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她很遠的地方站着一名男子,男子身着月白長衫,五官精緻得挑不出絲毫毛病,他伸出右手,朝她淺淺而笑,道:“千西,過來我身邊。”

    雲千西從鞦韆上跳下去,懷裏的小傢伙似乎在害怕什麼,不安地躁動起來,雲千西撫摸着它的小腦袋安撫它。

    她慢慢朝那白衣男子走去,雲千西覺得他很眼熟,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她閉了閉眼睛,冥思苦想,也沒有想起來他到底是誰。

    “你認識我”雲千西指着自己的鼻子問。

    那男子輕輕點了點頭,回答她:“我當然認識你,千西,你又調皮,怎麼問我這個問題”

    雲千西覺得奇怪,她懵懵懂懂的,“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你的夫君。”那人說。

    雲千西覺得更奇怪了,她根本沒有什麼夫君,她什麼沒有成親,她哪裏來的夫君。

    “你亂說什麼,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我還沒嫁人呢,哪兒來的夫君。”雲千西停下步子,不再靠近他,她覺得這個人很危險,莫名其妙說是自己的夫君,簡直太奇怪了。

    “千西,不要亂說,我會生氣的。”白衣男子不悅道,“你忘了,我們已經成親了”

    成你妹的親,雲千西忍不住在心底暗罵,這個男子也太不要臉了,虧得長了張清塵絕世的容顏,沒想到心思卻那麼不正,硬要說自己是她的夫君。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雲千西的不悅之情溢於言表,她抱着毛茸茸的小傢伙轉身往回走,她的第六感告訴他,離這個男人越遠越好,他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然而,雲千西剛走出幾步,眼前一花,她定睛看去,那白衣男子又站在了她的面前,距離她也不過幾步遠,雲千西冷下臉來。

    “你到底想要如何”雲千西不悅地問,“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明顯嗎我沒有成親,你不要妄想對我死纏爛打,你最好是離我遠些,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白衣男子聞言,有片刻的微愣,繼而問:“你想如何對我不客氣千西,你打不過我。”

    “你”雲千西被戳中硬傷,心頭越發不爽起來,越看這個男子越是討厭,她嚴重懷疑對方就是看上了她的美貌,看得長得太美也是一種錯

    “滾開”雲千西不客氣道。

    這兩個字像是戳到了對方的骨頭,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雲千西面容的那雙眼睛驀然變得狠厲起來,眸色也逐漸變化,變成了深紅的妖冶之色。

    是魔

    雲千西心底冒出這兩個字。

    鳳神劍落於她的手上,她手腕一翻,二話不說便手執鳳神劍朝白衣男子刺去,卻不成想,那白衣男子完全不反抗,鳳神劍刺入他的心臟,成股的鮮血冒出來,他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雲千西的回憶陡然聚攏,那個宛如謫仙的男子,他的一眉一眼涌入她的腦海,那些快樂的悲傷的過往形成的記憶的碎片在她的腦海裏回放。

    隱約之中,雲千西彷彿看見他遠遠地在對着她笑。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傳遍全身,她雙膝跪下去,卻彷彿跪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她的身體不斷地下落,下落。

    迷迷糊糊之中,雲千西幽幽醒過來。

    她頭上蓋着什麼,擋住了她的視線,雲千西一把扯掉,映入眼簾的是被佈置得華貴的喜房,而她手上扯掉的東西正是大紅的蓋頭。

    雲千西視線下移,她的身上穿着緋紅的嫁衣,頭上戴着鳳冠,房間裏的桌面上擺着大紅的蠟燭和金樽酒杯,整個房間的佈置都是洞房的模樣。

    雲千西的心重重地一沉,她甚至有點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生活裏,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她剛想要摘掉鳳冠,房間的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門口站着一個身着大紅喜服的男子。

    雲千西的目光有瞬間的恍惚,那男子的血瞳太過灼目,無端讓她的身體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氣,那寒氣順着大腿直躥全身,令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雲千西甩了甩頭,外面的光芒太過刺眼,他逆光而來,她甚至不太能看清楚他的五官,直到他走近,在她的面前站定。

    雲千西的思緒全部回攏,她望着白淵妖冶的面容,低聲問:“爲什麼我會在這裏”

    “我們成親了,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白淵脣角勾起上邪的弧度,他凝着雲千西金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千西,如今我們是夫妻了。”

    “夫你妹的妻”雲千西怒聲罵道,“白淵,我什麼時候跟你成親了老子醒來就坐在這裏,哪有精力跟你成親你要不要臉”

    雲千西說話如此粗俗,白淵不怒反笑。

    “你否認也沒有用,你的神智被我控制了,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你進了洞房我才讓你清醒過來。”白淵面不改色地說。

    雲千西簡直想罵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問:“青龍他們說,倘若我嫁給別人你會死,這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白淵微微俯身,他挑起雲千西的下巴,呼出的熱氣盡數噴在雲千西的臉上,有些癢,雲千西避開身子去躲,卻被白淵強行掰回來。

    “就像詛咒一樣,這是我爲了讓你重生而立下的誓言,我必娶到你,如今我成功了,兜兜轉轉,你到底還是嫁給了我。”白淵笑道,“千西,你註定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當年我要你娶我,你棄我而去,如今你這麼糾纏不休,又有何意義,難道只是爲了彌補千年前的遺憾嗎”

    “不,我愛你。”

    雲千西一愣。

    白淵低頭輕輕啄了啄她的脣:“爲什麼定要讓你重生,爲什麼等你千年,爲什麼因你而被邪氣附體,爲什麼甘願跟在你的身後,皆是因爲我愛你。”

    “千西,我愛你啊。”

    愛嗎能有多愛呢

    雲千西忽然伸手,大力地推開白淵,她的心是冷的,已經沒有感情,就像數萬年前的赤龍王一樣,心懷的是天下蒼生之命,而非自己的幸福快樂。

    她不希望白淵死去,卻又不想被他糾纏。

    白淵沒想到雲千西會突然出手,他一個趔趄,險些沒站穩,雲千西從牀上站起身來,白淵的實力她是知道的,今日沒有白淵放行,她不可能走出這個房間。

    她環視四周,看這個地方的格局有些眼熟,她目光冷然地問:“我們現在在哪裏。”

    被她推開,白淵也並不生氣,他解釋:“我們如今在寒潭之底的新房,這個房間是我千年前爲你準備的,可是後來三族爆發戰鬥,它沒有派上用場,如今總算能用了。”

    原來這個房間就是千年前那個喜房,雲千西忍不住冷笑,白淵到底還是想要彌補千年前的遺憾啊,所以纔會特地選在這個地方。

    白淵倒了兩杯酒到金樽酒杯裏,其中一杯遞給雲千西,雲千西瞥了一眼,沒接,白淵眼底閃過一抹冷紅,道:“你不喝”

    “不想喝酒,我怕裏面又被摻了殿前歡。”雲千西坐到凳子上,伸手將房間裏的蠟燭點亮,整個房間的光亮一下子變得灼目起來,她擡手擋住強烈的光線,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白淵知道雲千西有心理陰影,那次的事情都在他們兩人的意料之外,但是白淵並不後悔。

    恐怕鳳九幽是後悔的,甚至是憎恨的。

    白淵放下金樽酒杯,握住雲千西的手,然後將其中一個酒杯放到雲千西的手裏,拿起另一個杯子輕輕碰了碰,道:“交杯酒,今夜無人會來打擾我們。”

    雲千西想將杯中的酒潑到白淵的臉上,但是她的手腳卻是被白淵的精神力鎖住的,只能任他驅使,雲千西很憋屈。

    酒液的味道十分辛辣,雲千西已經太久沒有喝酒,交杯酒的液體進入咽喉之後令她非常不適,她咳嗽了聲,惡狠狠地瞪向白淵。

    “你強迫我。”雲千西扯了扯嘴角,“白淵,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

    白淵搖頭,他俯身打橫將雲千西抱起來,往牀上走去,聲音暗啞低沉。

    他道:“我等今日已經等了千年,由不得你不願意,千西,我們纔是最該在一起的,幾世牽絆,沒有誰可以將我們分開。”

    雲千西漸漸閉上眼睛,紅綃帳暖,一夜貪歡。

    金聖宮上,鳳九生坐在王后牀前,安靜地爲王后擦拭手掌,他眉目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上去悶悶不樂。

    “九生啊,千西怎麼還不回來看我呢”王后溫聲問,語氣中隱約含着嘆息。

    鳳九生擡頭朝王后笑笑,無可奈何道:“我去看過姐姐了,她挺好的,只是有要事脫不開身,所以暫時不能回來,姐姐說等手上的事情瞭解了就回來看您。”

    鳳九生胡亂迴應着,王后已經唸叨了鳳王和雲千西無數次,幾乎每日都要念上幾遍,但是鳳九生都只能找藉口回覆她。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