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鴛如引用古代典籍反駁道:“戰國時候,惠子也曾對莊子說,魏王給了他一個大瓠的種子,他種成一個五石大的葫蘆,用來盛水太軟,做瓢太大,不是它不好,是他用不了,各位知道莊子是怎麼回答的嗎眼下的情境豈不是一樣”
花蕊夫人向來博學多才,又涉世甚淺,不免承接道:“物體並無小大之用,只要講究方法,結果便是不同,就像是宋國船伕甲的防止凍手祕方,只能尋常之用。
後來有路人乙費了百兩黃金買下進獻給吳王,吳國與越人水戰,用上了此藥膏,路人乙獲得良田千頃,道理相同而已,說實在,只要是這材料不是胡亂混搭的,那便絕對超過。”
“既然衆位有此一說,還請詳述此物的至大光明之用,如何尤其是有請李虛毅本人。”趙德昭模樣上還是彬彬有禮,而實際則在肚子裏冷笑不已。
李虛毅淡淡道:“只有一點,這種工藝品只向江湖公示兩個字:情、義。穹蒼殿的立身之本,如果有人想要斥資加盟,便可以及時聯繫相關的駐留人員。”
許鴛如知道李虛毅話裏頭的意思,又加了一重詮釋道:“這是穹蒼殿正式立派的盛大宣傳,相信這世上沒有比這更豪華鋪張的宣傳了。”
這一點,確實是五位品鑑大師所未曾考慮的,之後,李虛毅又妙口開花地分從多處圈點出了這座巨雕的精深之意,每一次收脣,都會得到一干人的支持。
他這是在用本身的能力來提升價位,哪怕一絲也是好的,不然,四千兩的起價實在太低廉了。
很快,在衆人的羣情反抗中,其估計在多次改口後,終於飆升到了一萬兩銀子,距離南唐國的“天下太平”還差上些許,卻是末尾掉檔的行列,而接下來的對鬥,就全靠場上的富翁來做主了。
其實若是按照這種價位來競拍,李虛毅所投入的成本,無疑是最爲巨大的虧損,但,當時若不及時甩手,恐怕錦龍會的跟蹤會斷續不止的吧。
“通過估價環節,我們的煉器工藝品已按着如下排名生成,其先後的價碼順序爲:
一、折翼鳥西夏一帶勢力、葛家風野社,八萬七千兩;
二、帝臨天下羣像宋廷、錦龍會,五萬七千兩;
三、嵌體姻緣鏈條契丹國、暗夜聯盟,五萬一千兩;
四、瓷釉琉璃瓶南漢國、肖遊等,四萬八千兩;
五、花蕊夫人之鳳霞雕後蜀國、唐碉,三萬五千兩銀子。
六、“天下太平之夜宴廊”工藝品南唐國,韓家三劍,一萬一千兩。
七、情義三人行巨雕自由勢力、穹蒼殿,一萬兩;
”
餘下沒有介紹的全是個人單體的,都還比不上前頭這些絕品,在華香雪莊重地宣佈競拍開始後,這些唾沫橫飛的富豪大佬們,反而一反常態地安靜了下來,似乎誰都不想開價。
以萬兩銀子作爲估價起拍的,加價都是一千兩。
“我出五萬三千兩購買契丹國的嵌體姻緣鏈條”有人豪擲千金說道,在他之後,對此物的競逐連連,不到一炷香時間,就穩穩飆升到了六萬。
“我出七萬兩。”終於有人一錘定音,以伊洛川和離歌爲首的契丹勢力追隨者紛紛轉頭看去,此人不是別人,卻是葛家風野社的羅秋生。
羅秋生的這種大手筆,顯然是想要與契丹國建立盟友關係,無論是哪一種,若是真能帶動羌族脫離宋國的統治,那與鄰近的契丹通過聯姻建立長期穩定發展也是極好的。
羅秋生道:“這個自然,話說,天下有誰想要打我們風野社主意的人,總歸是吃了豹子膽的居多,得小心他們的腦袋。”
李虛毅只滿含深意地前探過去,不錯,他是準備着對葛家的這位大總管行使威脅角色了,溫文的被擒,總歸是一種心病,不能指望着徐慕羽偶提的忽悠之詞,以及被錦龍會收編大半的丐幫了。
之後鬧得最兇的便是宋廷的那座“帝臨天下”的羣像,它就像是強手的香餑餑,以四萬多的報價,一下子就飆升到了十萬三千兩的交易價值,出價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老頭。
鳳霞雕縱然在事前就已經說好不參與競拍,只以起始估價作爲最終報價的,在陸續之中也激進到了五萬兩左右的高價。折翼鳥後續無力,根本就沒人想要購置,反而讓赫連鐵揚等人極爲尷尬。
其他風頭尚好的便是肖遊配置的瓷釉琉璃瓶,它的要價達到了九萬兩之多,就顯得後續無力的模樣,及到此刻,肖遊似是作了某種決斷,果斷地從腰身中展開一個小囊孔,特滴了幾許脂墨在瓶口。
奇異的景象便在一瞬之間爆發,該種墨韻像是滲透進了瓶子的表皮,流轉出變幻莫測的種種彩圖,詭異萬千,墨門所沉浸下來的門派之象,在其中演變得極近巧妙。
玄之又玄,墨筆無雙,其中所蘊育着的恰是墨門遺留下來的精義。說實在,這瓷釉琉璃瓶並不是肖遊的傑作,反而那些配套的小器具,是他沿承着製作的。
這瓶的主胎體已是先人所留,是墨門蘊生的精華所在。
有不少富豪似是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又開始不斷加價,可是他們所能擁有的資金達到了瓶頸,在微弱的喘息中逼近到了十萬兩,終於堪堪停住。
劉大少是真的急了,與最高價碼只差三千兩,他用討好的眼神祈求着場下的競拍主角,都是紛紛退避,其實也不是這些富豪們沒有能力,可他們身在大宋疆域,哪裏能不爲着自己的後路着想。
趙德昭在競拍大會開始之前,就已經在帝都酒家裏面對其耳提面命說了一通,之後又採用了饋贈良田宅院拉攏,可謂是先行威嚇,再行籠絡,便再有不服的人都默然許了。
“最後一件,便是穹蒼殿殿主李虛毅的自行煉製的工藝品,還請之前停留了半個時辰,讓各位前往觀摩的買主出價。”華香雪語勢淺淡道。
“嗨,就這估價一萬兩的單件,我想要想衝破之前近乎十萬三千兩的驚駭之價,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除非有奇蹟發生。”韓家三畫劍的老二韓青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此番過來,行程勞累,足夠他受的了。
韓彥道:“不錯,按我覺着,除了開封城的那些大佬,根本就沒人會花錢買罪受,想要搬遷那簡直就是妄想”
李虛毅眼中流露出細不可見的芒光,如果不出意外,在之前那暫時歇停的時辰內,已有許多侍女將類似的威脅信發佈出去,那可都是他通讀慕容府邸的檔案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