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一切後,王偉的一張臉,變的灰如土色。
不知道他是被嚇到了,還是因爲其他。
反正在我們回學校的路上,他沒跟我說一句話,我也沒跟他講一句話。
我是專心致志的開車,而他坐在副駕駛,臉卻歪向外面,看着往身後掠去的夜景,他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我手機響了起來,因爲連接着汽車音響,手機有電話打進來就自動接聽了。
我望着坑窪不平的山路,沒看手機來電顯示,便接了電話。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邱欣欣,她嘴裏好像在嚼着東西,不知是零食還是水果,反正噼裏啪啦的雜音充斥了整個車廂。
邱欣欣在電話那邊說:“吳大猥瑣,吳小氣鬼,你到底死哪兒去了,爲什麼一天一夜都不跟我聯繫,難道你已經忘記世界上有我這麼個人存在嗎”
聽到是邱欣欣的聲音,王偉把看向車外的臉轉了過來,盯着我。
那眼神好像在詢問:問我怎麼還在跟邱欣欣聯繫,他不是已經提醒過我要小心邱欣欣的嗎,難道我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也很無奈,我鄒着眉跟王偉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話。
王偉當真沒說話,但邱欣欣卻繼續在電話裏嘮嘮叨叨:“哎喲,你跟本寶寶裝死是吧,本寶寶可要提醒你呀,今天你家房東來了,他問你什麼時候交房租,如果再欠房租,可叫你搬着滾蛋了”
我去,我把這茬給忘了。
我租住的那套房子,當初租房的時候,只交了押金。
因爲當時身上沒現金,跟房東約了日後再交,結果因爲最近事多,把交房租的事情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真是大大的不該啊。
我拍了一下腦門,在電話裏對邱欣欣說:“把你卡號發我微信上,我把錢打過去,改天房東過來,你幫我把錢給他。”
“我去,照你這意思,你是短時間內不打算回來了是吧”
邱欣欣逼問到。
我不耐煩地說:“我這是在外面出差辦事呢,事情沒辦完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去”
邱欣欣聽了,有點不相信:“喲喲,一個破醫生還會出差還辦什麼重要的事情吳大醫生,敢不敢把你的行蹤告訴本寶寶,寶寶馬上飛到你身邊,看看你到底是在辦什麼國家大事”
“行了行了,廢話少說了,麻利些把卡號發過來,房租不交,你可就無家可歸了哦”
我不想在跟邱欣欣扯下去,因爲我知道邱欣欣這妹子扯着扯着肯定又要撒嬌賣萌什麼的,這些舉動給旁邊這位仁兄聽見,人家會怎麼想我吳曉
我可不想被別人當成那種,老牛喫嫩草的人,雖然老牛喫嫩草沒什麼不妥,但別人的風言風語真的不怎麼好聽。
作爲醫生,名聲還是比較重要的。
邱欣欣好不情願的“哦”了一聲,有些委屈地對我說:“好吧,那你忙吧,記得照顧好自己,免得讓人爲你擔驚受怕的”
我慌忙掛了電話,身邊傳來王偉頗有意味的笑聲。
“兄弟,可以呀,這麼快就搞到手了學生妹,挺嫩吧”
王偉的話聽起來有些尖酸。
我忙搖頭解釋:“王老師你誤會了,我跟她真的只是朋友,很簡單清白的朋友關係。”
王偉嘆了一口氣,說到:“男人果然都一樣,都只喜歡年輕漂亮身材好的可惜了,嫂子應該屍骨未寒,你卻靈魂出軌了”
“吱彭”
王偉說完這句話時,我心裏突然噴出了一團怒火,五十邁的速度猛踩了剎車,商務車在緊急制動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漂移。
坐在副駕駛的王偉因爲沒系安全帶,整個人因爲慣性的作用被彈了起來,腦袋狠狠撞在了擋風玻璃上。
他被玻璃撞得個頭破血流,捂着腦袋慘叫一聲,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我把車開出幾米後,才剎住車,也開門走下車去。
暴怒不已的王偉怒氣衝衝的衝了上來,雙手封住我的衣領,咆哮了起來:“吳曉,你這混蛋,你這是開車還是殺人啊,握草”
“剛纔,我真想殺死你。”
我冷聲說了一句,伸手攥住他封着我衣領的手,緩緩扯開。
王偉被我黑夜中灼人的目光給嚇到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訕訕道:“你發什麼神經那樣開車很危險知道嗎有毛病”
“你如果敢再在我面前說有關我妻子的事情,我真的會殺了你。”
我聲音冰冷如鐵,盯着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警告到。
聽了我的警告,王偉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有些不甘心:“你就別假裝癡情了,把妹子都帶到家裏去了,還在這裏裝癡情種子,有意思嗎兄弟”
“我不會背叛我妻子,永遠不會。”
我狠狠瞪了王偉一眼,冷哼一聲,轉身走回車上王偉在車外猶豫了幾秒後,苦笑着搖了搖頭,也跟着我走到車上。
兩人坐在座椅上沉默了幾分鐘後,我重新打火,啓動了車子。
汽車又搖搖晃晃,開回了主道上。
鄉村小道別說沒有汽車行人,就連鬼都看不見一隻,車燈如同利劍,刺破了黑夜,照到幾公里開外去。
這是我跟王偉起的第一次正面衝突,身邊這個人,我完全看不懂他心裏在想什麼,就像他也看不懂我在想什麼一樣。
我們兩個人之所以能走到一起,做一件別人都不會做的事情,那完全是因爲完成遊戲任務。
既然王偉對張明新的頭顱這麼感興趣,我懷疑他接到的第二個任務也是跟我的相同,那就是找到張明新的頭顱。
現在張明新的頭顱找到了,就放在我的車上,但是頭顱只有一個,我們兩個人,要怎麼分配
或許剛纔王偉見我把頭顱放進冰箱後,他就一直一言不發的。
看着窗外,是不是在計劃着,怎麼從我的手裏把頭顱奪回去吧
“你跟邱欣欣到底是什麼關係”
王偉突然的問題,把我從恍惚中喚醒過來。
我正了正色,盯着前面的路,回答他:“朋友。”
“那她爲什麼會住到你家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