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表情尷尬地說道：“師兄對凰女真是寬容。”
“我向來如此，不僅對她，我對你同樣很寬容。”雪貂從白淵的肩上跳下去，曾經被它傷過的月靈身體條件反射地後仰了些，雪貂不悅地吱吱幾聲，跳到白淵的腿上窩起來。
白淵的話令月靈心生驚異，他口氣極爲淡然，她卻猜不准他是否話中有話，殿前歡之事還未徹底過去，而這些時日他也從未在自己面前提起，他悄無聲息地處理了那日侍奉他茶水的侍女，卻從未質問她，是否是她在興風作浪。
都說白淵太子生性淡漠，對世事皆不關心，恐怕只有陪在他身邊多年的人才知道，他雖然看似淡漠如塵，實則不然，很多事情他看得比誰都通透，只是他會放任很多人和事，因爲在他心中，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不值得他花費心思。
“師兄性情向來淡漠，月靈自是清楚萬分，師兄對月靈的好，月靈也會永生記得。”月靈埋下頭，手指緊緊絞在一起，輕輕開口。
“你知道便好，凡事把握好度，如今九幽還沒有入主十二峯，將來她嫁了過來，很多事情我可以容忍，不代表她也會容忍，你且記住，她遠沒有師父所說的那麼善良。”
月靈指尖猛地顫了顫，低着頭很久都不敢接話。
站在旁邊的青龍一時也不敢插嘴，直到白淵問他，鳳九幽可還有說什麼時，青龍纔想起他被月靈姑娘的到來打斷的話，只是他看着月靈，爲難地遲遲沒有開口。
“說吧，不用顧忌。”白淵捋着雪貂的茸毛。
青龍暗想，連凰女說什麼殿下都不避忌着月靈姑娘，看來這月靈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的確是小凰女不能比擬的，他說道：“凰女讓我轉告殿下，殿下只能娶她一人，若殿下敢娶她人，殿下娶誰，她便殺誰，不容商量。”
月靈赫然擡起頭來，白淵捋着雪貂茸毛的手頓住，雪貂睜大碧綠的眼眸，撐着胖乎乎的身體，兩隻前腳擡起來，歡快地鼓掌，似乎對鳳九幽的話很滿意。
青龍：“”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兔崽子
“你倒是忠心，知道什麼對她最好。”白淵眼神極淡地睨視着腿上的雪貂，“可你卻不知道，這世上之事，豈能盡如人意”
雪貂聞言，小腦袋又拉聳下去，鬱鬱寡歡地重新窩回白淵的腿上。
月靈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後怕，不是怕鳳九幽會殺了自己，而是怕鳳九幽始終不同意她進門，畢竟她將來是龍族的龍後，如果她不同意她進門，那麼即便白淵強行給了她名分，她在十二峯的身份也會非常尷尬。
然而，此時此刻，月靈卻只有順着白淵的話說，“凰女的確身份尊貴，但是這世間男子，有多少不是三妻四妾的，凰女此等要求，有違女子三從四德之訓。”
這樣的話青龍並不認同，他道：“凰女乃是萬物之生，既然上天賦予了她這樣的能力，她便沒有委屈自己的道理，除非是她自願接受殿下納其她女子。”
月靈聽聞不免有些心慌，白淵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他曾說過他願意納她，而現在條件終於出來了，必須經過鳳九幽的同意，這點虛空道長曾經跟她提過，她始終抱着僥倖的心理，卻不曾想到底她還是需要邁出那一步。
月靈望着白淵，心中的癥結如鯁在喉，她想說，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而白淵像是早就覺察到她的反常，他漫不經心地說：“月靈，很多事情我只能將你帶上路，卻不能帶你走下去，你想繼續走下去，只能靠你自己去開闢出路來。”
原來他都明白，月靈心中忍不住苦笑，她留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他又怎麼會不明白。
她忐忑地說：“只要師兄願意，月靈便滿足了，剩下的路，月靈自己會走。”
白淵若有似無地“嗯”了聲：“很久之前我就告訴過你，我不能承諾你什麼，既然你心意已定，便回去休息吧。”
月靈站起來，盈盈朝白淵俯身行禮，“月靈先行告退。”
他們兩人你來我往，站在旁邊等候指令的青龍卻並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待月靈離開，青龍拍拍胸口坐到白淵的旁邊，望了眼月靈離開的背影，青龍搖頭道：“月靈姑娘就是太含蓄了，不像小凰女，傲慢得天下爲我獨尊。”
“她們兩人自然是不同的。”
“那殿下是更喜歡狂傲不可一世的小凰女還是喜歡溫婉含蓄的月靈姑娘”這句話青龍幾乎是脫口而出，他相信這絕對是很多人都想弄清楚的問題。
白淵徐徐擡眸看向青龍，素來表情寡淡的男子，此時此刻眼中卻隱約藏着一抹別樣的溫柔，看得青龍只覺得心中一跳。
青龍心想，殿下沉了。
白淵卻顧左右而言其他：“月靈近日可能會前往聖川大陸，你沿途保護她的安全。”
“她去聖川大陸幹什麼”青龍覺得莫名其妙，“聖川大陸可是小凰女的地界，她去聖川大陸，就不怕小凰女會一巴掌拍死她”
白淵的表情又逐漸變得淡漠：“她想嫁給我，總要喫些苦頭的。”
“殿下就不擔心凰女會殺了她嗎”青龍不明白，此去路途遙遠，月靈姑娘身體單薄，能不能經受住長途跋涉還未可知，更何況是去見傲慢的小凰女，其實小凰女也沒有那麼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小凰女身邊那兩名忠心耿耿的下屬。
那日在東羅海上，他分明感受到了朱雀和玄冥渾身的殺氣，但是這些話，青龍卻不想說，他也只是猜測，若真出了事，殿下無憑無據便將罪名加在朱雀和玄冥頭上，可就冤了。
“九幽不會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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