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恩的話猶如傷人的利刃,把凌司夜割得遍體鱗傷,如遭雷擊般後退了半步。
如果之前凌司夜還說服自己念恩是愛着他的,如今卻只剩下了無邊的心痛。
果然,果然她跟自己在一起,只是爲了報恩那個時候的他只是剛出獄的勞改犯,她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是他太自以爲是,高估了自己
凌司夜絕望地看着面前那張令她魂牽夢縈的絕美容顏,第一次覺得她是那樣的陌生。
尤其是她跟雲昊天相擁而立的親熱模樣,更是令他覺得大大的諷刺
這個他用盡生命去愛的女孩,原來從來都沒有再深愛過他,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着那片微不足道的肝臟
呵呵
凌司夜嘴角揚起抹悽楚的冷笑,看向喬念恩的目光裏充斥着陌生,“不必了,我的那片肝是無價的,你還不起”
說着,他就轉過身,大步離開了海灘。
凌司夜走得飛快,只想儘快從這個令他遍體鱗傷的地方逃離。他生怕如果多停留一秒鐘,自己就會衝上去,把念恩從雲昊天的懷抱裏搶回來
之前他以爲她深愛她,早已將她看做自己的一切。如今才明白所有的一切只是爲了報恩,那他還有什麼權利來跟雲昊天爭搶呢
不馴如凌司夜,即便遭受到了致命的打擊,仍是保持着他傲嬌的性格。
他將脊背挺得筆直,儘量不讓腳步踉蹌紛亂,逃也似的離開了那片海灘。
在他身後,喬念恩和雲昊天被他越甩越遠,很快就看不到他的蹤影。
雲昊天心疼地看向一臉木然的喬念恩,“如果真的捨不得他,就把他喊住吧”
沒有誰比雲昊天更能體味喬念恩此刻內心的傷痛了,她的手是那樣的冰冷,渾身都在輕輕顫抖,如果不是因爲他的攙扶,只怕她早就已經跌倒在地了
喬念恩緩緩搖頭,嘴脣哆嗦不已,“不用了,都過去了。”
她的聲音淡的幾乎聽不見,嘴脣比臉色還要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凌司夜走了,就這麼走了呵呵,也好,也好
喬念恩努力想要擠出絲笑容,卻發現根本牽動不了脣角,只覺得眼前一黑,渾身瞬間沒了力氣,綿軟的超後倒去。
雲昊天嚇得趕緊將她接住,這才發現喬念恩已經昏厥了過去,嚇得抱着她大喊,“念恩念恩”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大喊,喬念恩始終沒有任何反應,死死閉着眼睛,沒有半點會醒來的跡象。
雲昊天趕緊抱着她朝海島上的醫院跑去,邊跑邊焦急地衝喬念恩喊着,“念恩,你堅持住,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馬上”
與此同時,失魂落魄的凌司夜正漫無目的地順着象牙白的海灘往前走。
眼前明明是明媚的海景,在他眼中卻成了無邊的地獄。
傷心和絕望佔據了他整個靈魂,令他成了行屍走肉
他不知道自己沿着沙灘走了多久,直到走到一處荒涼的地方,才無力地跌坐在海邊的一塊巨石上。
然而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塊木頭似得愣怔坐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浩瀚無際的海面。
他的臉上溼漉漉的,分不清是淚痕還是被飛濺的浪花,俊朗的臉上寫滿了哀傷。
念恩,他的念恩,居然說要用錢買下他的那片肝臟
呵呵
她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居然說出那樣傷人的話,用金錢來衡量他對她的愛
凌司夜失意地擡起頭,衝着天空無聲吶喊着,“念恩,爲什麼我們之間會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你不再愛我爲什麼”
天空碧澄清澈,根本回答不了凌司夜的疑問。
他的心早已痛得千瘡百孔,甚至都沒有了坐在岩石上的力氣,索性不再堅持,隨意超後倒去。
“噗通”
凌司夜從懸空的岩石上墜下來,跌入了翻卷的海水中,濺起無數道浪花,發出巨大的聲響。
冰冷的海水鋪天蓋地襲來,灌入了凌司夜的口鼻,將他整個人往下壓去。
凌司夜是懂水性的,就算跌入海水中也沒什麼危險。只是如今的他心痛的快要死去,一心想要快些擺脫心中的痛楚,根本沒有半點要自救的打算。
他終於弄丟了他深愛的女孩,沒有了她,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就這樣吧,就這樣墜入海中也好,至少這樣,就再也不用感受到心碎的痛楚
凌司夜虛弱地睜開眼睛,看着不斷將自己往下壓去的幽深海水,嘴角露出疲憊的笑,任憑自己的身子逐漸沉入海底
沙灘上,雲昊天抱着昏迷的喬念恩朝着海島上的醫院跑去,額頭上早已沁滿了焦急的汗水。
好在他的速度夠快,很快就抱着喬念恩來到了地方,一腳踹開門,大聲喊着醫生,“醫生,快過來看看,念恩她昏倒了”
雲昊天粗魯地開門法發出巨大的響聲,令裏面的黑人女醫生十分的不悅。不過醫者仁心,她仍舊快速拿着聽診器走了過來,“把她放在病牀上,我來看看。”
“好,好。”雲昊天有些慌亂的將喬念恩放在病牀上,動作十分的輕柔,焦急地問着醫生,“你快給看看,她突然就昏倒了。”
女醫生低頭看了下,發現躺在病牀上的赫然是上次剛被她診斷出懷孕的那位女孩,心裏有些瞭然,不過仍是細緻的幫喬念恩檢查了一番。
經過女醫生耐心地檢查,這才發現喬念恩的身體狀況十分的糟糕,連忙衝雲昊天說道,“她的身體十分的虛弱,估計之前生過大病損傷了體質。如今她又懷着孕,胎象十分的不穩,應該是氣急攻心引起的。”
雲昊天頓時着急起來,“那現在要怎麼辦你趕緊給她開些安胎藥”
“現在她意識已經昏迷,開藥也喫不下去,這樣,我先給她輸些增強體質的藥,你耐心等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