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老李頭一驚。
“老頭子是說就沒有對不了的事。”
“啊”這白鬚老頭說起話來顛三倒四，老李頭有些心慌。
朱大昌見這邊已經應下，嘴角翹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看起來猥瑣又下流。
“那麼我就出題了。”
“請說吧。”老頭做了個還算挺禮貌的請的手勢。
朱大昌也沒有急着出題，小聲的對周圍的一個手下說着什麼，那人聽完後扭頭離開了，衆人目光跟隨着他的腳步，見他走進了旁邊一家棋社裏。
一會兒端着兩盒棋子走過來，朱大昌讓手下幾人圍成一個圈，那個拿棋子的人站在中間。
“你們呢也看到了，我剛讓人去棋社拿了兩盒黑白子出來，一會我一隻手中拿一種顏色的棋子，然後你們可以猜，哪隻手中的棋子是白色的，猜對了的話，我就不再要翠珠了。”
朱大昌說着就站在讓人圍成的圈裏，真好像怕別人看見一般。
過了片刻，走了出來，雙手握成了拳，“誰來猜。”
白鬚老頭走過去：“當然是老頭子我了。”
朱大昌笑了笑，“那你就猜吧，不過，”話鋒一轉，“只有一次機會。”
“只有一次機會啊，看朱大昌的樣子，好像勝券在握，怕是沒那麼容易猜中吧”周圍已經有人開始小聲討論。
白鬚老頭想了想，怎麼着也有五成的機會，沒理由他這麼厲害猜不中的。
就準備開口，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慢着。”
朱大昌看着來人，眉頭有些不悅，“你又是誰，別打擾本大爺的事。”
湘離走進了看了眼白鬚老頭，後者有些心虛的撇開頭，“我是翠珠的表哥，我來替她猜，不比這個不靠譜的老頭要好的多”
“翠珠什麼時候有表哥了”朱大昌顯然不信來人的話，這一會一個搗亂的，他也不是好欺負的。
“遠方的。”
“公子，謝謝你的好意，你還是不要插手了。”老李頭看着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更不敢冒險了。
這老李頭不拒絕還好，這麼一說，反而讓朱大昌覺得，還是這愣頭青來猜，萬一結果出來了，那白髮老頭不滿意對自己動手，這身邊的幾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過，剛纔他救翠珠的事情他可還記着呢。
“好吧，就這個遠方表哥來猜吧。”朱大昌把雙手攤在湘離的面前。
湘離做思考狀，然後指着朱大昌的右手說，“我猜這個手裏是黑子。”
“哈哈，你猜錯了，”朱大昌十分高興。
“錯了嗎你把你的左手打開讓我看看。”湘離不信。
朱大昌臉色忽的一白，使得他原本蒼白的臉更加白了。
“怎麼想必手握的時間有些長了，不如我來替朱公子看吧。”湘離說着就要去掰朱大昌的左手，他死命的握着，可依然被那個年輕的男子掰開了左手。
看他個子不高，怎麼這麼有勁，朱大昌暗自把他歸類於，因爲自己身體不太好沒有勁才被他輕易給掰開的。
左手上赫然露出的黑子使在場的圍觀人員全部沸騰了，“是黑的，我看到了。”
“是的，我也看到了，那意思就是右手是白色的棋子了，這位公子好厲害。”
湘離笑笑，“朱公子，你的題在下已經給你答出來了，不知道我的表妹還用去你家裏做小妾嗎”
“這”朱大昌不想就這麼放手。
“我想也不用，朱公子不用不好意思，您在昭陽有頭有臉，還是縣令的小舅子，這次的答題，整個昭陽百姓都看到了，沒想到朱公子還有這麼有才華的一面，而且願賭服輸，想必以後會有很多姑娘慕名前來的。”
本來想黑他們一把，沒想到卻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給打斷了，朱大昌本來十分生氣，但是這麼多人在看，他又不能不講信用，不然以後怎麼在昭陽城做人，還好這愣頭青也算會說話，不僅給他臺階下，還順便捧了他一把。
“老李頭，你這遠方親戚人還不錯，有時間去大爺那喝茶。”說完，朱大昌擺了一個自認爲瀟灑的背影，消失在衆人眼中。
這惡霸都走了，人也救下來了，那就沒什麼可看的，圍觀的人也都陸續的散了去。
“多謝兩位恩公。”老李頭拉着翠珠就要跪下給這兩人磕頭。
“不必了。”不等白髮老頭說什麼不客氣之類的客套話，湘離一把打斷他。
老李頭沒明白這位小恩公忽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這位恩公剛纔也救了小女啊。”
“救我看他是把你女兒往火坑裏推吧。”
“老漢不明白。”老李頭是真的不明白，明明他剛剛在翠珠去撞樹的時候救了自己的閨女，怎麼就變成害她了呢。
湘離看了老頭一眼，老頭沒說話，但是表情很傲嬌，那意思好像在說，我怎麼就是害她了。
“李老伯，你也不想想，翠珠爲什麼要去撞樹自殺。”
老李頭眼眶忽然有些溼潤，“怨小老兒了，還不起朱大昌的銀子，不願意讓翠珠去做小妾，那是往火坑裏推她啊，所以纔會尋死，我可憐的孩子。”
“這就是了，因爲翠珠不願意才尋死，這老頭雖然救了翠珠一次，但是他猜不對朱大昌的謎題，那麼翠珠還是要給他做小妾，再跳一次火坑，跟死了有什麼差別。”湘離說的頭頭是道，把老李頭兩人說的迷迷糊糊。
白髮老頭氣的吹鬍子瞪眼睛，他好心救人，怎麼在她嘴裏出來就變成自己要害他。
“你怎麼知道老頭子猜不對”老頭不服氣的問。
“你也不看看朱大昌兩隻手都什麼顏色的棋子，他既然敢讓你猜，自然有讓你猜不對的辦法，你是不是傻”湘離一揮衣袖，兩枚黑色棋子穩穩落在自己手掌上。
這是剛剛朱大昌走的時候悄悄丟在地上的，湘離只是順便撿起來用一下。
老頭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湘離話題又一轉，幾人有些趕不上他的思維了。
“救人救到底，你剛剛差點害了人家，這錠金子就用來補償吧。”隨手從老頭的懷裏摸了一下，拿出一錠金子，這還是剛纔老頭給朱大昌他沒有要的那錠。
把金子遞給老李頭，他說什麼也不肯收，說什麼他們救了他們父女二人已經是十分感激，怎麼還能要他們的錢呢。
“老伯，你不要，可爲了翠珠想過她也不小了，衣服想必也沒有置辦過吧，這讓同齡的人怎麼看待她，再過兩年又到了出嫁的年紀，卻沒有半分嫁妝，你讓夫家怎麼看您忍心她個小姑娘一點好日子都過不了嗎”
湘離句句話都戳在了老李頭的心窩上，使他不收都不行，接過金子千恩萬謝後，就領着自家姑娘回去了。
“你去哪”一把拉住也想腳底抹油的人，湘離挑挑眉。
“沒，沒去哪忽然想去茅廁，大概酒喝的有點多。”
看着旁邊這個都過了百歲卻還是老頑童的老頭子，湘離內心是無奈的。
“看到我都把你嚇得尿遁了”
“這丫頭，怎麼跟師父說話的。”老頭皺着眉頭，擺出不悅的表情。
“師父我師父是個坑貨，你覺得說的是你嗎還有我男裝，你就不能小聲點，非得讓人再圍觀我們一遍”
老頭不說話了，湘離拉着他轉身進了旁邊的酒樓。
聞着桌子上上好的狀元紅，白老頭笑了，“還是丫頭心疼我。”
“你想多了，我就是擺着看看，沒打算請你。”
拿起手邊的一雙筷子，湘離雙手各執一隻，竟然在桌上敲了起來，剛開始還算是有節奏，後面確是越來越亂，毫無章法。
一顆花生打斷了湘離的即興表演，筷子斷了一隻，掉在了地上。
“你這丫頭，就想着氣死爲師嗎拿師父教你的醉霓裳彈筷子”
挑了挑眼皮，把剩下的一隻筷子放下，“我怎麼敢啊。”
“你別這麼陰陽怪氣的了，我錯了還不行嗎”白老頭舉手投降。
“哪裏錯了”
“不該教你醉霓裳”
啪
一罈狀元紅掉在了地上，碎了，香味四溢。
“不該把你的風頭搶去，讓你沒辦法救那小姑娘英雄救美誰讓你只顧看熱鬧都不出來。”
啪
“別，你等等，我再想想”
啪啪啪
桌上只剩一罈，看着一地的酒，白老頭心在滴血。
“不該只丟你在緣來客棧。”眼看着最後一罈已經脫離了桌的邊緣，白老頭一個勾手，罈子穩穩當當落在他的手上，分毫未灑。
“那你的意思，你當時也是可以陪我等他的”湘離抓住老頭話語中的重點。
“這有些事我是插手不得的，你該明白。”
“所以就一直留我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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