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姜彥洲溫柔的看着小丫頭,“我們先去警察局報警,然後再回楊家村。等我們到了,警察也該到了。”
“對就算不能讓他們出醫藥費,教訓也不能不給。”
小喬覺得姜彥洲辦事能力挺強,本來想要抽回來的手,猶豫了一下,沒有及時抽回來,由着他握着。
男人的手很大,有點溼溼的,應該是出了汗。
白皙修長的手指包裹着自己的手,傳遞給她的是溫暖和安心。
報完警,姜彥洲又啓動車子,馬不停蹄地開往楊家村。
小喬找的由頭是給楊大山送豬頭肉。
本來齊花花不想讓她進門,可看着她手裏捧着的那一大碗香噴噴的豬頭肉,喉嚨裏嘰裏咕嚕的直冒口水。
實在是想喫,這東西她喫過一次,香的很,饞人的很。
指望小喬進門後,會順手分她一半。
誰知人家沒有,直接端着豬頭肉去了楊大山的屋子。
屋子裏的光線不怎麼好,楊大山直挺挺的躺在牀上,半邊臉腫的老高,嘴角殘留着血跡的啞巴媽媽坐在邊上不停地抹眼淚。
看到小喬和楊小軍出現,哭着就抱住了他們兩個。
嘴巴里“嗚哇嗚哇”地叫着,手裏不停地比劃着。
楊大山躺在一張破破爛爛的架子牀上,牀上的席子破的一個洞一個洞的,露出底下不平的牀板。一張臉被打的充血腫脹,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樣貌。
乾涸的血跡,染遍了胸前。
喉嚨裏發出痛苦的,猶如猛獸受傷了一般的低喘,呻吟。
“爹”
小喬看着楊大山的樣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放下手裏的豬頭肉,大哭着撲到了牀邊。
“二叔,三叔怎麼下的去手他們有氣應該衝我撒,爲什麼要把你打成這樣爲什麼嗚嗚嗚嗚他們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小喬一哭,啞巴媽媽也跟着哭,楊小軍抱着頭蹲在地上,默默流淚。
一家三口哭成一團,那場面真的有點慘烈。
姜彥洲也感覺心裏澀澀的,小丫頭一向堅強,哭成這樣,可見是有多傷心。
齊花花衝進來,邊罵邊搶走了那碗豬頭肉。
“哭什麼哭你爹又沒死,等死了再哭也不遲。沒事都趕緊給我滾出去,不要在我家嚎喪。放心你爹要是真死了,我鐵定會通知你們來收屍的。”
“齊花花你說的那是人話嗎”小喬站起來,一把搶過了她手裏的豬頭肉,“我都跟你分家了你喫我的東西幹什麼你不怕我下毒把你毒死嗎”
眼看到手的豬頭肉被搶走,齊花花掄起柺杖就要打小喬。
姜彥洲一把抓住,瞪着齊花花,語氣冷的像是西伯利亞的寒冰。
“老人家打人可是犯法的。最好把這個毛病改掉,不要臨老了,還要進去喫牢飯。”
“姜同志我們家的事情你瞎摻和什麼你一個部隊的同志,老是護着一個鄉下的小女娃子,
就不怕我老婆子去部隊裏告你不安好心,騷擾老百姓。”齊花花扯着手裏的柺杖,目露兇光,咬牙切齒。
“你可以去我部隊裏告,沒關係。反正你們家一向都是蠻不講理,胡說八道,誣陷慣了的,你去告吧”
聽了這話,齊花花剛要反駁,就被楊大樹一把拽了出去。
他們一家三口還有把柄抓在人家手上,只要他老孃敢去告,人家就會把那東西遞到警察局,他們一家三口誣陷軍官的罪名就會成立。
乖乖那他楊大樹還不得把牢底坐穿。
啞巴媽媽看見楊大叔衝進來,以爲他又要來打人,趕緊把小喬兄妹倆死死地護着,瘦弱的身子,害怕的不停顫抖。
“娘是不是二叔打的爹”楊小軍看他的娘那麼害怕楊大樹,心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騰”地站起來,就要衝出去找他拼命。
“回來。”
姜彥洲知道小丫頭跟她哥的感情很好,不想楊小軍出什麼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子。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報警了,就讓警察去處理。家庭糾紛,以暴制暴只會越來越亂。而你還要開店做生意,還要照顧爹孃,你要是也被警察逮了,他們三人怎麼辦”
“哥你不要去找二叔,三叔算賬。”小喬也拉住了楊小軍,“我們現在要趕緊把爹送去醫院,這樣放在家裏是不行的。哥等警察來過,看過現場之後,我們趕緊去醫院。”
齊花花站在門外,聽說他們報了警,氣的跳着腳罵。
“你們是喫飽了撐的嗎一點小事報什麼警你爹就是被我打了幾下,難不成你們連我也要抓黑心肝,爛肚腸的短命鬼,老天怎麼不把你們收走,黑白無常怎麼會忘記了你們。動不動就請警察,警察是你們的祖宗嗎”
楊大樹一聽警察要來,趕緊找齊花花要了幾塊錢,跑了。
再不跑,數罪併罰,他今年的年都別想有好好過。
楊小嬌站在門口一個隱蔽的角落裏張望着房裏那個天神一般的男人。
眼裏的歡喜,不甘,憤慨,嫉妒,各種情緒糾結在一起。
楊大樹剛跑到大路口,想去縣城逍遙快活兩天,遠遠地就看見警察來了。嚇的他又退回去,鑽進了後山。
山裏柴草樹木茂盛,無論往哪兒一貓,都沒人找得到。
說實話,這個時候的警察,辦案能力沒有那麼強。畢竟身份證剛剛開始普及,又沒有什麼監控,要查出一個跑掉的人來,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還是家庭糾紛這樣的小事
一直叫囂着楊大山是自己打的齊花花,在見到了警察之後就閉嘴了。
人家可是說了,只要承認人是她打的,那就得抓回去坐牢。
她不敢說話了,承認打人沒問題,坐牢就免了。她都七老八十了可不想丟這個面子。
再說了,人家警察也不相信人是她打的。畢竟楊大山年輕力壯,一個老太太就算是再厲害,怎麼可能把一個壯年男子打的昏迷不醒
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屬實,知情不報,那也得坐牢。
把齊花花給嚇的,屁都不敢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