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諾之原以爲就此事情就該告一個段落了,哪知李虛毅記憶力特好地道:“你在名劍城上不是說第五幅血脈文,是在大有名望的大相國寺院麼怎麼歐陽正偏偏有了”
他在帝都酒家的時候,可是藉着眼睛微張的縫隙,很清楚地看到了歐陽正等人的聯合用招,眼下剛好想起,就順口詰難了。
裴諾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道:“這個你可知道歐陽正去找過寂滅和尚,寂滅和尚想要在圓寂後獲得更高的佛性修爲,就必須藉助複姓家族中的一樣物什。
我敢斷定兩人就此做了一番交易,因爲歐陽正本身的武功也提升到了武皇級,我現在身上所受的傷勢就是犯在了他的手上,對了,我向你透露一個大消息,你可否放過我一馬”
李虛毅心知裴諾之害怕自己一時興起殺了他,懶洋洋道:“這樣就看你所說的是否真的有那麼大的價值了。”
裴諾之大喜道:“這個你卻放心。錦龍會在三日前宣佈了你的死訊,同樣震撼性的還有名劍城被佔領,而之後,他們又聯合唐碉人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丐幫,一時之間,整個江湖都爲之震動了。”
李虛毅皺眉道:“講重點,穹蒼殿部分。”
裴諾之道:“穹蒼殿羣龍無首,至此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他們爲了報仇,想要聯合羣雄去與錦龍會抗戰,可收效寥寥,不過有燕國長公主在這一張最後的王牌。
他們雖然沒事卻被禁足在建隆客棧,不得外出。還有就是,現在,江湖上的許多門派紛紛解散,更有掌門挾着本家全數投靠錦龍會,不得不說,趙德昭這手太狠了,威赫鏢局和錯刀狼堡的人都開始坐立不安。
尤其是後者,更被請去喝了一盞茶,自然是威脅意味極濃。反正,這幾日,江湖勢力鉅變如此,剩下不聽從錦龍會統治的門派,想要聯合卻根本找不到途徑。”
李虛毅道:“徐慕羽是什麼情況”
裴諾之道:“還能有什麼,他都準備接受招安了,青蝶飾在錦龍會手中,他只能屈服,不過,我看他還是想要反抗的,只怕這時局也由不得他了,趙德昭還派人收了他的騷離劍。”
李虛毅嘆道:“劍客毋寧死,又哪裏能忍受沒有劍青蝶飾被關押在哪裏”
裴諾之道:“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哦,還有,丐幫有一部分弟子想要起來反抗錦龍會,都被兇狠地鎮壓下去了,哎,丐幫若是成了錦龍會的爪牙,那它就距離解散不遠了。”
李虛毅道:“沒想到短短几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看來,趙德昭的手段還真夠快的,你想讓我放掉你的消息呢,不會就是這些我隨處可以聽到的大雜燴吧”
裴諾之道:“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最重要消息,現在纔出場,就是趙德昭一直都想要借力使力,他現在,特派了與你有仇的勢力前去建隆鏢局。
就算這些人殺了穹蒼殿的人馬,那也只能算成是江湖火拼的意外傷亡,錦龍會大可置身事外,所以,趙德昭是要用這一招來逼出燕國長公主的所在了。”
李虛毅道:“好,很好,對了,丐幫有舞破天和李繼等人,怎麼會如此快就被拿下丐幫一直以來不都是與朝廷有極大聯繫麼,錦龍會這麼做,不等於是在拆自己的後臺麼。”
裴諾之道:“舞破天到現在也都連人影都沒有,李繼又是高高掛起,白玄機等人無可奈何,幾大舵主的立場向來不定,一時四分五裂的樣子,哪裏能抵得住。”
李虛毅剛準備起身離開,裴諾之又補充說道:“我估摸着時間,你們穹蒼殿已被圍攻兩個時辰了,大小勢力一共連起來,竟有十來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與我們城主共同抗敵。”
哨聲揚天連起,青石板上的坑窪,還在映照着天上的流雲,黑雲沉頓,一抹乍然存在的霽光深淺朧着,李虛毅孤身站在夜斑鳥的背上,並不先去建隆鏢局,反而先去了王審琦所說的芭蕉林。
眼下局勢多變,他最怕王審琦臨時改換了地方,而慕容府邸的檔案室已經起火,這兩樣物什既然緊密相連、互相呈現出犄角之勢頭,那另一頭,必定先要將它到手纔好整頓出發。
好在一番搜索之後,李虛毅得到了那份勢力分佈的卷軸,其中的繁密程度,恐怕就像後世纔有的清明上河圖那般詳盡細緻。
它與主脈絡的位次按照州郡,並有着主線,簡直就像是蜘蛛網,憑着人工之力,刻畫出了整體的勢力分佈,其上還特有着修繕改動的標註,一連重畫改了不下十次,這一版本爲最新。
而客棧的門是長閉着的,像是被誰通告知會了,這條街道上,竟是連個出沒的人影都沒有,窗格口嗖嗖飛出幾枚暗器,直朝着李虛毅飛落過來,可都被他輕鬆躲了開去。
“閣下什麼人,不管你是誰,若是要進去,便是和我們錦龍會爲敵”門口有兩個勁裝大漢凶神惡煞說道。
另一個語氣更爲狂放道:“哼,一些小嘍嘍唄,反正是遲早要被我們錦龍會收編的,我們幫派現在可是公認的江湖第一勢力。”他連說着,還拳腳並用地掌摑了出來。
李虛毅連冷笑都懶於掠上脣邊,用拳頭左右提勾,啪啪聲連綿不絕,這兩人的牙齒簌簌而落,並不比暮春時節的落花好多少,又有三五個錦龍會人員從裏面撲身上來。
刺眼的寒光從劍鞘裏耀發出來,前來幫忙的幾人還沒有任何的知覺,兩腿一跪,脖頸上的鮮血汨汨流出,好快的劍,還是一劍封喉,每一劍都抖綻着寒刃。
先前那兩人,見到李虛毅這等手段,已是驚慌地想要呼喊出聲,可李虛毅哪裏會讓他們得逞,連看都不看,直接回身反刺,一箭雙鵰,直是刺了個心口相對,拔劍後,又歪倒兩具死屍。
一道樓梯,順着斑點白的木板彎轉上去,所有的桌椅都被攤到了樓下,掌櫃丫鬟並無半個,很顯然,這是一場經過預謀的連鬥,但,誰又害怕呢
“穹蒼殿的兔崽子們,別以爲你逞着口舌之利,我們就能饒你們性命,“歐陽正的聲線始終保持着慣有的亢奮,”哼,我要將你們重傷之後,牢牢地用鐵索綁在柱子上,一劍一劍地刺成針眼兒。”
江水逝此刻已經重傷,早在上次從帝都酒家脫身被阻截起,他連同底下的錢恨費、白衣侯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再被眼前的這股無名勢力一衝擊,傷上加傷,不敗如何
“哼,等我們殿主回來,看你們一個個還不跪下求饒”錢恨費被繳了率意愁筆,他捂了衣衫將大腿上的傷口緊緊裹。
“你們殿主哈哈,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周英赫輕蔑地笑道。
許鴛如中毒後便一直萎靡不振,眼下還是力氣虛弱地掙扎在牀上,其實她心裏一直知道李虛毅是詐死,可李虛毅在幾天前並沒有在預定的地點出現,連之後也是沒有,江湖的瘋言瘋語又流傳廣泛,她怒斥道:
“難怪你們這些小嘍嘍會趁着這個時候找上門。”
田辰道:“可不是,我們是小人物,你們殿主倒是大人物,那你倒是讓他出來啊,哼,我們幽鬼冢的原則是,你若跺我手足,我必定殺還你全家”
他手中的集魄拐,挾卷着凌厲的風聲,勢頭無雙地殺向穹蒼殿人馬所聚集的圓柱之前,其中首當其衝的正是江水逝,可白衣侯掙扎着老命搶了上來,青龍刀一連擋了三招後。
四聯舵、幽鬼冢和威赫鏢局等剩餘的勢力,都是繞轉似的攻了上來,連同趙無痕都是被圍擊在內,金勇和金振遠形勢稍好,可在激戰後還是不敵。
一瞬的芒光,就像是銀瓶乍然崩破了一般,先頭圍攻的幾人分明看到了尖旋式的月輪,更甚的說,是片刃,並分爲尖瓣刀與窄短劍,嗖嗖聲大作。
像田辰等武功較高的人還好,其他想要瓜分穹蒼殿錢財的小門小派的人手,手指連刀劍的握柄都纔剛握緊,喉頭立馬就像是噴泉般,血濺四方,扭轉間直射取了同伴一身
江水逝虛弱地轉頭望向門外,不看還好,一看不由得大喜道:“殿主殿主沒死,回來救援我們了,我就說了堅持住總會有奇蹟發生的”
李虛毅在施張刀劍雙刃心後,任雄劍再不留情,傲劍訣中的招式猶如青天飛鶴,接連一十三道凌空的翻影,以及圓弧彎轉的刃面,這還不夠,其左手刀的劍鞘,在彈縮之間轉爲了仇然刀。
拔劍已是天下間的快手,肆意的狂刀哪裏由人
才分付了三五招,攻向錢恨費等人的江湖豪客,就像是被雙鉤斬斷蹄子的馬匹,紛紛跪拜下來,他們是在朝拜暮天裏的夜鳥,還是眼前這冷血的面孔
顏面上的神采彷彿是力能扛鼎的項羽重回,壯氣直追着夸父逐日泛漾海天,李虛毅的劍雨瀟瀟快下,到豪興頓起時候,又與黃河一同奔涌出來。
刀光凜凜,更教照見了衆人的膽寒,在前面的人被連番斬殺後,後續助陣的人益發停着觀望1515dxiuebqg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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