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六具屍體，林晨蹲了下來，仔仔細細的觀察了起來，不過注意力都是放在那些個傷口上。
每道傷口皆是刺在要害，並使人毫無痛苦的死去，用的武器應該是劍，一把非常鋒利又好的劍。
一幅幅畫面在林晨的腦海中迴盪着。
一個人走到山腳，率先對站於左邊最前的那名匪徒使出了一劍，之後另外幾人圍攻過來，那人又橫踏幾步，又殺了兩人。
整整三招，用的應該不是普通的劍招。
這些的結果都是林晨經過觀察分析的。
林晨站了起來看向了山頂喃喃自語道：是誰，搶了我的獵物
林晨解下了劍身上的布條，綁在手上，將劍輕輕一揮，便是往山頂踏去。
心想這些人死的沒多久，殺人的人應該還是在山上。
劍朝下，劍尖碰觸着石道，一聲聲清脆的叮噹響發出。
山道不是很陡，林晨也沒有廢多少力氣便是走到了半山腰，而這時，有一個約十五歲左右的紅衣少女正順着山道往下走來。
兩人在一轉彎處碰面了。
紅衣少女站在林晨的不遠，就那樣看着林晨，目光中有些詫異。
林晨也是那樣看着她，目光同樣帶着詫異。
林晨道：下面的人是你殺的
紅衣少女回道：是我殺得，你要報仇
林晨道：我不是認識他們山上的人你殺光了
紅衣少女道：沒有，留了一些你也是準備殺他們
林晨點了點頭又道：那你要殺我嗎
紅衣少女道：雖不同道但畢竟同路，況且我並不認識你，爲何要殺你
林晨道：我可以上去看看嗎
紅衣少女道：路是大家的，腳是你的，我爲何要阻止你
林晨不語，往旁稍稍一靠，繼續向上走去，紅衣少女也則是往另外一邊稍稍一靠，繼續往下走去。
某條石道，他們兩人的右腳同時踏在了上面。
兩人偏頭相視了一下，繼續是一個向上走去，一個向下走去。
走了幾階後，林晨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那紅衣少女的背影問道你爲何殺人，你是俠嗎
聽到此言，則也是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林晨，而他們兩人停留的石階也正是之前兩人停留的石階。
此時，天上的月亮正被一朵烏雲所遮蓋，四周沒有什麼光亮。
紅衣少女道：不是俠就不能殺人嗎
林晨道：那你是什麼
這個問題之前林晨問過那中年人，只是中年人沒有生氣，但是紅衣少女確實有些生氣，眉頭是微微皺了皺。
紅衣少女心想哪有人這樣問問題的，或許只有怪人才會這樣問問題。
當下，紅衣少女對林晨的感觀下降了一個大層次。
紅衣少女道：真是一個怪人，我不是什麼，我是魔，江湖中人稱我爲聖女，妖女，。
林晨不語，心想：看來又是一個魔教聖女。
紅衣少女看着他沒有回答，又道：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問題我就走了
林晨道：恩，你走吧
聽到此言，紅衣少女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有些想殺了他的衝動，不過卻又忍耐住了，返身繼續往山下走去。
林晨看着紅衣少女遠去，沉默了一下，便是繼續往山上走去。
劍尖在石道上碰觸，繼續發出清脆的聲響，迴盪在山間。
烏雲飄去，月亮又一次露出了真容，月光再次灑滿大地。
林晨聽着那清脆的聲響向上走，在快到山頂的時候，他突然間停下了腳步，清脆的聲響戛然而止。
林晨擡起頭看着山頂，隨後便是轉身往山下走去，手中的劍依舊是以拖刀的方式拿着。
清脆的聲音再次發出。
既然人都死了，又有什麼好看的，看剩餘那些人哀嚎上一次，還用林子新這個名字的林晨已經看夠了，沒有什麼必要了。
一切都是隨着心意，想做便做，想殺便殺。
林晨拖着劍走到了山腰處，這裏正是剛纔與那紅衣少女碰面的地方。
林晨擡頭看向山下，那是滿滿一片的樹林和一些山，樹林後不遠，是一個燈火明亮的城鎮，正是林晨早上所在的城鎮。
江湖在哪裏
林晨自問道
哪裏又是江湖
江湖是不是一直在
我在的是不是就是江湖
一連串的自問在林晨的心中浮起，他拿起了劍，看着劍。
心道：你連鞘都沒，是不是也沒有歸處，跟我一樣
想着想着，林晨便是坐了下來。
一股落寞的氣息在雙目裏流露着。
幾月前，他還是跟着母親，母親到哪裏，他便是跟到哪裏，母親去殺人，他便跟着去看。
母親死後，他有了些迷茫，不知歸處在哪他想到了小時的理想，想當一名大俠。
他對於俠的理解，便是殺了很多很多的壞人，但此時想想，他又覺得不是，所以他不想殺人了
想到這些，他的腦海內又浮現出了一人，那是一名中年人，國字臉，留着小鬍鬚，一臉慈祥的看着他。
他是不是俠
或許他是吧
又或許他不是
那她呢
她應該更不算
她是一個魔教聖女
林晨腦海中浮現着一張張的臉，都是他所熟知的，之後他又想起了第一次殺人的那一日，正好整整一百條人命，一張張人臉在腦海浮現，有平靜，有怨恨，有恐懼，有不捨
爲什麼殺人
林晨解下手中的粗布條，仔仔細細的綁在劍身上，隨後便是躺下，就那樣在石道上躺着。
時間漸過，月落日升。
清晨那溫暖的陽光照在林晨的身上，他已經在石道上躺了一夜之久。
林晨緩緩睜開雙目，用手半遮半掩看着那太陽，一夜之間，想了很多，卻也依舊沒有想透。
心想道：或許是因爲迷茫吧什麼想成爲大俠只是因爲迷茫，沒有目的，沒有歸處
林晨搖晃了下頭，隨後便是起身，往山下走去，手中的劍依舊是以拖着的方式拿着。
劍尖碰觸石道的清脆聲響，再次發出。
想不出，便是不要去想，該有的便自然會有
時間又過去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