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看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屍體,撇了撇嘴,“這戒嗔還真是一個狠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放下佛之後,戒嗔反倒是前途不可限量。”
這是一種心境的超脫,佛是戒嗔這一生的信仰,可經歷了這些變故之後,戒嗔也是說放下放下,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到的。
地面的血液流淌,在低窪處形成一汪血池,地面有些粘稠,走在面留下一個個血色腳印。
天色已經快亮了,蘇離也沒有再留下來,徑直下了山。
當蘇離離開不久之後,一股股神力出現在海安寺。
在肉眼看不見的世界,一尊尊陰兵手持刀兵出現,拘着一尊尊靈魂離去。
更是有一尊陰差手持勾魂鎖鏈,將一尊尊武僧的靈魂穿過。
冥府只是陰神所在的祖庭,沒有往生,更沒有輪迴!
如今冥府剛剛開始復甦,其空虛無,需要海量的靈魂補充。
一尊尊陰兵與陰差正在整個華國範圍內不停的收集靈魂,這些靈魂的存在,是爲了讓冥府的復甦加快。
而陰兵與陰差也是自這些靈魂選拔出來的,可以說這些靈魂纔是整個冥府的根基!
陰兵不是神位,只是強大的魂體。
而陰差則是冥府最低等的神位,也是神靈!
每一尊陰差的實力強弱不等,其強大者堪真身圓滿,弱小者也有初入鍛骨境的實力。
陰兵們負責的是普通人的靈魂,而陰差則是專門針對一些生前有修爲在身的武者靈魂。
整個海安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自然有陰兵率領陰差出現,收割靈魂。
一股股的陰氣爆發,讓李無道一羣人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四處張望。
而李無道乃是豪門世家,自然知曉諸多隱祕,對此也是見怪不怪。
冥府辦事,活人不得干擾!
這是流傳在世家大族的祖訓,與陽神不同,冥府的陰神幾乎不會干涉陽世,只是默默的收割着死去生靈的靈魂。
是以沒有特殊情況下,一般武者對於冥府的陰神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李無道感知到了這一股陰神的氣息,但也沒有在意,冥府的陰神還是很講規矩的,當然也和冥府的陰神只對靈魂感興趣的緣故,再加死去的人並不是冥府的陰神下手,是以對冥府的行爲,圈子裏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一些陰差爲了業績,那也是不擇手段,甚至干涉陽世生靈的生死,這種陰神任何人見到都可殺之!
這也是此界武者勢弱,無奈之下的一種妥協,換做在星河大陸,一羣強者早嗷嗷叫着攻破冥府了,開什麼玩笑,在星河大陸的強者看來,玩弄靈魂的冥府陰神絕對起陽神更加噁心!
畢竟是人都有親朋好友,更別說自己死後也可能會被拘走靈魂了,要知道這些陰神可不是接這些靈魂去冥府享福的,而是將這些靈魂百般折磨,讓這些靈魂最終在無盡的恐懼與絕望崩潰,化爲最精純的陰氣,成爲冥府衆多陰神修行的資源!
萬物生靈生於天地,死後的最佳歸宿也應是歸於天地。
而這些冥府陰神則是竊賊,與天地爭權,相當於私設刑堂!
“華國境內現在越來越亂了。”
李無道默默的感慨了一句,吩咐着諸多武道社的人開始處理後事。
同時也感覺到頭疼,不知道該怎麼向武道殿堂交差,明明這一次是前來支援海安寺的,結果現在整個海安寺除了不知去向的戒嗔之外,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通知了武道殿堂之後,李無道一行人留了下來,把守着四方,避免普通人誤闖進來,等待官方前來洗地。
等到華國官方的人到了之後,李無道帶着一羣菜鳥下山了。
行到半山腰,遠遠的李無道見到涼亭,那一杆旗子正在山風獵獵作響。
臉露出不懷好意的目光,李無道現在憋着一口氣,儘管知道可能是自己有錯在先,但李無道卻是死鴨子嘴硬,感覺自己被蘇離莫名其妙揍了一頓很委屈,畢竟到現在李無道也沒有想起來自己是怎麼樣打的蘇離,反倒是蘇離揍自己時,自己記得很清楚,這讓李無道感覺心裏不平衡,總覺得自己吃了虧。
李無道承認那個狀態下的蘇離自己不是對手,可李無道也看出來了,這樣的招式對自身損耗太大,只能夠當做搏命時的底牌。
甄缺德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磕着瓜子,還煮着一壺好茶,日子別提多麼舒適了,此刻躺在老爺椅一晃一晃的。
“這都好幾天沒開張了,今天都午了,除了一隊官府人,沒有見到別的人了。”
甄缺德有種不好的預感,午那一羣官府人行色匆匆,整個隊伍帶着壓抑的氣氛,還有一個小吏讓甄缺德沒事別瞎晃悠,早點下山,這一切都讓甄缺德發慌。
能夠在算命這一行活下去,甄缺德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用多說,正是因爲這樣,甄缺德才感覺有大事發生了,“莫不是山的海安寺出大事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甄缺德是坐立不安,甄缺德之所以能夠小日子過得美滋滋,除了自己的專業過硬之外,是靠着海安寺了。
正是有絡繹不絕的遊客山,才讓甄缺德喫喝不愁,畢竟能夠來拜佛的人,不說多虔誠,但最少對鬼神之說都是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這一類人算命的機率可街頭的行人概率高多了!
正想着事情,甄缺德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一豬頭湊了來,擋住了光芒。
甄缺德嚇了一跳,翻身從椅子爬了起來,看見一羣青年擠滿了涼亭,甄缺德的記性很不錯,一眼看出來了,這一羣人是昨天山的那一羣人,只不過人數起昨天少了幾人。
這個發現讓甄缺德心打鼓,但很快甄缺德笑了,認出來眼前這臉如豬頭的人是昨天讓自己一屁股坐在地的帶頭大哥。
“嚇道爺一跳,還以爲大白天見鬼了,小老弟,不聽老人言喫虧在眼前啊,道爺說你有血光之災吧。”
甄缺德露出一口黃牙,打趣着李無道。
“道長算得真準,我們真的有血光之災,只不過今天道長出門時有沒有算到自己會有無妄之災?”
李無道嘴角抽搐,說完前是逮着甄缺德一頓毒打,一羣武道社的菜鳥很有默契的圍成一個圈,一個個神色怪異,左顧右盼。
半晌後,李無道心的委屈一掃而空,終於舒服了,“很遺憾,看來道長今天出門沒有給自己算一卦。”丟下這一句話,李無道趾高氣昂的帶着一羣菜鳥走了,留下衣衫不整的甄缺德呈現一個大字躺在地,臉腫得和李無道有得一拼,連哼哼的力氣都沒有了。
蘇離早早下了山,在山腳下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飯,坐回市區的大巴車,此刻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閉目養神。
突然間,蘇離胸口一燙,讓蘇離睜開了雙眼,目光如電掃視八方。
大巴車正在快速通道,車流量很大,蘇離也沒有任何發現,只是伸手摩擦着一枚如羽毛般的玉質吊墜。
“方纔那種感覺,是因爲感知到了當年逃走的那一人嗎?”
蘇離自語着,這一枚羽毛是當初那一尊鳥首人身的神靈給予自己的,不僅能夠幫助自己抵擋真身境大成強者一擊,更是能夠帶蘇離找到當初逃走的那一人!
方纔的羽毛突然間炙熱如烙鐵,絕對是感應到了當年逃走那一人的氣息,也是說方纔那人距離自己很近!
只不過這種感覺只出現片刻消失不見,說明那人已經超出了羽毛的感應範圍。
蘇離看着四面八方的車流,一時間也是有些無奈,但蘇離卻笑了,“不過既然還在山城,那我相信遲早會再次感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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