟誓結拜爲異性兄妹,那她就是黑寶兒的姑姑,更何況黑寶兒一直很討她喜歡,自然是不允許蘇見力在她面前撒潑發野,跟着鳳目圓睜雙手相握疊地靠近蘇見力,不急不徐地說道:“蘇將軍好威風啊,既是如此不如也將我一起殺了,如此我和大哥二姐也能在九泉之下團聚了。”

    “你少在我面前說風涼話,別以爲我不敢拿你怎麼樣”

    蘇見力的強橫態度,叫樊霓依徹底清醒了。原本她還猶豫着蘇從臨死前說過的話,要她尋機會殺了蘇見力以免他功高蓋主成爲第二個若敖天,壞了他們蘇氏的歷代英名。如今看來這蘇見力是不殺不行了,如此仇恨心報復心的人,留着終歸是禍患。

    “好,今日你若不殺了我,從今往後我就瞧不起你”樊霓依咬着牙閉着眼衝蘇見力挑釁着。她要激怒他,只要蘇見力他敢做出半分對自己不敬的事情來,依楚莊王對自己的感情,肯定是不會輕饒了他。

    在朝堂上受到了楚莊王的訓斥,和若敖天與鬥宇郊的這場戰役中,他蘇見力雖說不是功勞最高的,卻也是付出做多的,楚莊王一登基就翻臉不認人,不但沒有給他相應的封賞,反而叫他去擒拿若敖氏的族人,如此喫力不討好的活,他要是辦不好就會出現瀆職之罪,若是辦好了,他的手底下就不知道又要沾多少無辜的老弱婦幼的血。自從出了朝堂,他的心和臉就是一樣的,都是充斥着憤怒,這纔在蘇見馬的提議下來“楚秀閣”喝酒尋歡解悶,沒曾想又碰上樊霓依這麼一個不知道好歹的釘子,他也是心高氣傲的,騎虎難下的時候,明知道她樊霓依這顆釘子不是軟釘子,卻也只能硬着頭皮要踩下去,剛拔出來的長劍已經落在了樊霓依的肩膀上,要不是一旁的蘇見馬見事不妙將蘇見力攔住,恐怕現在樊霓依的腦袋已經應聲落地,,而不是現在的僅僅是在素服上劃了一道。

    樊霓依閉着眼,感覺到自己肩膀處的衣服被蘇見力的長劍拉了一個口子,那劍尖還刮過她的皮膚,隱隱覺得鎖骨下有疼痛感,應該是血流出來了。在蘇見馬怒斥蘇見力的過程中,她的手忍不住地捏緊了另一隻手的幾個手指。萬萬沒想到,這蘇見力還真敢對自己下手。

    可是,這蘇見力顯然已經計算後果了,自己說出去的話已經將他逼到牆角沒有退路了,同時也將自己置於一個無法自拔的沼澤,不知道該如何脫身。正暗罵自己愚蠢,不值得跟蘇見力一命換一命的時候,但聽見門外敲門聲響起。

    是虛頭的。

    樊霓依懸着的心,一下子就沉穩了下來。暗笑道,怎麼將虛頭八腦二人給忘記了,何況這“楚秀閣”現在還是自己的地盤,怕他蘇見力做什麼他當真敢以下犯上,就地正法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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