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就面臨了被關在那間幽暗房子裏的待遇。

    按照他準備行動之前那位大人莫名逐漸暴虐起來的性格,他本以爲自己會被阿瓦達索命,但是所幸,他只是承受了一個鑽心剜骨咒。

    要說那樣的人會對他有什麼餘情有什麼不忍,他是不信的,就是原來有,對方莫名性格暴虐起來以後,想來也不會存有什麼不忍了。因此那樣手下留情,他想了想大概自己是穿進了一篇三流的狗血替身小說裏了吧

    說起來,那位大人的暴虐來的非常莫名其妙,在一開始被抓住的時候他還以爲對方的暴戾是僞裝的,但後來發現似乎並不是。想想其實他還是挺冤枉的,那一段時間裏剛好那位大人跟他鬼混的比較多,那樣突然的暴君作風有好多人都拿看禍國妖姬的眼神來看他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需要在意的事情,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裏那麼長一段時間,只有自己一個人,精神壓力是非常大的,他待在黑暗裏太久了,以致於時時都要提防自己真的陷入瘋狂,再加上他能見到的人只有那位大人一個,要不是還有一扇窗子,指不定他還真就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

    怎麼說以前行動範圍雖也有被禁錮,可到底還算是有一部分自由的,偶爾還會有那麼幾個人跑到自己面前來給他找點樂趣,要是趕上那位大人心情好,他還能出去放放風,爲自己的計劃進一步添磚加瓦。但現在那個房間看似精緻,對於被鎖住了手腳的他也沒有任何用處,能接觸的也只有偶爾興致上來了的那位大人罷了。

    可還好有那扇窗子,在如此寂靜的黑暗裏,他反倒更加沉靜下來了。

    尼采有一句話說的很好:凡不能毀滅我的,終將使我強大。他沒有陷入瘋狂,也沒有完全依賴上那位根本就不會可靠的大人,所以最後,即便魔杖都被折斷,他還是因此學會了無杖無聲魔法,成功地出來了。

    至於那位大人身居那樣的位置,不對頭的總會有那麼幾個的,按照對方越來越暴戾的程度,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局,比起親手去做些什麼,他更樂意等着看。

    但現在令人感到頭疼的,是他面前這個持槍的人。

    他的魔力已經回來了,即便無法與槍擊正面對決,要幻影移形離開這裏也是可以的,可是這兩個是普通人,而那位女士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丟下對方。

    諾埃爾捏了捏抓着自己的那隻手,垂下了眼眸略微側了側身向女人的方向,輕聲道:“一會兒你看我指示跑。”

    女人睜大了眼睛看向了少年,皺着眉抿了抿脣,對方的眼眸深沉如水,她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傢伙啊。”手持槍械的男人對於突然出現的少年似乎並沒有多少驚訝的情緒,或許是算成了來救援的人,對着諾埃爾,他露出了一個略顯猙獰的笑。

    這個少年身上顯然沒有帶槍。

    諾埃爾歪過了頭,表情沒什麼變化,從女人的記憶中他大致推測出了這個男人的性格,他開口道:“你一點都不驚訝,爲什麼”

    “我早就知道你們會追到這裏了,可你看起來像是英國本地的,美國警察已經這麼沒用了嗎”男人放鬆了一下,有些輕蔑的說:“而且看你也不像是警察莫非現在的警察都已經弱到要請偵探來幫忙抓通緝犯了”

    “我是不是警察,你確認一下證件不就好了”這麼說着,諾埃爾向前走了幾步,男人因爲這一舉動又把手中的槍緊了緊,槍口已經對準了他。

    然而黑髮綠眸的少年並不爲所動,只是以一種極其緩慢的步子向對方逼近,魔咒所改造而成的鞋子在地板上發出清晰的聲音,腳步聲透着一種奇異的壓迫感。他笑了笑,在這樣的時刻顯然非常奇怪,他說:“你在怕我”

    “開什麼玩笑,我會怕你這種幼崽”話是這麼說,男人卻又調整了一下拿槍的手,神色十分嚴肅。

    氣氛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諾埃爾定定看着對方,男人的眼睛裏映出他毫無波瀾的臉,隨着逐步縮短的距離,他感到對方所受的無形壓力會越來越大,很快便會受不得一丁點刺激。

    驀然綻開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有着墨綠眼瞳的少年突然停下了腳步,對面的男人爲這停步受到驚嚇扣上扳機就要射擊。

    此時此刻,女人卻因爲收到信號迅速地跑了出去,男人因爲這突然的行爲下意識地就對着女人逃跑的方向轉過了手槍射擊,被少年趁着對方轉換方向的空檔施加了統統石化的咒語,暫時定住不動了。

    子彈深深地嵌入了門框。

    諾埃爾慢條斯理地走近了石化的男人,步履優雅,調子還是緩慢的,時間一下子過的特別慢,他微笑着取過男人手裏的槍,把玩觀察了一會兒,對準對方的太陽穴就要扣上扳機。

    女人已經不在現場,而這個男人見到了他施展魔法的時候,雖然可以一忘皆空,可他並不想這麼做。

    那位女士他想救,這個男人,他倒是很想他死。

    少年臉上的笑容在這樣的時分顯得有幾分殘忍,暖黃的燈光並不能帶來任何溫馨,純黑的發澤竟也像極了深淵惡魔的顏色,泛紅的眼眶都似是兇狠的模樣,玉白修長的手指和黑色的手槍形成黑白分明的對比。

    比起腕上同樣黑色的銬鏈,手中的槍械顯然更能讓他感到快意。

    被施了魔咒的通緝犯全無任何反抗之力,石化的狀態甚至連驚恐害怕的情緒都表達不出來,全身被定格在面向門口舉槍的動作,表情都還是警戒的。這樣的境地顯而易見是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去阻止少年的殺心了。

    指尖已經扣上扳機,手上的力道正在逐漸加重,他甚至都能想象出來掌心的震動、對方腦袋被子彈貫穿以後濺上自己臉頰的溫熱血液、槍擊的驟然響聲

    他的手開始有些發抖。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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