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傲劍滄海 >第056章花幽筱
    “哎,兩匹馬輪換着騎速度還是不行,走走停停的過了三兩個城鎮纔到這裏。本站最新網址請收藏”白衣侯無奈地嘆口氣,從疲倦得不停垂首齧噬着邊草野碧的白馬上跳落下來。

    “我們兩人合騎一匹,還不如分開兩騎呢,你不用提防我開溜的,因爲現在的我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地進入到金陵城去。對了,你還沒說你要我怎麼幫你探取蠱毒蟲與仙凡果呢,我想你不至於胸無片計的。”李虛毅頗爲不滿地橫揮起長肘,橫連擺帶。

    “如你所說的,我還真的沒有定下確切計謀,我必須知曉蜀山唐碉與錯刀狼堡的入住大本營之後才能動手,如果不意外,還會是在距離秦淮煙水不過半個時辰奔馬遠近的江湖樓。

    它在天下武林之中可是赫赫有名的五大勝景樓閣池苑臺之一,歷史悠久不下於黃鶴樓,卻比之更多了一分任俠情濃和退隱意淡的來去瀟灑。不說更多了,我們還是各騎各馬,來,勒緊繮繩放狂地奔騰吧。”白衣侯稍點即走地把目光望向馬蹄痕輕的此間小鎮。

    李虛毅並不駕着黑馬特意欺身向前,他故意身影斜斜地落在了白衣侯之後,蘸帶着午後風靜的高秋淡暖,他利落地把手平攬過前胸及至腋下的囊裝衫條,沿路之中,寄住在繁齒光鑰上的刑天魔魂便不時搗鬼着。

    有時是隔了光鑰本身來輕快跳動的,不安分得像是一隻小螞蚱,李虛毅情知在此刻把它拿出來可不是什麼太好主意,卻還是稍費躊躇地把繁齒光鑰包緊在掌心,他對這種異象還是有所期待的。

    心裏冒生某種特別意外的想法,李虛毅固執地認爲繁齒光鑰的功用,絕對不止是打開卜謀洞裏的那個箱子,嘿,雙月飛天,他越來越期待重陽節的來臨了。

    “我們大概什麼時間能到達你所說的江湖樓”李虛毅看似無所用心地拍馬跟隨着,心裏卻估算着他的最佳行動場所,便是以武林人士入住爲主的江湖樓,尤其是那些晶塊也需要他去探知是何物體。

    “會很快,如果我把沿路連續思考的最終定計告訴你。也許,我們可以不用計較唐碉與沙陀家族的出入之地,但是這個計劃比較冒險,它所能獲取的機會卻又是我籌謀的三個中最大的,所以在入住江湖樓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開始。”白衣侯似有決斷地輕說道。

    “你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就好,另外,我突然不想知道詩仙酒印的下落了,咱們更改個條件怎樣”李虛毅耳根訕紅地說道,而事實上,他是要用這般涉及“詩仙酒印”四字的話語來引誘刑天魔魂再度躁動,刑天魔魂的跳躍度與該物出口的頻率有着驚人的重合。

    “哼,已經晚了,何況這是老夫與你合作的最大誠意。”白衣侯遠望向即將沉沉落下的枝上斜陽,按照預計,拐過這前頭的臨水村莊便是金陵城郭的範圍了,可以看到連幕無重數的水上人家,扁舟輕系。

    把繮繩輕勒在後,白衣侯的人早已飛掠如燕地落跳地上,他自然是要向路人過問一下,從陸地繞走的都有哪些人曾經騎馬路過這裏。唐碉的服飾必定是統一的赤壁之紅,沙陀家族必然是暗夜之黑,這在行走中極易辨認,他最起碼要打聽一些必要信息。

    “你何必窮賴着問那麼多呢依我看,”看到白衣侯連續被聾啞傻鬧的婦孺戲耍時,李虛毅忍不住淺淺嘆氣,“唐碉和沙陀家族的人都還沒出現纔是,他們的先頭部隊都還沒和後頭部隊串聯妥當”

    “哼,你真的以爲,艾壬和蠻子寒是這兩大勢力的前鋒我倒是覺得,這些智計高絕的各大掌門,少說也該分拆成個明暗雙路來並行前進,必要時候還會提前竄到前頭去看看形勢,也好確定此行的策略謀劃。”

    白衣侯手指搖晃地否定了李虛毅的看法,老江湖如他又如何不知江湖勢力最重的絕對是名和勢,勢力是基於排名發展並鞏固起來的,在這亂世,誰都想通過時局混亂拉攏一些百姓、培養一些武才,隨時爲着化江湖爲家國的宏偉目標前進。

    他突然有所發現地盯着前面連排並肩的暗綠松木,這些松木經歷過江南秋好的斜風細雨,每一個側面都披裹着極好的褐紅色樹皮。白衣侯的所有的情緒彷彿瞬間冰融化開,像是查探到了令他滿意的蛛絲馬跡。

    “那你現在有何所得”李虛毅並不特別期待能有所回答地問道。

    “何止是普通的有所得到,這對於老夫計劃的成功實施又平添了不少助力,當真是喜從天至,”白衣侯爽快大笑的聲音高振林木,偶爾時候還如投石破漣的水波輕微盪漾,“來,你從這松木上都能發現些什麼”

    “不就是被劍刃小劈了一塊鬆垮點的樹皮麼”李虛毅閒散無意地看了下松木,舍此之外,他任是展眸凝視得再細緻也不能有更多發現,這使得他懶於多猜並且繞過追問。

    “如果你看得足夠仔細便會發現,在樹皮的劈痕之中,還連帶着宛若單刃劍落和畫戟斜擊的雙面紋印,喏,就是在這兒,還有一個邊口滲透墨色腐蝕性的尖細小孔,如果這兩者是兩種兵刃的武鬥結果的話,難道還不能說明沙陀家族與蜀山唐碉已經解下了不小的樑子

    要知道,能臨招使用出澹天劍戟和繡菊針的,這兩人在各自派別的地位上絕對是非同小可。當然,這僅僅只是我一個用以合理過渡的簡單推理而已,就是這發現的過程有些太巧了點。”白衣侯回頭踏馬時候有理有據地分析說道。

    “還不如說是生搬硬套呢,反正我只承認有打鬥,卻並不因爲松木上的痕跡就猜測西東的。”李虛毅並不十分相信地說道。風煙吹掠過來,覆遮了他的半邊前額,又將行走在這樣的恢弘四垂的天幕裏。

    “年輕人,事實上我可以證明這位老者說得是對的,”從李虛毅馬後邊的一株臨水衰柳上飄下一個襦衣長袖的青年,“不過他們對招的時間並不長,稍微纏鬥片刻就分開趕路了。”

    “哦難道你是親眼所見”對方的神采讓李虛毅輕微有些折服,他有些困惑地回問時候語氣已在不覺間弱了下來。

    “在下雖非親眼所見,卻有幸從前面屋舍裏的一個粉臉俏目的小女孩那裏探聽得些許眉目,孩子少年所講的自然是真話。”青年略顯矜持地抱臂在胸,眉頭舒展自如地看向那間臨水小築。

    “看你身佩長劍、垂髮高簪的樣子,想來絕對是有來頭的人吧恕老夫眼拙,還未請教高名。”白衣侯側轉過身子以江湖禮節回頭拋問道。

    “高名卻是不敢,在下韓青,出於南唐韓家,相候於此卻是要等我的大哥韓彥,不知道老前輩如何稱呼,在來途中是否有遇到我的哥哥就中多有情急之變,還望老前輩如實相告。”襦衣青年淺淺作揖,竟是頗明詩書禮節的書生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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