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鳳鳴看着博物館長豐嚴的舉動,簡直覺得匪夷所思。
不就一個碗嘛至於激動成這樣難道小喬同學說的是真的只要博物館的人一見到這個碗,就不可能拒絕。
看豐嚴的表情,這個碗它百分百要留下了,小喬同學的估算真是準確呀。
“老薑我看着是沒多大問題,應該是正品。不過我說了不算,還得讓一個人看過以後才能決定收不收。”豐嚴格外小心地把碗還給了姜鳳鳴,“這樣吧,我們現在就過去找秦老看看,只要他說沒問題了,我們再來談價格。”
“行”姜鳳鳴不想多耽擱,馬上站了起來,“那我們走吧。”
爲什麼他要那麼急其實他也很想知道這碗到底值多少錢。有小喬同學說的那麼玄乎嗎就這麼只小小的碗,海外居然賣到了兩百萬,是不是也太假了。
兩百萬那是什麼概念
他聽着就覺得懸。
跟着豐嚴,走過了好幾條街道,來到了一處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豐嚴上去叩了叩門,立即有一位老人出來開門。
“喲豐館長又找我們家老爺。”
“是”豐嚴很客氣的對着那位老人笑,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姜鳳鳴,“帶一位朋友來見秦老,有事相求。”
“我們老爺在書房。”老人也客氣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自個兒去吧。”
“好嘞”豐嚴答應着,帶着秦鳳鳴穿過院子,來到一間廂房,喚了一句:“秦老您在嗎我是豐嚴。”
“在,進來吧”屋裏傳來一聲如洪鐘般清脆響亮的聲音。
姜鳳鳴從這聲音上判斷,覺得這位秦老一定是常年鍛鍊身體的人。推門進去,看見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正在練習書法。那筆走龍蛇,聚精會神的樣子,看着就賞心悅目。
他們等了一會兒,秦老停下了書法的練習,拿起桌上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手,走過來招呼他們。
“小豐呀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裏走走是不是遇到什麼好東西了自己不敢做主”
三個人坐在古色古香的紅木沙發上,秦老邊開始燒水泡茶邊笑着打趣。
姜鳳鳴覺得很奇怪,京都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位秦老的他怎麼不知道
“秦老這位是京都第一大學的教導主任姜鳳鳴先生。”豐嚴向這位秦老引薦姜鳳鳴,接着又對姜鳳鳴介紹,“老薑這位是一年前剛從海外回來定居的秦松秦老。他對我們博物館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一回來就捐獻了自己所有的藏品,而且還都是極其珍貴的。”
“哪裏哪裏小豐你誇大其詞了。”秦松是個豪爽的人,邊給他們沏茶邊微笑着,“我老了,再外面流浪了一輩子,也該落葉歸根了。再說我那些東西不給國家,要給誰給我的那幫兒孫嗎他們根本就不懂得珍惜。給博物館是讓它們有個好去處,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事。”
回過神來,看着姜鳳鳴:“小姜你找我是。”
“是什麼”秦松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豐嚴回答:“明成化青花纏枝秋葵紋宮碗。”
“什麼”秦松徹底不淡定了,放下手裏的茶杯,連茶都忘了喝。
接過姜鳳鳴遞來的碗,放在手心裏,仔細端詳。看完了器形,看青花,之後又把碗的底部翻過來看。接着就哭了,跟個孩子一樣,“嗚嗚嗚”地哭了。
豐嚴知道老爺子是激動的,也跟着眼眶泛紅,只有姜鳳鳴一個人坐在那裏,目光在他們之間掃視來掃視去。
他就納悶了,不就一個碗嗎至於見一個哭一個嗎怎麼就那麼邪乎呢難道這些人都對這個碗有着某種深厚的情誼而自己目前還沒達到他們那種如醉如癡的狀態所以哭不出來只能幹看着
秦松哭了好一會兒,才暗啞着聲音開口。
“這個碗的確是明成化青花纏枝秋葵紋宮碗。當年我在國外的一家拍賣行上見過,那時候我還沒什麼錢。可我知道這東西很珍貴,就因爲沒錢,與它失之交臂。等我有錢了,尋找了許多年,卻再也沒看見它的蹤跡。沒想到今天看見了,實在是太興奮了,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緒,讓你們見笑了。”放下碗,秦松看着姜鳳鳴問,“你的朋友打算要出手多少錢”
姜鳳鳴看了看豐嚴,又看了看秦松,心裏虛到不行。真怕自己說出來會不會被人笑話死,這麼一隻小碗要價那麼高,可這是小喬同學交代的,不說也不行呀。
他伸出一隻手舉了舉:“她說,要,五十萬。”
“五十萬”秦松看着那碗,搖了搖頭。
完了,小喬同學的價估計報高了,人家不打算要了,可秦松的下一句話差點沒把姜鳳鳴嚇死。
“你的朋友宅心仁厚,五十萬其實都沒資格看一眼。在海外,去年就已經有人懸殊一千萬收購它了。”
“啊一千萬就,就買這麼只碗”姜鳳鳴覺得國外的人玩瓷器都玩瘋了。
一千萬弄這麼只破碗幹什麼又不能喫又不能花,頂多只能看兩眼。了不起拿它喫頓飯而已,值得那麼誇張嗎
“老薑它可不是隻尋常的碗,是明朝宮裏面使用的御碗。”豐嚴拍了拍姜鳳鳴的肩膀,“存世量非常稀少,我們這輩子能夠看一眼,摸一摸,捧一捧它,那都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福氣。”
秦松也跟着點頭,臉上欣慰地笑着,又把那碗捧在了手裏。
“我年輕的時候沒錢,買不起它。等到我有錢了,卻是再也找不到它了,這一直是我心裏的遺憾。八國聯軍進來的時候,不知道從我們這裏搜刮走了多少東西,許多珍貴的國家瑰寶都流落在外。雖然我沒有辦法一件一件地收回來,但遇見了就一定不讓它流失。小姜你的這位朋友也是位俠肝義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