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開第二槍時的“咔噠,轟!”是炸膛了啊。
“真子彈在人體內翻滾確實會對內臟造成嚴重傷害,可這顆鋼珠就不會。它只是打透了你的腹腔,和幾根腸子而已,並不是致命傷。況且你的傷口,我已經幫你做了緊急處理。只要能堅持兩個小時,警察找到咱們,馬上手術就一定沒問題的。”葉冰潔接着說道。
我低頭一看,肚子上果然墊着一件……一件胸罩,兩片不算厚的海棉正壓在傷口上。外面一根女士腰帶勒得緊緊地。
葉冰潔也注意到我的目光所到之處。難得的臉紅了紅。
“我想喝水。”我虛弱的說。
“你等等,我去周圍看看有沒有水。”葉冰潔說完把我輕輕的放下,起身去了。
“阿福,有沒有辦法聯繫到其他人。”我問。
“老大,你也知道,別人看不見我的。”阿福說道。
“你覺得我還能堅持兩個小時嗎?”我問。
“老大,說實話,我覺得不能。以我得到的知識來說,老大你已經流失了身體接近百分之三十的血液,這已經是危及生命的狀態了。雖然這個小妞給你做了緊急處理,但是如果在半小時內不止血並輸血的話,老大你還是會……”阿福說道。
“是嗎?呵呵……我……還真是不想死啊。”我說。
我死了。爸媽、小麗、鍾凌兒、小金子、費雯……還有這個葉冰潔應該都會傷心難過吧。
早知道應該把手裏的財產都捐出去的,能多幫助一些人就好了。
沒想到最後還是這個結局。跟從十九樓跳下來相比,只不過剛纔的那聲“啊”叫的略短了一些而已。
“陸遙,找了一圈,只有這半瓶水看起來還能喝。”葉冰潔遞給我一個礦泉水瓶。
“我忽然又不渴了,還是你留着吧。”也不知道鍾凌兒帶來的人能不能找到我們,天也快黑了。萬一……這瓶水還是留給這小妞吧。
“你是嫌不乾淨嗎?沒事的,我喝給你看。”葉冰潔說着擰開蓋子喝了一小口。
看她的表情,水是能喝的。應該是遊客沒喝完就當垃圾扔了下來。
“能喝你就留着吧,還不知道要在這困多久。”我淡淡的說。
“你也喝!必須喝!別讓我灌你!”葉冰潔說着就把瓶口塞到了我的嘴裏。以我現在的力氣實在是推不開她。
一口略帶黴味的水流進嘴裏,乾澀的嗓子被滋潤了一下。可剛嚥進肚子,我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直咳得噴出一口血水,還濺到瓶子裏不少,讓本來透明的水變得有些猩紅。
“陸遙,你怎麼了?”葉冰潔趕緊扶我坐了起來,讓我靠在她的身上。
“你看,水都讓我污染了。不過,你放心,我沒什麼病,你就當是喫人血饅頭了,還能治肺癆。”我儘量止住咳嗽,用最後一絲力氣跟她開了句玩笑。
“陸遙,你別嚇我,你別睡,醒醒,跟我說話,跟我鬥嘴啊。”葉冰潔哭着喊道。
“以後再想鬥嘴,你就只跟我的盒子鬥了。”我笑的很蒼白,眼睛終於還是閉上了。
“不要!你醒醒!以後我都不跟你鬥嘴了。凌兒還在等着你,你別死!”葉冰潔開始搖晃我。
“好想睡覺。”我被他晃得又睜開了眼睛。
“除了睡覺,你還有什麼願望,我都滿足你!”葉冰潔哭着說道。
都滿足我?聽見這四個字,我像是迴光返照般,眼睛中又浮現出了一些神采。
“臨死前能不能滿足我一個要求。那個……我還是個處男。”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個……不行。我……我……我不喜歡男人。”葉冰潔沒想到我提的是這個願望。
不喜歡男人?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打算騙鬼呢,能不能編個好點的理由。”我說。
“是真的。我……其實喜歡凌兒。我是……同性戀。”葉冰潔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
瓦特?同性戀?
“我的爸爸跟凌兒他爸是戰友,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凌兒的感覺從姐妹情變成了愛情。可凌兒並不喜歡我,她喜歡你。當我得知你離開中天,離開凌兒以後,我纔來到了中天。我其實是想多見見她,多跟她在一起,多幫她分擔一些。可由於這次我急於求成給中天帶來的危機,凌兒又把你找了來。雖然第一次見你,我卻開始討厭你,總跟你鬥嘴。其實我是在嫉妒你。爲什麼你能得到凌兒的愛而我卻不行。”葉冰潔一口氣說完,眼淚也止不住的流。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她總是對我抱有敵意了。
“可現在我知道,凌兒喜歡你是對的,你是個真正的男人。”葉冰潔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會讓你死,我也不會讓凌兒傷心難過。”
你以爲我想死啊!
“老大,老大,那邊垃圾堆裏好像有情況。”阿福突然指着不遠處說道。
“你說什麼?”我問。
“我說我不會讓你死的。”葉冰潔說道。
“起開,我不是問你。”我對着阿福說道。
“老大,我聞到那邊好像有玩家卡的味道。”阿福說着就飛了過去,落在一小堆垃圾上。
“冰潔,你幫我看看那堆垃圾裏面有沒有張撲克牌。”我強打着精神對葉冰潔說。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打撲克。”葉冰潔說。
“你不是要滿足我的願望嗎?不跟我……,那我的願望現在換成這個。”我說。
“那你答應我不要死!”葉冰潔說。
“我答應,你快去找找看!”我指着阿福的位置說。
葉冰潔過去翻了翻,果然捏着一張撲克牌回來。
“你說的是不是這個。”她遞給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