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凝劍落塵 >第22章 百年之約莫可望
    如果可以,小生只想輕姑娘賜教。畢竟,凡事都需要一個理由。曲陰魁的眉頭皺了起來,鬆開了與女子十指緊扣的手。

    女子輕笑起來,你通常會在事後和人聊這些嗎

    曲陰魁毫不猶豫地起身,慢條斯理得穿着衣服,適才的修煉,已經讓他的身子恢復了個三五成。此刻,只感覺到精神爲之一振。曲陰魁站在牀邊俯視着適才還在身下承歡的女子,驀地生出一種別樣有趣的心境。牀褥之上,女子的落紅和自己噴出的淤血交織在了一塊,曲陰魁低聲嘆息一聲,罷了。你不說,我便不問就好。

    哦女子的眉毛揚了揚,雖然他們已有了親密的實質關係,可是面對曲陰魁直視過來的目光,女兒家的嬌羞總還是佔了上風她發問以後,便把自己盡數埋在了被子裏。

    哈哈哈。曲陰魁大笑起來。這女子,比自己想象中的,可有趣多了。

    小女子仰慕公子風采已久,今日所做,只爲圓夢。

    鬼才相信。曲陰魁心裏這樣想着,嘴上卻風輕雲淡得嗯了一聲。

    女子悠然起身,半倚靠着牀頭笑道:我曾聽先師說過,公子才貌雙絕,擅長丹青,曾僥倖見過公子所繪御馬圖,畫中之馬,無不是脅如插翅,日行千里的良駒。家師曾言,公子筆下馬匹乃是一洗萬古凡馬空,獨有一種精神抖擻、豪氣勃發的姿態。然而那也只是我聽家師的一家所言而已,畢竟沒有見過的,我也不大能全然相信。如今有幸見過公子,卻也是懂了,也只有公子這般風骨的人物,能繪出那萬馬奔騰的豪氣。公子以馬喻人、託物抒懷,以此來表達自己6的志向,卻不知道爲何我在此間卻隱約發現公子在豪情無限之中多了一些獨有的情緒。

    姑娘恐怕也不僅僅是爲了送這頂高帽而作出如此犧牲吧曲陰魁彎腰拾起落在牀下的衣衫,仔細理了理上面的灰塵,其實這踏雪公子的臥房又哪裏會有灰塵。

    女子伸出玉璧,接住衣裙,展顏一笑。多謝。

    曲陰魁轉過身去,女兒家的心事和羞怯,他自然會比旁人知曉得多些。

    女子穿戴整齊,起身,拍了拍曲陰魁的肩膀,帶着幾分好奇道,奇了,卻不知你身上的這落雪究竟是從何而來

    陳疾而已。除了增添了一些小家之言,倒也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麼實質的麻煩。曲陰魁輕咳了兩聲,這寒毒在體的事情,又如何向外人三言兩語解釋得清楚

    女子略微帶着好奇,繼續說道:我倒也不是爲了把你的所有事事無鉅細打聽個明明白白的,畢竟,我們也就兩面之緣。我之前一直覺得公子畫中,有一種文人的淡然詩意,獨獨顯出一種躑躅回顧,蕭然寡儔,如今聽了公子所言,終於明白了。大概,也是受那陳疾的影響吧。

    曲陰魁聽她如此一說,倒仔細得大量了她兩眼,有些出其不意得俯身在她耳邊問道:卻不知劫塵子是姑娘何人

    女子正在思索一些事出了神,突然聽到曲陰魁的聲音,有些驚訝。卻是下意識地回答道:正是家母。

    這便是了。曲陰魁微微一笑,當下也不再懷疑女子。

    女子奇道:你倒是並不曾探尋過我的師承,卻怎得

    曲陰魁摺扇輕搖,微笑道:不錯,姑娘雖然不曾出手,卻應該也知道,小生勉強位列在三大散仙之中,在玄界有了一席之地,但因爲行徑爲名門所不齒,所以這身份,說好聽點是踏雪公子說難聽點,怕是採花y賊。曲陰魁停頓了一下,繼續回答,原本小生對於姑娘的師承並不瞭解,可是適才卻無意間看到了姑娘頭上的髮簪。聽聞三大散仙只怕要變成四大散仙了。在廬南羣島附近有一座高山,山上有一個依照陰陽五行來佈置的八卦陣,聽說劫塵子前輩便住在此間。

    嗯既然你已經清楚了我的事情,卻不知道你準備如何向家母交代

    交代這個詞,倒是有趣。曲陰魁依舊不以爲意,姑娘難道不是情之所至,心甘情願

    你女子一時語塞,只好道:我這次來找你,其實也是有些別的想法。

    曲陰魁輕嘆一聲,心想: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你不去求你母親,卻來找我這旁人作甚

    女子幽幽得道:你是覺得家母行事古怪,只怕我是有意爲難

    曲陰魁一時間無言可答,只好笑笑,心想:劫塵子前輩這些年的行事,一向爲玄界正派的禮法所不容,往往是隨心而爲,但也不算是狠辣陰毒,用古怪一詞倒是恰如其分。

    玄界人心複雜,她一個小姑娘獨身出行,卻找到了自己這裏,若是落在了正派手中,那點功夫只怕是禁受不住,連忙問道:你母親知道你一個人出來嗎幹什麼不回家女子眼圈兒一紅,道:媽媽不要我啦。曲陰魁一時間哭笑不得,連忙攬住小丫頭的肩膀,溫言安慰道:爲什麼呀女子抽抽搭搭道:媽媽在後山關住了一個人,老是不放,我自小便知道他在了。我見那人可憐,獨個兒又悶得慌,便拿些新奇好玩的東西給他,又陪他聊天。說來他也是見多識廣,所談的內容讓我聽來着實有趣得緊,後來便拜他做了師父。這事給我媽知道以後,着實惱了,卻也沒怎麼計較。這些年也就這麼過去了不知道這些日子媽媽究竟是怎麼了,她天天以此來罵我,說是怕我步她的後塵,越說越氣,甚至還揚言打斷我的四肢,我聽了嚇不過,就乘着夜裏偷偷逃了出來。女孩子聽了一會,接着說,師父知道我要逃走,也沒有阻攔和挽留,只說這玄界要抓我的人實在不少,而我這身份若是落在的名門正派手裏只怕沒有活路,所以,我就躲到你這裏來了。曲陰魁心中暗自好笑,卻也只有道:你媽媽這時只怕想你得緊,生你的氣只怕早消了。可是在你看來,我還算是好人了說了半天,淨是你師父和你媽媽,怎麼不聽你來談你爹呢

    女孩子幽幽一嘆,抓住曲陰魁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鼻涕眼淚,繼續說道:我媽說我爹早就死啦,我從小就沒沒有見過他。曲陰魁自知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只好轉言道:那等你玩夠之後,我便送你回家去罷這些日子我功力也沒有恢復完,要不你就陪我練功如何女子心思單純,聽他如是一說,流下淚來,雙頰微紅道:不要啦,陪你練功疼死了。曲陰魁面露慚色,心中有愧道:不會的,我保證以後都會溫柔些對你,好不好女子羞羞答答點點頭,卻說了聲:我想找我爹爹額曲陰魁略一遲疑,問道,令尊不是已然仙逝女子拉着他的胳膊,輕聲說,我聽我媽媽說他好像尚在人間。曲陰魁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畢竟這女子小孩子心性,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卻也不知道哪句纔是真的。她對玄界所知尚淺,人又天真爛漫不設防備,只怕自己要收留她要些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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