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傲劍滄海 >第009章白衣侯
    色調冷寒之極的刀光倒迸出竹青池綠的流罡去勢,彷彿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瞬間席捲包容,老者劃轉收攏的一個弧形華圈有着淡染如痕的模糊感。本站最新網址請收藏

    兇狠的羣狼在領頭狼的猙獰帶動下前腳撲躍而起,垂涎在離離白齒間的口水粘稠得充滿了弱肉強食的血腥,在這萬惡的錯刀狼堡它們經歷了太多野性的忍耐。

    但就在刀無痕也以爲老者的刀罡不過是粗具其勢而未窮其形的時候,那老者提刀劈出的星輝之力彷彿風吹雲揚般直接拂過羣狼,又是溫柔得毫無殺戮的節奏,可羣狼一頭頭砰然自爆開來,有更多靠後的是直接軟綿綿地掉在了地上,好一招刀意蝕骨的以柔易剛

    這一招平淡無奇,是刀無痕都知道的“流罡意動”,他前不久就看到刀勇隊隊長武剛耍練過,當時只覺得風勁氣搖威勢已極,哪知等到老者使出來才覺得有意竟成了無形。狼羣開始停止趨攏的步伐,卻並不散去,它們用天外夜星般的寒光呲牙盯視着刀無痕與提刀低顧的老者。“你是錯刀狼堡的人”

    老者低問了一句。“勉強算是吧,這狼堡完全的任人唯親,我本來準備在這山頂再耍一套狼刀七環訣便決定離開的,”刀無痕的臉面被沙風吹梗着,手卻極爲匆忙地拔出了自己的隨身佩刀,“這是我初來狼堡發現的一座險峯,卻不知今日從峯頂到這邊下居然憑空多瞭如此多的惡狼,其領頭狼野性未馴的樣子與狼堡長老會的一頭黃髯蒼狼挺相近的,只是攻擊的這頭皮毛青暗。”

    更遠處似有輕鞋飛葉的聲音,不起風卻有輕低尖嘯,偶有察覺的老者面色不悅道:“你只用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哪來那麼多廢話。我不能在這裏耽誤太多時間,你只要能替我擋住狼羣我便傳授你一門高深莫測的快刀訣,快攻右側暴起的三五頭青霜幽狼,我從左側繞襲其身後。”

    說話間竟是完全不在意尾隨在後的十幾頭虎視眈眈的野狼,刀無痕聽此更一個步伐沉頓,身形快速撲出。狼羣雖是有減無增地少去,可領頭的這頭青霜幽狼悍性依舊,可它並不向搶先持攻的刀無痕咬去卻更多地去堵老者飄衣又跌的走勢。

    青龍刀沉,老者速戰速決的心情並不表露於臉,他反手擎出連貫一體的腰側起撩,光影閃爍只偶見青霜幽狼的前掌死抵着刀面,狼首欲待急速撲來恰逢刀無痕的鋼刀趕補過來格着,但刀身突然碎裂開來,碎鐵寒片像幽冷月影般從粼粼水面波伏開散。

    “雜碎貨色”老者輕哼聲才微起就猝逢青霜幽狼的全力一擊,凡在丈許範圍以內的大小狼種瞬間就爪掌皮毛皆碎,好像被烈焰熊熊焚燒過般焦痕低現,刀意所到之處草木泥碎。

    刀無痕方纔目瞪口呆的當下卻見老者梗青着老臉就像森林墓碑般難看異常,氣血翻滾時候更嘔出色澤暗紅的凝血,而老者不去擦拭脣邊的餘血,卻怔怔瞧着手上逐漸延長的顯色墨痕。

    “好一招刀焰流觴,白衣侯,看來你從峯頂墜下還並未怎麼受傷嘛,不過你現在越是運功,這墨門焦痕的毒性就發作得越快。”翩然影落,一個青衣儒衫男子倒付着雙手從雲嶺天畔飛身沾地,他神色與話語中威脅的意味竟充滿了清淺明淡。

    “你不是墨門中人卻爲何有這奇毒”名爲白衣侯的老者頗爲不甘道。

    “這能有什麼呢,難道我的身份非要在手段上透露給江湖中人你的名頭太高卻愛計較些江湖殺伐,”青衣男子語氣更加淡漠,對於拔刀茫然的刀無痕絲毫不放在心上,“爲了江湖大局我們也不得不聯繫墨門和錯刀狼堡演出一番驚天大戲將你從幽狼峯和名刀譜上消失了,你雖有幾個好友但如果我傳言只說你只死於兵荒馬亂,在這亂世還有誰在乎呢”

    白衣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來狼子野心天下人人都有,我說這幽狼峯上會突然有那麼多撥的青霜幽狼,領頭幾隻還是訓練最精良持久的王牌。對於你這種陰險小人,我不想多猜什麼,但是新近名動天下的刺客門必定是由你們謀劃成立的無疑了。我白某三十歲自出江湖,縱橫天下而有刀梟之名,以南北十數朝國之大,能正面擊敗我的曾有三十又五人,不想今日居然喪於爾等之手,但我很好奇錯刀狼堡的堡主武雄爲什麼會與你同謀”

    儒衫男子不動聲色道:“既然你已知道自己敗局已定,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像武雄這樣的絕頂高手,還有比刀焰流觴祕訣更吸引它的嗎你也不試想一下,像你只學會了刀焰流觴中的區區七成就可以縱橫天下,以他的武學資質如果拿到了這本祕籍又會如何。

    而江湖傳言,名劍城城主青塵子就是借鑑了這中間的種種刀意才能挫敗衆多用刀高手,使得天下武林都以劍爲尊。不過,青塵子自那之後就消失了,不然天下間哪還有人會動你的主意,畢竟你怎麼說也是他的年少好友。或許北周第一高手劍卿風霜傲纔會例外,他確實是不世出的絕頂天才。”

    刀無痕卻忽然跳出來插嘴道:“那白前輩的刀法比起錯刀狼堡的堡主便當如何”

    儒衫男子忍不住輕哼異常地漾笑起來:“白衣侯嘛,你還真信他剛纔說的什麼位排江湖三十六名啊,武雄給他面子才放着幽狼峯不要。至於覬覦祕訣而不搶這事,還是很簡單,青塵子差不多是江湖不敗的神話,你看名劍城前的求敗擂臺連擺了五七年,卻哪有幾個人能擊敗他並且名揚江湖啊而現在青塵子消息全無,誰知道他是不是死了又或者病了,江湖卻還是原來那個江湖,你爭我奪。”

    “那你現在告訴我武雄想要這本祕籍是想讓我把它給毀掉,然後不讓錯刀狼堡的勢力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甚至有威脅你們刺刀們的可能可惜,”白衣侯將墨痕色的線條猛然握緊在掌心,流露出一幅坦蕩本色,“你真的打錯算盤了”

    儒衫男子似有些意外道:“也無所謂,反正你現在就要死了,這祕訣就算我拿到了我也不會交給他。另外,這位兄臺,你現在還有沒有更多疑問,如果沒有疑問了我就可以直接出手將你兩人一併打發了,對於殺戮,我覺得那是舔着舌頭去嘗美食的享受活兒。”

    刀無痕身子還沒掠動,眼神卻早凝成異樣的色調,風吹起他翻卷在衣側的錦紅明黃,似乎時光變慢的一瞬。

    儒衫男子微收攻勢,卻又以更快的速度掠到他跟前,速度之快直是他生平僅見,老者急忙起身想要幫忙,卻被儒衫男子隔空彈來的石丸極爲精準地制住了周身穴道,他想避開卻發現身上的傷痕之重直是使他有心無力。

    儒衫男子的五指輕罩而下,刀無痕極爲艱難地拆去了他直來直去的一招襲抓借挪,等到第二招就堪然被踹倒在白衣侯跟前動彈不能。

    “小子,那祕籍下半本在青岡崖頂百轉洞口的椅榻石下,”白衣侯趁着刀無痕貼飛過來與他輕碰的一瞬飛快地咬脣傳音,“上半本你有命活着就會發現它在哪兒了。”

    “哼,你們倆還真有意思,嘀嘀咕咕的又不能避開個死字。”儒衫男子順手異常地從腰邊囊佩邊上中摸取出一支尖錐泛銀的判官筆,更不猶豫地直向刀無痕與白衣侯兩人揮刺過去,他不願浪費更多的精細招式,只是揉身採取了簡潔異常的蘸墨書寫楷體字歪的“一“字。

    “亂分刀影”就像是黑夜對視的斑白牆上,有騰挪的男子手印翻花成蓋,邊影浸着池塘裏的的漿聲微燈回溯而上,更多月光的柔絲灑落下來,跳纏着些捉摸不定的辰白韻色。

    縷縷牽繞就像垂柳纖條,只在一瞬分了天南地北的燕子剪飛,翩然穿花的起掠遊走,但掠走出的東西能殺人無形,蘊於無形的可怕煞氣。

    “白衣侯,你不要命了,竟然用最後的本元之力挪移穴位,還藉此催動不在你掌握之內的刀式,哼,還偏偏以自己爲其中刀影,出招就等於自殺的一招”儒衫男子稍觸即退地後撤身去,雙手往口中揚拋,成團散似亂豆浮空的破蒺藜光散而出。

    砰然連片的響聲呼嘯,反將漫天的光影趨壓下來,但光影有着一定頻率的後繼,而破蒺藜在囊帶裏抓取出卻是消耗不斷。

    “傻小子,你再不走就沒機會了”白衣侯怒吼一聲,他凝血的邊脣溢出一絲淡笑,他忽然覺得將自己快藏了半世的祕訣分享給一個外人竟是如此瘋狂。

    他的衣服邊料漸漸撕碎開來,整個人化成劈天驚雷的最後掠擊,刀形不見卻有奔涌不盡的刀罡銳鋒,瞬飛快擊。“他是武雄派來取你祕籍的都不知道,老傢伙,你當真糊塗,讓我趙普最後再送你一程。”

    在儒衫男子趙普言談無意的分化瓦解之下,白衣侯忽然覺得自己也有些精神錯亂了,有些東西不能寧可毀掉也不能輕易留爲他用,以身體爲刀的涵影橫掃,他把刀無痕的跑位都江湖老辣地算計在內。

    連續的砰砰聲響起,刀無痕只覺得某種猝不及防的力量直將他轟飛到空中,極遠極遠的空中,彷彿能和烈風相擁、秋雲相賞,然後就是異常極致的墜落,沿途不知慘絕人寰地砸到多少棵峭壁橫樹,但他最後只是掉進了湖水裏。

    一路漂流直到在錦繡牀上看到李重進夫婦,門外還有丫鬟報說他的褲兜裏塞了本古舊的什麼破卷子,他知道那是刀焰流觴祕籍的上半本,白衣侯趁他無意的時候塞進去的,但是直到從幽狼峯上被刀意弄傷墜落他都不會知道那是白衣侯最後的變卦給間接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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