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摯爵什麼都沒有說,最後陪着老人坐了很久。
二叔我先走了。冷摯爵傾長的身子站起來。
冷清遠點頭,摯爵,有些事情該要忘記了。
冷摯爵沒有說話,最後離開了別墅。
晚上冷摯爵留了下來喫飯,但沒有過夜。
他回了景園,李媽看見他很高興,因爲這棟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主人進來了。
冷摯爵上了樓,他進了主臥,墨眸看着這一切。
珉着薄脣擡步走進去,倒了一杯紅酒,他搖晃着,卻沒有飲用。
打開旁邊的櫃子,裏面躺着兩本結婚證,他拿出來看着裏面笑的明媚的女人。
緩緩的勾脣。
他最終也沒有留宿景園,因爲這個沒有她,也只不過是一棟冷冰冰的房子而已。
罄流。
夜殷絕一進來就看到冷摯爵坐在沙發上喝着紅酒。
走過去,直接把紅酒瓶打開,看着他,這裏有一瓶酒你喝吧,喝到直接去醫院纔好
明明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還喝酒,是不要命了嗎
真的要被他氣死了,要是可以,他早就知道不救他了,救活過來也是這樣看着鬱悶,簡直就是不要命。
他剛剛纔聽說,冷摯爵打算去,這壓根就是沒有放下那個女人,他之所以像現在這樣平靜,恐怕是去解決一切好一切之後就隨着那個女人一起去了。
這讓他變的很憤怒,老子不容易救回他,他卻一點都不珍惜,他特麼的就是看不慣冷摯爵爲了一個女人要死不活的樣子。
冷摯爵沒有絲毫的波動,蹙眉站起來,把風衣搭在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兩天有些事情讓你去做。
夜殷絕隱隱知道他要說什麼,老子現在忙的很,什麼都不會答應你,要是有什麼事你自己去辦
冷摯爵蹙眉,沒在說什麼,往外面走去,正好遇見了剛剛要進來的宮沐澤和冷御熠。
他頷首,越過他們就要往外面離去。
大哥,你不是說你愛着顧小檬嗎冷御熠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開口。
冷摯爵身子一頓,眸底深了。
但他和她終究還是分開了。
等他解決了一些事情,他就去找她。
他不捨得讓她獨自在冰冷的地方。
現在還是人搜索當中,人都沒有找到,你就放棄了,哪怕是真的最後被炸傷了,也有殘渣吧,現在別說殘渣了,連一點蛛絲馬跡什麼的都沒撈到,或許說不定她還活着
冷御熠不急不慢的說着。
但這裏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當時爆炸那麼厲害,連輪艇都炸的全毀了,怎麼可能還會存活下來
而冷御熠說這些只不過是給這個心已經死了的男人有着活下去的力量而已。
只要顧小檬還活着,冷摯爵就會活着。
冷摯爵蹙眉,手握緊了些,喃喃道:有生存下來的希望嗎
以後別拿她開玩笑。
他的聲音降低些了,旁邊的夜殷絕和宮沐澤面面相覷。
冷御熠倒了一杯紅酒,輕輕的珉了一口,看着外面的黑夜,重新開口,你不是說有一線希望都是好的嗎當時輪艇上面有三個人,包括煞也在裏面,我不相信煞就會這樣死了,或許最後一刻他們有了生機,而顧小檬也活了下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罷了,還有即使顧小檬最後一刻死了,但你知道她最後一刻是喊着讓你不要過去,她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你死,她只想你好好的活着,替她活着。
冷御熠眸底暗色,只能這樣勸說着,他知道大哥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因爲幾句簡單勸說的話就會改變主意的,所以他只能搬出顧小檬。
或許會改變他的決定。
但最後,看他自己了。
夜殷絕蹙眉,看着冷摯爵的臉色暗歎,最後又看了看冷御熠。
行了,我們
他的話沒有說完,冷摯爵擡步離開了。
宮沐澤喝了一口紅酒,蹙眉道:我感覺大哥變了,雖然他表面看起來很平靜。
但是這樣的冷摯爵纔是最冷酷無情的。
爲了個女人至於嗎要是可以,我都想要造出一個顧小檬在他面前了。夜殷絕鬱躁扒了一下頭髮。
冷御熠蹙眉。
只看着外面,你說她有可能活着嗎
老二,大哥現在成這樣要死不活的了,不會連你也魔怔了吧,當時我把大哥迷昏過去,纔好不容易把他救了,最後輪艇爆炸的時候,我們都看得很清楚,輪艇一瞬間就炸的沒影了,存活下來的機率太低了。
冷摯爵吹着冷風,孤寂的黑暗把他籠罩着。
剛剛御熠說她還活着,冷摯爵嘴角緩緩的苦笑,如果她真的還活着,那該多好
閉了閉眼,才驅車離開。
另一邊。
顧子錫喝的有些微嘴,窗外的冷風吹進來,使他清醒了一些。
他按着頭靠在後座上,往日冰冷的俊臉上有些頹廢。
嘴角勾着苦笑,喃喃出聲,檬檬會不會還活着,她是不是在等我們找到她。
他的嗓音有些嘶啞哽咽,眸底的悲涼讓人看着心疼。
蘇景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家總裁,嘆氣搖搖頭。
小小姐怎麼還會活着呢。
車子停在了一棟公寓樓下,本來這個公寓是顧子錫給顧小檬上a大準備的房子,但顧小檬堅持住校,只來住過幾晚上,然後就一直擱淺着,偶爾顧子錫也會過來看看。
停好車,蘇景打開車門,微醉的顧子錫下來往公寓裏面走去。
蘇景在一旁看着,不太放心想要跟上去,可惜顧子錫只讓他在外面等着。
開鎖的聲音。
顧子錫走了進去,沒有開燈,只擡步往裏面走去。
他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拿起一瓶未開封的水喝了一口。
黑暗籠罩着他,但不及這個男人心裏的悲涼。
他靠在沙發上,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這裏是唯一一個有她氣息的地方。
他在想,如果他沒有走,是不是有些事情就不會發生,或者至少他回來看到的不會是一塊冰冷的墓碑。
他拿着出差的藉口離開了三個月,他想要結束這段沒有結果,只會帶來痛苦的情感,但沒有用,她的身影猶如魔障般一直環繞在他的腦子裏,後面的時候,他忙碌起來,才漸漸的不去想了,甚至他覺得自己是忘記了。
三個月後,他以爲他忘記的差不多了,但是一回來知道了這個令人痛心的消息後,他才恍惚的明白了,原來很多東西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身邊就夠了,但現在連這個都是奢望了。
顧子錫閉了閉眼睛,遮去了那悲痛的神情。
三天後,老爺子終究是沒有熬過這個冬天。
葬禮上來的人很多,顧家的人也去了。
去了靈堂,冷家的人臉上都有着沉重的神色。
顧峯心裏面也是寞涼,看着自己的老戰友,昔日的拌嘴都已經比存在了。
姚曼姿穿的是一套黑色衣服,走過去看着眼睛已經紅腫的秦瑤,嘆口氣,老爺子生前看起來身體很是硬朗,怎麼會唉。
最後終是嘆氣一聲。
兩家交好,是幾十年的朋友,但因爲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三個月前的那個驚如霹靂的消息,讓兩家都悲痛難當。
因爲不知道發生的細節,只知道顧小檬現在已經是離開了。
所以冷家覺得虧欠顧家的,失去親人的滋味誰又能忍受了。
秦瑤看着老朋友嘆口氣,老爺子是昨晚突然走的,那時候送去醫院已經來不及了。
昨晚發生的事情讓秦瑤更加難過,這接二連三的事情都讓他們心裏更加的悲涼。
未等姚曼姿應聲,後面傳來一道有些蒼涼的聲音,這位是顧夫人吧。
冷清遠走了過來,看着姚曼姿點頭道。
姚曼姿看出他的身份,是冷家的二爺,也是檬檬的親生父親。
她點頭,冷先生也要節哀。
冷清遠嘆口氣,謝謝。
秦瑤看着他們有話要說,便去招待來弔唁的人了。
顧夫人能否去我那邊說說話。冷清遠道。
姚曼姿看着老人,應該的。
冷摯爵沉重的目光看着照片上的老人。
節哀。
顧子離走進靈堂在他身邊停下說了一句。
冷摯爵暗啞深沉着聲音聲音回了一句。
因爲三個月前的事情顧子離是在場的,所以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怪誰。
當時輪艇爆炸後,而顧子離也受了不小的傷。
他親眼看着輪艇爆炸卻也無能爲力。
他心裏是愧疚的,但也無濟於事,走的人已經走了,活着的人還要好好的活着。
但心死莫過於最大的悲涼,顧子離看着冷摯爵暗眸深沉了些,沒在說什麼。
兩個男人交身而過,顧子離進去了,冷摯爵從靈堂出來,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一身黑色顯得他更加孤寂漠然了。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