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聽不懂……
姜暖捲翹的睫毛顫了一下,有幾分挫敗。
她原本以爲她懂那麼多語言和知識,即便幫不上忙,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可現實卻給她潑了一盆冷水,真正面對厲郗辰的人生,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無知和卑微。
她對厲郗辰的一切,從來都沒有了解過。
他的身份,他的家族,他的一切……她什麼都不知道。
而安棲情卻能熟門熟路地跟他探討他的責任,他的家族,他的過去……
姜暖忽然覺得嘴裏的蛋糕失了味道。
她將勺子丟掉,想說服自己不去看,可試了幾次眼睛還是不自覺地往過黏。
她趴在桌子上,跟強迫症似的強逼着自己去聽安棲情說了些什麼,努力地想要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時間緩緩地流淌而過。
安棲情一直在說,她的嘴巴好像不會累一樣,聲音自始至終不急不緩。
她臉上的肌肉也好似不會僵一樣,笑容一直都那麼甜那麼溫暖。
姜暖覺得自己就像厲郗辰的一個寵物,一個玩具。
他可以給她一切寵愛和權勢,他會讓她不勞而獲就能做人上人,被所有人供着尊敬着。
但她無法走進他強大的精神世界,永遠無法接觸他內心深處屬於男人的那份強大與深沉。
他跟她,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他是高高在上生殺奪於的神坻。
這種被人在精神層面上,絕對凌駕的感覺,有些難受。
姜暖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倏然見安棲情俯下身,擡手翻開一份文件,將它推至厲郗辰手邊。
而她的手指,似是不經意間,滑過了厲郗辰的指尖。
姜暖只覺得腦子裏某根一直繃緊的弦,“啪”的一下,徹底斷掉了。
她想要站起來,卻因爲動作太突兀,擡起的膝蓋重重地磕在了桌角。
姜暖“啊”了一聲,痛的眼淚當即就流了出來。
厲郗辰飛快地從門外閃進來,將她從高腳凳上抱下來,放在沙發上坐好,擡手掀起了她的裙襬。
就見脆弱的膝蓋上,青了一大塊,鮮紅的血染紅了雪白的肌膚,格外刺目。
厲郗辰盯着那個傷口,沒有表情的臉第一次出現了情緒,一種類似於心疼的情緒。
姜暖痛的渾身冒冷汗,趴在他肩膀上,好半天說不出話。
房間裏忽然多了酒精的味道,安棲情走過來,手上拿着這兩樣東西,皺眉說,“流血了,最好消一下毒。”
她蹲下來,用沾了酒精的棉籤擦拭流血的地方。
酒精一沾上傷處,姜暖跟觸電似乎的顫了一下,使勁想把腿抽回去。
厲郗辰倏然冷了臉色,“讓開!”
安棲情臉色有瞬間的蒼白。
厲郗辰小心翼翼地捧着姜暖細白精緻的小腿,盯着那個不停滲血的傷口,忽然俯下了身。
他薄薄的嘴脣,貼上了她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