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泡吧,難道不帶錢嗎”顧長風也是一臉黑線,他大概還不清楚,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不能刷卡的地方。
“剛纔都花完了啊。”安願很誠實地回答道,想想還剩下幾杯剛點過的威士忌還沒有喝完,真是浪費。
兩人四目相對,顧長風眼色森冷,安願依舊很真誠,但都透露着一種沒有錢的悲哀
安願想讓他打電話給祕書唐雲深,那個人看起來起碼是無所不能的。可這個時候顧長風居然還要起了面子,他怎麼可能讓唐雲深知道自己來這種沒有品味的地方
今天去那種地方把安願抓回來已經夠丟人的了
按照顧長風的意思,乾脆大搖大擺地走,以後把錢送回來不就得了,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顧長風都可以給,反正不會欠他們的。
安願撇撇嘴,眼裏竟然有一種鄙視的意思。
她四下看了一圈,店裏的客人都已經走了,只剩下老闆娘還有廚師老劉。
於是安願深深吸了一口氣,拉着顧長風走到老闆娘面前,真誠地低頭承認錯誤,然後道歉。
她躬着身偷偷瞄了顧長風一眼,明明是吃了“霸王餐”,還在昂着頭,一副誰都不敢惹的模樣。安願很無語,只能拼命拉着他,想要讓他道個歉。
這時候,老闆娘反而不好意思了,反正只是碗牛肉麪而已,就當是請他們吃了。
“那怎麼行”對於安願來說,這樣的好意有些太沉重了,畢竟人家是小本生意。
她轉頭看到廚師老劉正在收拾碗筷,立即有了主意:“老闆娘,要不,我幫你們洗碗、刷盤子吧”
“那怎麼行,都很油的,你一個漂漂亮亮的姑娘家”老闆娘當即回絕了。
安願卻已經把袖子擼了起來,完全忽略了身旁站着的臉色鐵青的人。
這個女人是玩兒真的嗎知不知道她身上披着的外套就能夠買下整間店鋪了
可是顧長風根本就管不住現在也不知道爲什麼莫名興奮的安願,只能像雕塑一樣站在她身邊,看她在那裏認認真真地刷碗。
就算是氣質出衆的顧長風,在這樣的背景襯托之下,也只能像個市井裏的保鏢。現在他真的很慶幸沒有讓唐雲深過來。
要說,安願的家境也不錯,她的父親也是白手起家,一度身價百萬,只是生病之後力不從心,在衆多新興企業的衝擊下,才走到了破產這條路。
而安願就像是在普普通通家庭長大的人一樣,安安靜靜的,恭敬禮貌,不嬌氣不做作
看着她帶着塑膠手套在那裏洗碗的時候,顧長風覺得自己又有些不淡定了,呵,什麼時候這個女人身上就只剩下優點了
而一直刷碗的安願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突然站起身來,用手肘頂了頂顧長風的胳膊,示意他往前面看過去。
老闆娘在擦桌子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手,廚師老劉就立即衝了過去,心疼不已,雖然舉止不算很親密,可那種小動作、小眼神分明透露着愛意。
安願的臉上寫滿了驚訝,什麼時候老劉成了老闆娘的另一半呢明明自己畢業的時候還不是
“怎麼你羨慕人家老夫老妻”顧長風冷冷地說道,他並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只是從表情上看,基本確定是夫妻。
從心底說,他是羨慕的,只是感情這種東西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奢侈。
“不是,是因爲”安願剛想解釋,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踹門聲,緊接着就是一個男人醉醺醺罵罵咧咧的聲音。
這種小巷街頭有幾個小混混來鬧事也很正常,可是老闆娘跟廚師都沒有發貨,更沒有制止的意思,反而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
顧長風下意識地將安願拉到了身後,之後就看到一個瘦瘦高高地男子東倒西歪的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老闆娘跟廚師站在一起時候,男子張口就是一通亂罵。
安願從中斷斷續續提取出了信息,原來這個男人是這家麪店的老闆,他在罵老闆娘,說她在外邊偷漢子,而出軌的對象就是廚師老劉。
老闆娘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或許是太難看了,她忍不住衝上前跟那個男人對罵:“我已經說了很多次,離婚離婚你現在又來這裏幹什麼”
“離婚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嗎做夢吧”男子喝的醉醺醺的,上前一步直接推了老闆娘一把。
廚師老劉趕緊上前扶住了她,他看着就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懟起人來也毫無架勢:“你這是幹什麼,怎麼能隨便打人”
“她是老子的女人,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你管得着嗎”男子聽到這樣軟弱的語調,就更加橫了。
顧長風面色陰沉,他的看法剛好跟安願相反。
不過是狗血的出軌劇情而已,看來一個女人無論多大的年紀,只要春心蕩漾,就不會檢點。
這時候老闆娘的丈夫上前直接抓住了老劉的領口,惡狠狠地說道:“老子的女人你玩了那麼長時間,怎麼也得給點錢吧”
之後一巴掌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老劉的臉上,渾身透露着痞氣。可憐老劉只能怒目而視,根本反抗不了。
老闆娘當時就更加惱怒了,抓住他的手臂,痛苦的怒喊道:“你又想拿去賭錢對不對,你說你這麼多年已經輸掉了多少錢了,我已經給你還了多少高利貸你現在還給我們要錢”
聲嘶力竭,無非就是圍繞着那個男人亂賭,揮霍了所有的家財,這家麪店也是在老劉的資助下勉強維持着。
老闆娘苦不堪言的想要提出離婚,但那個男人一直不同意。
安願當下心就軟了,這個時候老闆娘好像變成了她同病相憐的“戰友”。
總結起來,她們都有着一段不幸的婚姻,雖然各有各的不幸,可殊途同歸。
“走”顧長風對這樣狗血的劇情並沒有興趣,乾脆拉起安願的胳膊直接想要出門。
“告訴你,想要跟老子離婚就拿一百萬”男子再次將老闆娘推開,之後又甩開老劉,衝到老闆娘用來收錢的箱子裏。
安願被顧長風拉着,可一直轉頭看着他們,不願意離開。
男子看到錢箱子裏空空如也,直接就把箱子暴力地摔在了地上,大吼道:“錢呢”
木製的箱子竟然直接碎裂了,碎裂的木屑飛濺,居然真的就恰好有一個細長條直接劃過了安願的臉頰。
“啊”安願痛喊了一聲,如此看來她的臉今天是註定要受傷的。
顧長風當即就拉她入懷,可還是看到她臉頰處有道細小的劃痕,鮮血微微滲出。
“姑娘,你沒事吧”老闆娘關切地問道,之後就那個男人身邊:“你瘋了,居然還敢對別人動手”
“媽的,老子想打誰打誰,你管得着嗎趕緊把錢給我”男子並沒有一點懼色,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麪店的其他兩個人,穿的倒是像模像樣的,應該有些錢吧。
“你今天先回去,我明天把錢給你”老闆娘無奈妥協,卻被那個男子又一次推開。
男子走到安願身邊,醉醺醺的樣子什麼都看不清楚,只知道這兩個人都是細皮嫩肉的,說不定能訛些錢,於是得意地說道:“就你們這樣的,我一個能打你們十個”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打的”顧長風清冷的聲調響起,安願知道他是生氣了,而且怒不可遏,後果很嚴重。
不過她並沒有很想制止,面對這樣的無賴,或許“以暴制暴”是個不錯的選擇。
男子大笑着,直接掄起個胳膊:“老子”
顧長風一隻手就抓住了男子的手臂,讓他無法動彈,連說話都費力。
“你”男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酒後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去。
“咔”的一聲清脆的骨裂,男子一聲慘叫,勝負已經見分曉了。
“下次找事挑個時機,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顧長風冷聲說道,之後一腳將男子踹到了麪館外面。
安願知道顧長風出手很厲害,可是這種程度的話,還是有些恐怖的。
所以就在驚嚇中,連跟老闆娘道歉都忘記了,任由顧長風拉着自己走了。
車裏面一直都是靜悄悄,甚至比平常沉默都顯得有些尷尬。
“在想那個老闆娘的事情”顧長風居然先開口問了安願。
他知道,安願跟那個老闆娘一看就不是一類人,就是因爲現在想離婚卻離不成的情況相似,她就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這在顧長風眼裏其實很幼稚。
安願很像說,她覺得老闆娘很可憐,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爲不管有多少理由,肯定還會有人說老闆娘是出軌了,而現在顧長風的角色就像是那個廚師老劉一樣。
“你要是敢把我想成那個老劉,我就直接弄死你”顧長風冷聲說道。
安願立即坐直了身子,這個男人難道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嗎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真可怕
顧長風真的很無語,他明明也有很多話說,可是看安願沉默,他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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