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在狄老漢一來到之時就動手大人,自然是存了兩分私心。
就像他曾經說過的,狄老漢再多的不是,可也是和他打小就認識的人。狄老漢落到今天,雖然說是他自作自受使然,不過也由不得他一陣寒噓。
想到李老漢膝下無子無伴,已經絕了戶。
他身爲里正,多少總是得照顧一二。只是沒有想到,這混賬東西居然會作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來。
讓他里正的這張臉往哪裏擱
尤其還是在這般被人當面指出的情況下,這不是說他藏了私心嘛天知道他一共也沒有私心兩回
一想到這些,他嘴角扯了一下,這一柺杖,可是結結實實的落到了狄老漢身上。
“打死你個老畜生,你自己說,你都幹了些啥事兒”
這一柺杖下去,他也累得呼哧呼哧的站在一旁直喘大氣
“啊”
李老漢慘叫一聲
這一聲可沒有半點作假的成份在裏面,他反手捂住脊背處,疼得剩下的話可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里正巍顫顫的轉身,杵着柺杖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這纔回頭看着柳絲絲。
“絲絲呀,這李老漢確實不是個東西,要不剩下的話就由你來說,如何”
里正的臉上帶着些許討好的笑容。
柳絲絲的目光淡然,隨意在里正身上一掃而過,卻沒有得到她的半點回應。
她的眸底深沉得就像是一灣萬年不化的幽潭,她的話語沉沉。
“李老漢,你回頭看看,你可認識她”
這句話驚得李老漢本能一扭頭,立刻就對上了柳絲絲懷中的那道身影。隨即倒吸了一口氣,目光不斷遊弋着。
“什、什麼我怎麼會認識她柳絲絲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李老漢裝腔作勢的吼道
柳絲絲的雙眼一眯,一臉的淺笑,眼底卻醞釀着狂風暴雨:“哦這麼說來,你是不認識她咯”
“我、我自然是不認識”
李老漢倔強的挺直了脊背,一雙老鼠眼轉動得越發的快了
“喔可是我怎麼聽說,你前些日子找了一個婦人借腹生子,可有此事”
她的雙眼眯起,臉上笑靨如花,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縫隙裏擠出來的
“哪有的事絕對沒有此事”
李老漢把雙手連連搖動,成了撥浪鼓。
這個時候他除了死撐,也別無辦法。
柳絲絲冷笑一聲,回頭朝着兩位剛纔去幫忙捉李老漢的村鄰詢問着:“兩位大哥,你們在捉李老漢的時候,可在他的家裏發現了什麼異常”
那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才說道:“李老漢的家裏很亂,牀鋪上有一個明顯綁住人的地方,還
有屋子裏很臭,一股子的怪味兒”
不等兩個人說完,柳絲絲突然回頭,厲聲質問李老漢。
眼看事情已經敗露,李老漢也破罐子破摔,他猛一下從地上站起。
“是又如何我可是和她丈夫簽署了文狀的好啊你們來呀看看我李老漢誰怕誰”
他指着柳絲絲懷裏的女子:“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還敢打暈了我逃走,這一切原來都是你這個賤人在這裏搞鬼你逃啊跑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逃到哪裏去你就是跑回去了,還不是要被送回來多喫幾頓皮肉之苦”
“混賬李老漢,你的禮義廉恥都讓狗給吃了啊”
柳絲絲憤恨的抓起身旁的茶水,猛的一下朝着他的身上丟去。
“啊你個賤人破爛貨柳枝兒、柳絲絲,你們幾姐妹一個個都是臭一婊一子,都是賤人”
李老漢瘋狂的怒吼:“禮義廉恥算個屁在我李老漢斷子絕孫的那一刻起,我早就潑出去了。柳絲絲,這一輩子,有你沒有我,有我沒有你”
“你個瘋子李大嘴上門行竊不成,想要報復我,結果被孫二苟利用殺死,這何我柳絲絲有屁的干係只有你這樣喪心病狂之人,纔會這般逮着一個人就隨便亂咬你之所以如此,不過就是看着我柳絲絲軟弱好欺負李大嘴我告訴你,今兒,你一定會爲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
柳絲絲的怒火噴發,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
“哈哈哈柳絲絲,別以爲旁人怕了你狄家如今有權有勢了,我李老漢就怕了你們這些個還不是藉着我家大嘴的死往上爬的貨色”
李老漢越說越得瑟,越說越興奮。
“柳絲絲即便你有通天的本領又如何這女人可是我狄老漢的人,是她丈夫租借給我李老漢的這可是白紙黑字,有憑有據的,你有什麼權利來拉走哈哈”
李老漢嘚瑟而猖狂的大笑聲不住的迴盪
柳絲絲氣白了臉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爲老不尊的老不死你這是要借腹生子嗎大家都看看他是怎麼對我二姐的這可是活生生的虐待李老漢,你該死,混蛋”
說話間,她將懷裏的身影的手臂擡起,將她的袖子一捋,立刻就露出一隻慘不忍睹的手臂來。
這手臂上新傷重疊着舊傷,密密麻麻的傷口分外的猙獰,和握住她手臂的那隻白皙的手,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最爲重要的是,這手臂上還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傳來,顯然是傷口沒有得到應有的護理,出現了潰爛,膿水不斷的往下流淌着。
“李老漢,這可是你作的孽你看清楚了,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就是被你這喪心病狂的東西給虐待成這樣的”
“不要我不要了我不要饒了我吧饒了我疼,好疼啊”
原本安靜埋首在柳絲絲懷中的女子突然大吼大叫,淒厲的喊叫聲嚇到了周圍的衆人。
衆人議論紛紛,都將矛頭指向李老漢,紛紛譴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