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跟你一起出去。”
夫婦倆一前一後出來,南宮平一臉和藹地叫了南宮葉玫一聲,說:“葉玫,你要問什麼”
南宮葉玫看着舅舅,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哽咽着叫了一聲:“舅舅。”
以前南宮華在世,南宮平就像父親一樣愛護她關心她,她和舅舅的感情也很好,母親過世後,舅舅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羅素馨不耐煩地說:“要問什麼趕緊問,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舅舅,”南宮葉玫抹抹眼淚,說:“我想問問我爸爸的事。”
“唉,”南宮平嘆了一聲,說:“你進來吧,我告訴你。”
南宮葉玫走進去,站在客廳裏,眼淚汪汪地看着舅舅。
南宮平說:“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出去打工,認識了一個男人,兩個人同居了,她懷上了你,但不久一個女人找上門來,她才知道那個男人是有婦之夫,就回來了。”
南宮葉玫說:“那我媽媽爲什麼還要生下我”
“你媽媽想過把你拿掉,”南宮平說:“但她的身體不好,醫生說做人流有生命危險,她沒有辦法,只好把你生下來。”
南宮葉玫聽得心越發冰冷,原來自己竟然是一個意外產物。
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卻擅自闖來了,難怪這麼遭人嫌棄
“那我爸爸是誰”
南宮平搖頭:“你媽媽沒有說那個男人的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
南宮葉玫楞了楞,又問:“那我媽媽是在哪裏認識他的”
“你媽媽”南宮平停了一停,說:“你媽媽是在東津市打的工,她應該也是在那裏認識他的。”
南宮葉玫低低地重複:“東津市。”
她不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南宮平的臉上有一絲不忍,羅素馨怕他把南宮葉玫叫回來,極快地關上門說:“好了,我們去喫晚飯。”
南宮葉玫失魂落魄地走進電梯,連書包和厲戰飛那一堆溼衣服都忘了拿。
出了小區,她來到公交車站,她身上還有二十八塊錢。
昨天舅舅拿給她買菜的三十塊錢,早上從雲歌樓回來的時候花兩塊錢坐了公交,現在包裏就只有二十八塊了。
她坐上公交車,來到南山公墓,站在南宮華的墓前,看着墓碑上母親的笑臉,她喊了一聲:“媽”撲上前,抱住墓碑痛哭失聲。
“媽”她哭着說:“我的爸爸到底是誰您爲什麼要把我生下來我沒有家了,我不能讀書了,我怎麼辦嗚嗚嗚”
她的心裏滿是悲傷,雖然從舅舅那裏得知母親並不是什麼坐檯小姐,但她還是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因爲她的身份其實就是私生子啊。
這個不長心的姑娘無憂無慮活了這麼多年,現在突然發現她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身世是假的,幸福是假的,連爸爸都是假的
她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悲哀,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裏去,在母親的墓前哭得悲痛欲絕。
在街上轉了一天,都沒有找到南宮葉玫,秦子峯那邊也沒有消息。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南宮葉玫就坐在麗水家園的逃生通道里,她不到街上來,他們怎麼能找到她呢
看看天快黑了,厲戰飛又回到麗水家園,想看看她回南宮平家沒有。
來到南宮平門前,陸少威按的門鈴。
南宮平打開門,看見厲戰飛和一個威武的軍人,問:“你們找誰”
厲戰飛回答:“我找南宮葉玫。”
“你是誰爲什麼要找葉玫”
“我是厲戰飛,葉玫是我的女朋友。”
南宮平仔細看看,只覺得眼前的男人和厲金聲果然很像。
他想起他妻子羅素馨說南宮曼和南宮葉玫爭奪的男人就是厲戰飛,他不僅是厲氏豪霆總裁厲金聲的獨子,還是現役高級軍官,覺得他們可能是來替南宮葉玫興師問罪的,不由心驚肉跳。
他知道厲家的家底,他根本惹不起。
南宮平換了笑臉說:“是厲先生啊,請進來坐。”
“不坐了,”厲戰飛說:“麻煩南宮先生告訴我葉玫在哪裏。”
羅素馨跑出來說:“厲先生找葉玫她剛纔回來了一趟,又離開了,這丫頭是不是給你說我們的壞話了”
厲戰飛皺眉:“她回來過”
這丫頭到哪裏躲了一天,他居然找不着。
羅素馨頓時後悔說了實話:“你沒有碰見她嗎”
“沒有,她回來幹什麼”
“她打聽她父親的事。”
厲戰飛順水推舟地說:“我也想打聽一下她父母的情況。”
“沒什麼好打聽的,”羅素馨回答:“她媽媽死了,我們也不知道她父親是誰。”
“我想請南宮平先生回答我的問題。”他和南宮葉玫一樣,不相信這個女人的話。
羅素馨無奈,只得看向南宮平。
南宮平把對南宮葉玫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她媽媽在東津市打工的時候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並懷上了孩子,後來因爲身體原因不能拿掉,才把她生下來。”
厲戰飛的眉頭一挑:“你說的是實話”
“當然是實話。”
“少威”厲戰飛冷笑一聲,兩眼緊盯着南宮平的臉,嘴裏卻對陸少威說:“說說你調查的情況。”
“是厲隊”陸少威回答:“十八年前,南宮華不是在南宮先生所說的東津市打工,而是在雲川市,南宮葉玫也是南宮華從雲川市帶回來的。”
厲戰飛向南宮平揚頭:“請問南宮先生怎麼解釋”
南宮平變了臉色:“不可能,我妹妹從沒有到過雲川市,二位調查的情況有誤”
“是嗎”厲戰飛臉色一正,說:“南宮先生是葉玫的親舅舅,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你騙她,讓她以爲連最後一位親人都不值得她信任,所以我希望她下一次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能對她說實話”
他不再廢話,轉身離去。
南宮平呆若木雞地看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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