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哲被他兇惡的宛如厲鬼一樣的表情嚇到了，忙對着門外喊，“媽！爺爺要見你——”
陸夫人扶着披肩從病房外走進來，嫌棄病房裏味道難聞，按壓着不耐，“爸，您喊我做什麼？”
她擡頭，驀地對上陸老爺子的眼神，被嚇得渾身直起起皮疙瘩，往後退了好幾步。
陸老爺子瞪着她，那雙枯黃空洞的眼睛，似乎恨不得將她撕的血淋淋，扒皮抽筋。
陸夫人腿都軟了，再也不敢靠近他半步，煞白着臉說，“爸！您這是什麼眼神？有事情您好好說就是，何必這樣嚇人？”
陸老爺子死死地盯着她，哆嗦着嘴脣，臉色扭曲，“離……婚，把她……趕出去……”
陸夫人一愣，緊接着雙眼圓瞪，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來，“離婚？把我趕出陸家？憑什麼？！”
聲音尖銳刺耳，“這些年，我生了阿哲，爲陸家做牛做馬，沒有我一手操持，陸家還是山溝溝裏那個連飯都喫不飽的破落戶，哪裏會有今天的榮華富貴？”
她冷笑，氣的胸口直顫，“如今陸家飛黃騰達了，就想把我趕出去，我死都不可能！”
她冷冷地看着陸老爺子，語氣跟聲音都充滿了不屑與怒火，“再說，爸，你都老的馬上就要進棺材了，憑什麼讓我離婚？還想把我趕出家門？！”
陸哲見她越吼越不像話，咆哮了一聲，“媽！爺爺不行了！你安靜一點！”
陸夫人看着出氣多近氣少的陸老爺子，這才冷哼一聲，勉強住了嘴。
陸哲看着陸老爺子氣的雙眸外凸，急忙拍着陸老爺子的背，“爺爺，你有話慢慢說，冷靜一點……”
陸老爺子那雙枯洞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陸夫人，“……都……是……你這賤人……害了……陸家……”
陸夫人暴怒，臉色扭曲地說，“我害了陸家？這話你也有臉說出口，你們陸家是我嫁過去以後纔開始發家的，我沒嫁進你們家之前，你們就是一窩窮光蛋，你們都是沾了我的福氣纔有今天！如今想把我一腳踹開，門都沒有！”
陸老爺子氣的直翻白眼，陸哲臉色鐵青，“媽！你先出去吧！”
陸夫人冷冷地哼了一聲，怒氣沖天地走了。
陸老爺子抓着陸哲的手，艱難地開口，“……姜……暖……”
陸哲問，“爺爺，你要見姜暖？”
陸老爺子眼神出現一抹亮光，好似溺水之人，急於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只有她……能救……陸家……”
陸哲沒有聽懂，但他知道陸老爺子要見姜暖，安撫地說，“爺爺，您別急，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陸哲當着陸老爺子的面掏出手機，剝了姜暖的電話。
……
“陸老爺子不行了。”姜暖沒有情緒地說出這句話，又加了一句，“他想見我。”
她抓着厲郗辰的手，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不過我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