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傲劍滄海 >第107章名劍之城
    青岡崖坐落於朗州城外極北的雲麓之林,長年以來,都有半壁以上的峯刃被輕煙似的霧嶂所遮。本站最新網址請收藏

    人所仰慕的武學奇宗名劍城,更是建派於數百丈之高的陡峭青崖上,其勢孤絕,就是飛鳥來飛都嫌拔高,更別說等閒的行人散客了。

    此外,這中間還有一層神祕奇詭的傳言,說是霧嶂之中別有通天噬地之能的凶煞猛獸,尤其喜歡殺人取心。

    若非名劍城的開派祖先擁有傳世神劍水顏劍鎮壓邪氣,這一帶恐怕就是朗州境內的危險禁地,正因如此,即使名劍城內有煉器所需的各種精鐵烏鈦,以及玄之又玄的奇髓劍池,天下間的任何勢力卻也不敢輕易侵犯。

    按時隔最短的教訓,便要數五代之初的後梁太祖朱溫了,他在篡權奪位之後想要以青岡崖的鐵精作爲兵刃庫,根本不去相信“青岡崖奇詭不可犯”的古訓,愣是派兵數千乃至上萬前去霸佔,結果都成了有去無回的孤魂野鬼。

    更甚的是,那些敗退回去的殘兵在一月內都成了青嶂面,氣力全無,就像是中了邪,還每天都會夢見自己會被野獸撕咬乃至揉碎,那種鑽心的恐懼讓原本苦訓出來的精銳,瞬間成了無用的烏合之衆。

    而後唐莊宗李存勖就是抓住這種機會,以勇武無前的兵鋒一步步把朱溫逼向蕭牆之亂,也因此,李存勖在與青塵子比較武藝的時候始終懷着由衷敬意,並把他稱譽爲劍宗奇傑。

    幾乎沒有人知道,青岡崖上具體是在何時雲集了以劍爲宗的武林高手的,有人說是在盛唐之初,裴旻將軍還曾與名劍城的人比鬥過。

    也有人說是在北魏年間,外練筋骨皮的武學泰斗少林寺,常有名僧不憚奇險,攀上青岡崖只爲求證內外元的真正高下。

    江湖是一個熔爐,誰也說不出緣起緣滅,反正,越是在亂世,名劍城的在天下武林的實力便越是增強,一度還到了與遠古祕族所建的暗夜聯盟分庭抗禮的樣式。

    但在十二年前,也就是後漢高祖劉知遠去世的那年,無數高手不知聽了誰的號召,一夜之間將盤踞在中原武林的最大勢力暗夜聯盟給連根拔起了。

    事後,江湖上無論是名門大派,還是渾水摸魚的小,都開始呈現出以名劍城爲尊的朝拜之姿,也難怪,當時的青塵子早已名重天下,聲望與身手俱是江湖上最拔尖的高手,風霜傲等人與他還是有差距的。

    可以說,自從名劍城以青姓的城主自居開始,隱隱有坐居兵爭以外的山巔,影響從南到北的江湖格局,是多處勢力的必須拉攏乃至交好的對象。

    試想便知,一個如此神祕的龐然大派,聳立至今,在暗中到底集結了多少武力

    趙匡胤在時機還不成熟之前,自然還沒有撥亂的意向,這也是錦龍會明面上要把“天下武尊”授予名劍城,實際上卻給了野心勃勃的唐碉,還有比這更簡單的自動絞殺麼

    但有時,最簡單的謀略恰是最難破解的攻勢,在秦淮豔會後的數個月內,有關於此的紛爭喧囂塵上。

    尚在少年的李虛毅自然不能廣闊無疆地想到這些敵我策略,他現在正站定於這座千年雄峯、萬年孤崖的底部,青松鬱郁,沿路盤旋成深而密的亭亭車蓋,充滿蒼勁的苔痕不時覆於巨石上。

    他在想象着有朝一日,能縱着狂野不羈的心思,將長劍舞得困住極盡繽紛的落英,自然,還有撲翅欲飛的樹上高雁。

    其實更好的是左手揮刀,右手斥劍,他在從金陵的秦淮河跋涉至此,對此早做了實踐。刀劍合璧的雙舞,是比任何生澀的招式都難融合的,溫格就很揶揄地偷笑了他好幾次。

    “這傢伙,能知道什麼,我纔不是嚼多不爛呢。”李虛毅用劍隨意劈斬掉擋路的一枝刺形植物,又皮笑肉不笑地催溫格快點跟上了。

    溫文又嬌指着李虛毅的貪鬧搖嘆不已,他的身高雖然彪悍到了可與尋常男子等齊的高度,卻仍沒改變他源自天性的不服輸。

    所以,她在路上總是免不了去做中間人,調和溫格與李虛毅互扯牛皮的鬥嘴。

    “哎,虛毅,你能別站在那裏猴跳般礙眼好不一整天就這麼晃盪來去的,你不嫌累我都嫌煩。”溫格不落窠臼地諷刺道。

    “切,是誰的輕功比不上我啊,要知道,我的習武天賦那是槓槓的。”李虛毅把龍環短劍收藏於劍鞘之內,在青綠的石階前大屁股坐了下來,兩手捧腮地等着白衣侯趕來。

    白衣侯磨蹭了半天,終於追上趙無痕的步伐,他鑽擠開滿心看景的周婉冰,衝李虛毅急使眼色道:“那下半本祕籍的事情你可別忘了,我在名劍城是呆不了多長的,我還有太多線索要去追蹤呢,嘿嘿。”

    高頑的巨石就在忽然劈天而來,連帶着劍鋒遊走的幾個大字,砸進六人的瞳孔,溫文的驚覺尤其誇張,合不攏嘴也就罷了,還匆匆忙忙地連退了四五步。

    彷彿是經過了巧奪天工的雕琢,這塊平允巨石竟然被削成了長劍之形,還以拔尖十數丈的高度,氣場龐大地端持立着。

    但由於劍刃部分的青石相比太過薄弱,俯壓衆生的感覺才稍顯出來,就立馬有種它會坍塌的危險,讓人不得不迅速做出反應。

    “快看,巨石上有字。”其實不用周婉冰喊叫,大家也都能看到,李虛毅睜眼瞎瞧了小半天,卻始終沒能讀懂內容,就胡揪着白衣侯的那點山羊鬍子咳嗽了一聲。

    “這是比象形文更古老的蝌蚪文,而這世上能讀懂它的恐怕少之又少了,玄奧之極啊。”白衣侯伸出手指鄭重說道,解釋的口吻比天空的白雲還要稀薄。

    “說了不等於沒說嘛,既然讀不懂還不如不看呢,”溫格又擺出一副高高掛起的慵懶姿態,因爲劍形巨石是被掩在青綠叢木之後的,幾人也是在掀了些大葉片兒方纔看到的,“又不會是什麼有用之物。”

    “可能名劍城上的那些人會知道吧,我們上山時候藉機拜問一番,不就水落石出了嗎”趙無痕一筆帶過說道,身體前驅之際,順手掀掉了堆堵在石埂路上的沉重木枝。

    “白老頭不說他和青塵子前輩混得很熟嘛,看他都吞吞吐吐的,名劍城的人肯定不知道,哎,這亂七八糟的枝椏還真多。”李虛毅搖搖頭,大有興嘆地把短劍飛擲了出去,牢牢釘透在一棵樹上。

    “難道名劍城的人都不下山麼這路堵得簡直讓人沒有立錐之地。”周婉冰憤憤不平地抱怨起來,而對於周英赫與周英威的慘死早已見怪不怪。

    “其實,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青岡崖的正後方,壁立千仞中還有條彎曲拐道,即使是堵着的也算不錯了。不過,我想我們還是不要硬闖了,嘿嘿,我們再花費個大半天時間繞到前門吧。”白衣侯怪不好意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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