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頭你這話就假了吧”
馮老爺子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難爲情的。來這裏的,凡是帶着晚輩來的,那肯定就是有目的的。不是嘚瑟就是想撈門好親事,這已經是一種潛在的規則了。今天這女孩子打扮的這麼漂亮,清新脫俗的,一定是來展示什麼才藝,想撈門好親事的。
“今天帶她來,要嘚瑟什麼”轉頭又問小喬,“準備了什麼才藝唱歌還是跳舞”
一般的女孩子,最擅長的不就是這個嗎要不然還能是什麼
“馮爺爺我姥爺沒讓我準備才藝,我只是怕他一個人年紀大了,邊上沒人照應着不放心。”
“嗨小喬到了這兒你也不用謙虛。”白老爺子真的不希望這孩子太過謙虛,違背了他帶她來的初衷,“我這外孫女的才藝可不一般,你老馮就是猜一天也猜不出來。”
白老爺子的聲音不大,可整桌人剛好能夠聽見。君逸晨不由得微微眯眼,打量着笑的如空谷幽蘭一般沉靜的小喬,心裏頭更是不能平靜了。
他看的出來,這個女孩子很睿智,不像是自己平時見過的那些膚淺的女人。
自有一股非常獨特的氣勢,往那兒一站,看似無害柔弱,其實堅強不屈。
這樣的女人很合他的心意,如果能夠留在身邊,一定對自己日後掌管整個君家很有幫助。
唯一遺憾的她是白家人。
好在是外孫女,不是孫女,區別還是很大的。從小爺爺就教育他,他們君家唯一的剋星就是白家。只要想方設法把白家整趴下了,君家就是京都的一家獨大。
當然,這個整也不能太過份,不能傷害到國家的利益,否則就是犯罪。
“哦”白老爺子的話把整桌人的好奇心都高高地吊了起來,馮老爺子迫不及待地問,“既然我猜不着,那我就不猜了,告訴我,是什麼你家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漂漂亮亮的外孫女到底會什麼才藝”
白老爺子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手裏戴着的羊脂白玉的扳指摘下來,遞給馮老爺子。
“看看,我這東西怎麼樣”
馮老爺子不樂意了,接過來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搖頭:“不怎麼樣。快說你外孫女擅長什麼,誰要看你的東西”
隔壁有人拿過馮老爺子的扳指,認真看了起來,過後讚歎:“好東西觸手生溫,還是暖玉。羊脂白玉的暖玉,不多見,真是好東西。老白,你這東西多少錢弄來的在哪兒弄的”
問話的人一副我也想要的表情。
白老爺子笑了,興高采烈的:“老朱你倒是有眼光。這東西不是我弄來的,是我家這外孫女弄來的,而且沒花錢,是個繞頭。”
見大家好像聽不懂,白老爺子眉開眼笑地補充:“就這麼說吧外孫女買了一堆東西,老闆覺得她人大方,讓她
在一堆小物件裏面隨便挑兩樣做繞頭,她就給我挑了這個。”
買東西送繞頭,這些老頭子都是人精,一聽就知道買的是什麼了。不然哪裏會送這麼好的繞頭
被稱爲老朱的朱老爺子瞧着一旁乖巧坐着的小喬,眼底露出深深的疑惑。瞧不出來,這小姑娘居然懂這個不會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吧
可瞧白老頭那副嘚瑟樣,絕對不像是在說假話。
一個玉扳指經過了好幾個人的手纔回到白老爺子手裏,接過放進口袋,臉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怎麼樣老馮我外孫女擅長的才藝,是不是讓你很喫驚甚至意想不到”
“還真是。”馮老爺子點頭,“女孩子本來不都喜歡唱唱歌,跳跳舞的嗎怎麼你家的這麼特別居然會喜歡品鑑孩子有時間去馮爺爺家裏坐坐,幫我掌掌眼,一堆的東西,有說好的,有說不好的,叫人鬧心。爺爺就想聽句實話,行不”
小喬沒有馬上回答,看了眼白老爺子,見他微微頷首,才笑着道:“只要馮爺爺不要怪我笨就好。”
聽說這女孩子懂品鑑,滿桌子的人全都找白老爺子套近乎。這年頭,他們手裏多多少少都有些物件。到底是老是新,老又老到個什麼地步,還真沒幾個人弄清楚了。一個是他們位高權重,一般人不敢說實話,都怕得罪了他們自己不討好。二個是古董這種東西,智者見智仁者見仁,衆說紛紜那是常有的事。誰敢一口斷定這物件是什麼朝代的畢竟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哪怕你斷定了,有人要反駁也是可以的。你又不是那物件,你怎麼證明它一定是真的呢
只有相當懂行的人,才能說出個道道來,不然忽悠你就跟忽悠個二傻子似的,一點不費力。
君老爺子聽說這女娃娃懂品鑑,不由得擡眼打量了一番,君逸晨更是瞅了好幾眼。女孩子擅長的還真特別,不過從她的眼底就可以看出來,她絕非等閒之輩。
如果這樣的人弄進君家,將來對他們的生意是有着極大的幫助。上次文化部舉辦的那批破碎瓷兌換不就叫人給破壞了嗎如果有一個權威的懂品鑑的人鎮場子的話,絕對不會有人疑惑什麼。
可惜這個女孩子是白家人,就怕爺爺不會答應,凡是跟白家沾邊的,不管是人和事,他都非常討厭。
君逸晨投來的目光,小喬感覺到了,只是她不會去在意,依然坐在那裏很乖巧地微笑着,保持自己該有的禮儀。
這裏可是國宴,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的失儀,讓人詬病白老爺子家教不嚴。
哪怕臉上的肌肉笑的僵硬,也還是微微地笑着,挺直脊背坐着。
“我跟你說馮老頭,我家裏的那些東西全都讓我外孫女給看過了,先前咱們買的那些瓷器全都是贗品,別的也沒幾件好玩意。不過我運氣好,前不久出去,撈回了幾件精品,連元青花我都弄到手了。哈哈哈我這個外孫女呀簡直就是我的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