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牀頭櫃上的手機響個不停,祁然真的想在睡上個幾個小時。
“喂”祁然有氣無力的接了電話。
“祁然啊我是肖阿姨”
祁然掛了電話就像瘋了一樣,平常換衣服刷牙洗臉需要花上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今天只花了不到五分鐘。快跑出宿舍,在校門口打了輛車直奔醫院。
“師傅,麻煩請快點,我很着急”祁然已經不知道這是坐上車之後第幾次催促司機了。
“知道了”司機回答,“小夥子啊再怎麼着急也得要命啊”
“師傅,我媽現在正在醫院呢”祁然耳邊迴盪的全都是早上肖楊他媽打的那通電話,“小然,你媽剛纔心臟病突發現在正在去往市醫院的路上,你快點過來吧”
司機回答了一聲,“嗯”便再也沒多說什麼。很快,車就開到了醫院門口。
一到醫院,祁然甩下一張一百塊給司機就朝醫院大廳飛奔過去。
在護士站問了手術室位置,祁然又開始跑起來。”肖阿姨,我媽怎麼樣了”祁然跑到手術室看見肖楊的媽媽。
“還不知道呢,在搶救呢”
祁然坐到椅子上喘着氣。
呆坐在椅子上良久,祁然掏出手機給晨梓喻打電話,他不知道要打給誰。
晨梓喻接到祁然的電話她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等到祁然掛了電話,晨梓喻對司機說,“師傅,去市中心醫院”司機聽到晨梓喻的話在不遠處帥氣的挑了個頭。天知道坐在出租車裏的晨梓喻有多感謝儘早航空公司給她打的那通航班延遲的電話。
到了市中心醫院,晨梓喻從錢包裏掏出了一張紅票扔到了副駕駛,打開車門下了車。
司機拿着那張紅票看了看心想今天這是怎麼了有錢人這麼多,搭這個今兒是第二個,還都是去市中心醫院。“今兒真怪”司機說着駛離了醫院大門。
“然”晨梓喻坐到祁然身邊,把剛纔在自動販賣機裏買來的咖啡放到祁然的手裏。
“你來了”祁然的聲音沙沙啞啞的。
“我來了,我在這,別害怕了”晨梓喻靠在了祁然的肩膀上。
“小然,這是”肖楊的媽媽很不合時宜的出現在祁然的面前。
“你是肖阿姨吧我是晨梓喻”
“哦我說的嘛這麼眼熟,是小喻啊都長這麼大了”
“肖阿姨,您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呢”祁然說。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肖媽媽看了看祁然和晨梓喻說。
祁然在肖媽媽轉身離開的時候叫住了她,“肖阿姨,這件事就別告訴肖楊了。”
“嗯”肖媽媽點頭答應轉身離開。
晨梓喻就這麼的坐在他的身邊沒有擁抱,沒有安慰,就只是這麼的坐着,但此時此刻祁然心裏覺得好安心。
不知道坐了多久,等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醫生從裏面出來。祁然連忙走到醫生面前,“醫生,我媽她怎麼樣了”“哎”醫生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說,“病人送來的時間太晚了,來醫院的時候已經昏迷了,儘管我們竭盡全力的搶救,但哎請節哀”醫生說完就走了。
“媽”祁然聽了醫生的話,瘋了似的衝進了手術室。晨梓喻跟在祁然的身後進了手術室。“媽”祁然跪在祁媽媽的屍體旁哭着。“媽,你醒醒”祁然的手摟住了祁媽媽的脖子。晨梓喻看着祁然的這個樣子心疼極了,鼻子酸酸,但她知道她不能哭,她一哭,會更難過。
就在這個時候,護士很煞風景的進來了。“你們誰在這死亡通知書上籤個字啊”祁然從地上站起來,接過護士手裏的紙和筆,想在死亡通知書上簽字,手卻哆哆嗦嗦的不聽使喚。晨梓喻見狀從祁然手裏搶過死亡通知書籤下了自己的名字。“誒,你這人,死亡通知書能隨便亂簽字媽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護士看見晨梓喻這樣大聲的說。“我是她女兒,怎麼你有意見”晨梓喻把死亡通知書“叭”在了護士的胸口。護士開始打量着晨梓喻。她晨梓喻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打量她。“看什麼看,你沒見過人吶醫院請你來是讓你給人看病的還是讓你來白喫飯的,你老師沒教過你這樣看人很不禮貌嗎”護士聽了晨梓喻嗯話愣在了原地,“看什麼看還不快走”晨梓喻終於忍不住了。如果那個護士再不走,她可不會保證在這躺着的只有一個人。還好那護士識相悻悻的走開了。
“然”晨梓喻走到祁然身邊輕輕環住他的腰。
祁然反過來擁住了晨梓喻。
晨梓喻感受到祁然的眼淚從她的領口滴進了她的身上,在她的皮膚上滑落。
“帶我回家”祁然在晨梓喻的耳邊說。
“好”我帶你回家。
祁然就坐在晨梓喻嗯對面,此刻的祁然好似迷失的孩童。
祁然就這麼坐着,晨梓喻就這麼看着祁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然輕聲的說“晨,我沒有家了”
祁然的話聲音很小,但晨梓喻還是聽到了。
晨梓喻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唰”的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剛纔在祁媽媽的屍體旁她都沒有哭,而現在祁然的一句話卻讓她痛苦失聲。
是啊,祁然沒有家了,有的只有她了。
晨,沒有家了,我有的只剩下你了,所以求你不要再離開我了
祁然坐在晨梓喻的對面,表情好似迷失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