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山俊的話也不能全信，誰知道他是不是在騙我們？而且說實話，他也是有競爭對手的，如果他的競爭對手準備利用這次機會來給他製造麻煩，最後富國銀行的母公司會不會插手干涉呢？”
“現在股價跌到這個程度，未來還會繼續下跌，我們的質押物價值嚴重縮水，主動權已經被富國銀行握在手中，我們將希望寄託在富國銀行上會不會太不明智？”
“……”
“我們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
鳥井家族議事廳裏，衆人議論紛紛，各自發表不同的觀點，提出質疑是十分精通，但是當鳥井敬三幽幽地說出這句話時，議事廳霎時間安靜下來。
衆人面面相覷，各個發出落寞的嘆息聲。
是啊，現在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手裏沒有足夠的錢，說什麼也沒用！
“我同意！”
“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
……
當一個人帶頭表態之後，其他人也跟着表態，一點都沒有剛纔爭辯時的那種精氣神，各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吧唧的。
“大家不要鬆懈，該散佈的消息還是要散佈，我們不能放任股價肆意下跌。”
“不能便宜了九鼎證券公司。”
“除此之外我們還得做好應對方案，如果九鼎證券公司最後真的進入了公司，我們該如何對待，大家一起討論一下……”
……
鳥井家族是還想着給九鼎證券公司製造一些小麻煩。
但是羽田陽平跟山口洋介商量之後，山口洋介還是準備再搏一把，向公司申請了資金，準備到時候“偷襲珍珠港”，一舉翻盤。
爲了降低抄底成本，三井證券公司決定放任股價暴跌，暗中卻緊繃着弦，所有操盤手關注着股價的走向，資金全部到位，隨時準備衝入股市。
1958.7日元每股。
……
1829.4日元每股。
……
1688.6日元每股。
……
1437.2日元每股。
接下來的兩天，三得利公司的股價不斷地下跌，哪怕鳥井家族故意散播消息，也只是在下跌的大趨勢中造成了一些波瀾，卻無法阻擋大勢。
也就週末休息了兩天讓鳥井家族鬆了一口氣。
但是週一大盤剛開後，本就心情極差的鳥井敬三接到了丸山俊的電話。
“鳥井君，真的很抱歉，母公司已經進行干涉，要我立刻進行風險管控，實在是抱歉，請您這邊儘快補足抵押物，您有半個月的時間去準備……”
“丸山君，您不是說……”
“嘟嘟嘟嘟……”
就在鳥井敬三驚慌不已，試圖用言語挽回時，聽筒裏卻傳來了一陣陣的忙音。
丸山俊那邊已經把電話給掛斷了，這是在給他下通知，擺明了不給他任何機會了！
“啪！”
“八嘎！”
鳥井敬三驚怒交加，一把將話筒摔在地上，同時發出一聲怒吼。
“篤篤！”
“社長，您沒事吧？”
這時，外面的員工被社長辦公室裏面的聲音嚇了一跳，忙敲了敲門關切地詢問道。
“沒事，別進來！”
鳥井敬三怒喝一聲，嚇得門口的員工趕緊縮回了手，快步離開這個是非地。
屋內的鳥井敬三被打斷之後，也沒有心思再發怒，只見他由於太過驚恐而導致面無血色，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嘴脣不停地抖動。
“完了，這回真的完了，富國銀行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怎麼辦……怎麼辦……”
想到現在的股價，鳥井敬三就渾身無力。
兩次貸款的抵押物加起來一共是6740萬股股票。
按照今天開盤後的股價，已經跌破了1400日元每股。
但是前後兩次，他可是一共抵押貸款了1550億日元。
第二次抵押貸款，還是比第一次條件更加嚴格的八層抵押率，再考慮到這一點，那麼抵押物的價值缺口更大，達到了650億日元之多。
而且三得利公司的股價還在進一步下跌！
他現在哪裏拿得出這麼多錢？
他手中只剩下上次收購股權後多餘出來的12億日元而已。
若是提前結束合同，直接還錢，那還有兩次加起來179億日元的利息他們又還得出……
除此之外家族還剩下未被抵押的7288萬股股票。
按照現在的股價，也才價值一千億日元左右，並且未來還將進一步縮水。
如果現在拿這些股票去補充抵押物，那麼很有可能到最後，落到資不抵債的破產的下場。
到時候生死難控，全在富國銀行一念之間……
這一刻，鳥井敬三心中說不出的後悔。
如果時間回到最開始，讓他做出選擇時，他絕對不會鋌而走險，而是會選擇直接放棄抵抗，任由三得利公司被其他人入主。
可惜，悔之晚矣！
被富國銀行逼債，鳥井敬三不但不敢曝光，還得極力地捂住消息，生怕消息泄露出去。
畢竟這種消息若是曝光，對三得利公司股價是極大的利空。
股價跌地越慘，他們身上的壓力也將越大。
一旦股價跌得太狠，富國銀行評估他們家族都破產時，情況會更加糟糕。
現在是能多堅持一天算一天，看看最後是何種結果。
在鳥井家族所有高層陷入這種煎熬當中時，十五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天，是週二。
鳥井敬三主動前往富國銀行，來到了丸山俊的辦公室。
看着眼前頭髮全白，面容枯槁，滿是卑微的賠笑的鳥井敬三，丸山俊感慨不已。
他腦海中不由浮現半個多月之前與鳥井敬三會面時的場景，那時鳥井敬三梳着大背頭，整個人的精神頭還算很好，大佬該有的氣度是絲毫不缺。
與現在相比，那是天壤之別！
不過感慨歸感慨，該下手他還是得下手。
丸山俊面無表情地說道：“鳥井君，十五天的時間已經到了，現在三得利公司的股價已經跌到了955.2日元每股，您這邊的抵押物嚴重不足，您這邊已經主動違約了。”
“您有兩個選擇。”
“第一，是立馬歸回前後兩次貸款合計的本金1550億日元，以及179億日元的利息，合計金額1729億日元。”
“第二，是再拿出價值938.7億日元的股票或其他抵押物。”
“不然的話，我們有權採取任何措施來保護我們公司的利益。”
鳥井敬三無聲慘笑，他搖搖頭，聲音沙啞地說道：“我們家族現在還有7288萬股股票在手中，按照現在的股價，也就價值不到七百億日元。”
“丸山君，您說我們還能拿出什麼來？”
“呵呵……”
“丸山君，過去的事情就不去提了，我再後悔也沒用，我只是希望，您以及您背後的人，能夠高擡貴手！”
慘笑着說完，鳥井敬三站起身來，向丸山俊深深地鞠了一躬。
丸山俊面無表情地看着鳥井敬三，淡淡地說道：“鳥井君，什麼高擡貴手我說了不算，我們也不想管，我只要收回我們該收的錢就行。”
“既然您已經違約，那麼爲了避免風險，我們只能將債權轉讓，您還是跟真正的債主談吧。”
“新的債權人是誰？”
鳥井敬三急忙詢問道，心中忐忑不安。
“是我！”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