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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千金買壁

    李虛毅的劍招固然出乎人們所想,但最令徐鉉和韓熙載驚訝的是這傢伙那一身用之不竭的體力,時刻縱跳卻不減敏捷性,韓彥等五人一旦因爲勢頭良好而稍微喘氣,他總能以極強的爆破力連殺十數招,如若不盡。

    韓彥眉色一動,徐離亦是心領神會,幾人的劍勢突然一變,初時,有寒光凜凜的子劍爲遊牧在側的掠招,似是小園香徑裏的徘徊,不勝幽然。緊接着,母劍擴大局勢,以內元力傾注,恰有風聲狂掠枝葉的尖嘯,是謂存雄。

    其後,韓家三人鬱悶地棄了分鼎三緯陣的劍勢,韓彥當下便如名貴車輦駛過芳塵微鏤的街坊,倏然間連抖兩下,一劍自橫,氣華蔓染。韓青卻在這三人之後,劍呈飛態,盤旋周圍而隨時插入,五商上級的辣手招式一步三折,是撿了空檔就絕不留情的刁鑽詭異,大有奇處。

    韓建此刻早就化作了遊弋在野的白鶴,下臨無地之時又凝結着尖銳的爪尖,每次前攻都是從縫隙一線中強自擠入,是以前四人爲盾牌的搏命,讓對手壁立險情。

    李虛毅反應稍慢之間,冷不防露出空門,反被對手刺穿了衣襟,好在沒有受傷。一劍縱橫易破,兩種劍陣合圍也是能夠自保,偏偏這五人現在渾然成體,他早就聽說南唐最厲害的劍法體現在“幽、雄、華、奇、險”這五字真訣,而韓彥等人咄咄逼人的劍招不恰是從此繁衍出來的麼

    能把南唐世家中的最大劍勢逼迫出來,縱使不勝亦是豪傑了,可是李虛毅心氣太高,又如何能忍受這等局面體內的魂血激盪仍在繼續,若不是要驅動仙傲逆鱗氣壓制,他早就用熔鍊術融合內外元力做最後一搏了

    勝負不分的對局,難道就要以此作爲轉折的序幕而最終拉開

    徐鉉與韓熙載對視一眼,心定下來的同時,對於李虛毅的認識也開始無限次拔高,後者的進步真的太快,但,天才之中更有天才,他始終相信徐慕羽是更強的存在,畢竟徐家的張勢是在他從韓家取得了子母劍。

    如我未出,何其憤憤李虛毅的憤怒便似寶劍長鎖玉匣,雖有寒光流照亦是不假於手,李虛毅正自慌亂應變時候,意隨心通,三絕劍中的“任情俠少”和“放浪形骸”霎時使出,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將這兩大本招聯絡到一塊,並如出自然

    碧海擎鯨的奇情自此翻涌而起,在衆人的瞳孔中綻放空煙一樣的結局,是的,李虛毅的劍招瞬間變得氣象萬千,境界闊大簡直到了難所窮盡的地步,更重要的是這絕劍如是這五字真訣的剋星,連番氣轉,已是逼退了五人。

    “駕臨幽、雄、華、奇、險之上的第六字真訣絕字看來徐慕羽這小毛孩說韓家的絕劍早被人給領悟,看來不是憑空虛詞啊”韓熙載頭昏腦漲地往後一跌,一口心血恨不得吐將出來,彷彿所有的夢想都慘敗如暮春之花,哀良的思致一片狼藉。

    徐離等五人並不氣餒,欲待重新整合之際,李虛毅體內用來壓制仙魂血絲翻江倒海的仙傲逆鱗氣突然勢同反捲,以一座山嶺的姿勢拔高起來,氣華膨脹就如同元宵的煙火一般,竟是憑空強大了一倍不止

    就像被石頭堵着的江流瞬間去掉了堤壩,仙傲逆鱗氣狂涌而出,順着兩式絕劍的奇妙劍意快速碾壓過去,一時便如泰山壓頂一般,意氣雄渾而兼有合破的劍式,韓彥等三人的長劍應聲而斷,徐離等兩人的子母劍總算是名刃,雖沒斷卻也被割腕橫陳於地

    無聲,都凝在目瞪口呆的表情裏,是天干風靜的氣候所致,還是爲這絕世的大反擊而徹底喝彩驚羨並沒有與沉悶並存多久,連番的喝彩聲和談論聲空前響起,文才一流不說,這劍式簡直是妙絕天下。

    “原來之前的周旋都只爲着最後的招式蓄勢啊天吶,我都忘了李虛毅這傢伙可是秦淮三傑之一呢。”一人高聲談論道,卻原來,秦淮豔會之後,江湖中人把武鬥未曾決斷的宋終、離弦笑和李虛毅三人並稱爲秦淮三傑。

    又有一人道:“要知道,這傢伙還是煉器大賽的冠軍,雖然僥倖了點,絕對是有非凡實力,論綜合實力,我認爲李虛毅應當排在秦淮三傑之首,他的傲可是有資本的”

    文人對於諸多傳奇有着天然的註腳,何況此時他們都當面見證了李虛毅的絕代雄才,文武兩道均被征服,一時之間尋求認識的人如同潮水,鄧氏後面的嬌俏丫鬟都害臊地不停偷看。

    “穹蒼殿主李虛毅”無由女如同揭竿起義一般高喊一聲道。可是底下鴉雀無聲,倒讓無由女稍微尷尬了一下,哪知,衆人在恍然自悟後,想起李虛毅對戰前的狂人狂語,紛紛爭喊起來。

    鄧氏卻好整以暇地爲李虛毅一行人做出了恭請之勢頭,亂世之中,最缺的便是這等天才,李虛毅自是在衆人的崇拜中緩緩進入到周行逢的府院,堪是簡院風午,白石砌地。

    可能連李虛毅自己都不知道,此戰之後,他便如同做了蜀道難而被賀知章稱爲謫仙人的李白一般,瞬間就以席捲之風名重天下。

    朗州城的儒士對武林門派本就所知甚少,加之李虛毅氣蓋不凡,一早就名揚秦淮,更認定是名門世家的子弟。所以,此後的某段時間裏,穹蒼殿並未真正擇地建立,在聲名上,卻壓過南唐韓家和徐家這兩大世家,倒讓江湖中人頗爲忌憚。

    “穹蒼殿殿主意蘊詩中,劍通篇末,行書落墨更是銀鉤鐵劃,如癡如醉,可謂詩酒劍三絕。爲此,我唐倩兒還望李少俠能給這詩軸覆蓋下的石桌出個價,古有千金買壁,我唐碉亦是能有此榮幸。”李虛毅還沒正式邁入大門門檻,中有一女子素衣飄塵地說道。

    “詩軸覆蓋下的石桌快看,這石桌果然是行字歷歷,所謂意透紙背就是這一層道理啊”徐離忍不住驚歎起來。原來,李虛毅醉醒難分時候,仙傲逆鱗氣縱橫捭闔,竟是意在象外,不但詩軸上筆力雄厚,就是石桌上也形如雕工,劍走龍馬。

    “既然盛唐之中有循例,那我也出一千兩銀子買這詩軸和石桌壁面好了,與有榮焉的事我是最喜歡做的”突有一人聲音懶散地叫喝道,衆人往看時,但見其人白淨而稍顯肥胖,一張西瓜臉上有着圈嘴鬍鬚,站地不動就如同尊佛立着,俱是不識。

    先前說話女子正是唐碉的掌權人唐倩兒,她輕輕一笑,淡淡道:“不知契丹的耶律世家,何以會對此等物什如此感興趣,伊洛川管事,你出現在中原地帶行商也就罷了,在此坐地起價對你可沒好處吧”

    伊洛川還是慵懶道:“伊某人就算是耶律世家的管事便又怎樣誰不知道多年以前,我契丹國悍然出兵滅掉後唐,幫助石敬瑭謀劃中原,自此,燕雲十六州從屬於我契丹旗下,我能在此行商亦是正常,何況中原與北域本就一家,不過暫時一分爲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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