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醫毒妃 >第864章 噩夢再次降臨
    丫鬟芸香守在榻邊,看着大葉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裏就有點些發慌。

    這二夫人怕是真不行了,平日裏都病得說不出話,可是一聽說三小姐沒了,居然能笑出聲兒來。雖然這聲音也是沙啞得如男子一般,聽起來像鬼,但好歹也比白天還說不出話強。

    只是她並不覺得這是好轉的跡象,反而覺得有點兒像是回光反照,是三小姐的死訊刺激了她的神經,這才短暫性的打起精神。可是這一身死氣是掩不住的,再好的消息也沒辦法抵消她病入膏肓的事實,再好的消息也沒辦法帶走她這一身死氣。

    二夫人時日無多了,芸香知道眼下就是在拖着,拖一時是一時,她都不敢保證大葉氏能看到明天的太陽。眼下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大葉氏能再拖幾日,三小姐的喪事正在操辦,如果這時候再死一個正室主母,兩個人同時離世,文國公府的名氣可就又出大了。

    郭家人說了,白興言還有用,文國公府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眼下絕對不是讓文國公府徹底倒塌的好時機。所以郭家藉着大葉氏的要求,往白家塞了兩個小妾。芸香知道,只要大葉氏這口氣一咽,李氏和邵氏這二人,必然會有一個成爲自己的新主子。

    白燕語死了,大葉氏是高興的,哪怕她知道自己也活不長了,但臨死之前能拉個墊背的,這也是她樂意見到的事情。何況白燕語同白鶴染的關係還那麼親近,白燕語的死對白鶴染來說絕對是一個沉痛的打擊,這怎麼能讓她不痛快呢

    只是大葉氏心裏又再度悽哀起來。

    她開始思考自己這個身子,稱着眼下自己還算清醒,她想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爲何會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就是府門口被白蓁蓁氣了一下,吐了一口血,怎麼可能就病成這樣

    她開始懷疑身邊的人,首當其衝就是芸香。這個丫鬟是自己最信任的,因爲她是從郭家來的,所以她對芸香從來都不設防,任何事情都會讓芸香知道,就是自己重病,也一直都是芸香在身邊侍候着。當然,除了偶爾李氏邵氏會來,也除了偶爾梅果會來。

    大葉氏看着芸香,越看越覺得這個丫頭心思深重,越看越覺得這個丫頭十分的可疑。

    她這個目光看得芸香滲得慌,芸香幾乎都能把大葉氏的心理給猜透了,可她不想爲自己辯解,因爲現在再辯什麼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懷疑又如何不懷疑又如何這個人已經離死不遠,她與其多說一句都是浪費脣舌。只是芸香也在跟大葉氏想着同一個問題:這場病怎麼就這麼重了呢這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又有香味兒透着窗縫門縫鑽了進來,清清淡淡的,會讓人覺得很好聞。

    她知道,這是大少爺又在燒香了。每天兩個時辰的香,大少爺這幾日就沒斷過。說是爲了給夫人祈福,可是自從他燒了這個香,夫人的病不但沒好,反而越來越重了。

    芸香心裏咯噔一聲,眼睛也突然瞪大了去。她好像明白了大葉氏一病不起的原因,可卻不敢往那上去想,畢竟他們可是母子啊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理由能解釋大葉氏的病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大少爺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

    白花顏迷迷糊糊地,睡不踏實。青草給她講的那些個鬼故事排着隊在她夢裏出現,折騰了許久終於沒挺住,一個激靈嚇醒了。

    可是醒來之後卻發現氣氛比睡着的時候還要恐怖,因爲府裏在辦喪事,所有院子都被掛上了白布,她這裏也不例外。白花顏一睜眼睛就看到窗邊上一朵大白花,嚇得她差點兒暈了。

    青草趕緊安慰,再告訴她府裏在給三小姐辦喪事,白花顏一下就來了精神,蹦着高兒就下了地,叫囂着要去看熱鬧,要去看看白燕語死成了什麼慘樣。

    可當她聽說白燕語的屍體並沒有找到,還在雲夢湖裏泡着之後,就再也沒有去看熱鬧的勇氣,連滾帶爬地上了牀榻,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蒙,嘴裏頭不停地念叨着:“不要來找我,千萬不要來找我,這回真不是我害的你,是你自己掉到湖裏去的,不關我的事。”

    青草想,這也就是她知道這位五小姐並沒有出過門,三小姐的死跟她真的沒有半點關係。否則就衝着五小姐這個表現,是個人都得懷疑三小姐是被她給弄死的。

    青草心裏有些難過,三小姐人挺好的,說沒就沒了,而且又沒得這麼詭異。老爺只說辦喪事,卻一句都沒提要查查三小姐爲什麼墜了湖,只知道哭得傷心

    ,卻從來沒想過要去安慰一下在香園哭得幾次暈倒的林姨娘。

    這座文國公府不正常,從老爺那裏起,就不正常了。

    這一夜,整個文國公府除了錦榮院兒之外,哪裏都不平靜。

    李氏被逼着燒了紙,然後急匆匆地回了自己院兒裏,想睡一會兒又睡不下,越想白燕語的事越害怕,便乾脆去了邵氏屋裏,跟邵氏擠着一起睡。

    而白興言依然宿在梧桐園,膽戰心驚,一會兒夢一會兒醒,一刻都不得消停。

    臨睡前福生告訴他,打聽着二小姐的消息了,有人看到二小姐進了城,是跟五殿下一起回來的,好像還受了傷,被五殿下揹着。後面的事沒打聽着,也不知道二小姐去了哪裏。

    白興言心裏就打突突了,跟五皇子一起回京,他們兩個怎麼湊到一起去了白鶴染不是對五皇子深惡痛絕麼兩人不是仇敵麼怎麼還能一個揹着一個回來

    帶着這樣的疑問睡覺,如何能不做惡夢最可怕的是,在這個惡夢裏,他又被人泡了水,就像從前一樣,不知是夢還是醒,總之就是被人拖着出了梧桐園,一直拖到雲夢湖邊,然後再被人拎起腳,大頭朝下就往那個冰窟窿裏頭扎。

    白興言覺得自己都快要死了,雲夢湖的水又冰又黑,像個無底深淵一般可怕,他每次扎進水裏都感覺自己像是進了地獄,萬劫不復。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就在白鶴染找回紅忘之前,他幾乎每晚都經歷着這種可怕的劫難。

    有意識,知道自己是被人拖着走,知道自己是被人扔進水裏。可就是不能掙扎,就是不能反抗,也不能說話,甚至連眼睛就睜不開。半夢半醒,半清楚半糊塗,直到次日醒來,要不是看到一身的水,依然分不清楚是真實經歷還是在做夢。

    本以爲隨着紅忘的迴歸,隨着他向白鶴染坦白,自己是因爲當年李賢妃和五皇子的事被人威脅,這纔不得不將那個孩子溺死,白鶴染已經原諒了他,已經不再這麼折騰他了。

    可是沒想到,這一夜,這種經歷又回來了,又重新經歷了一次,這讓他苦不堪言。

    雲夢湖水特別的冷,徹骨的冷,白興言想起他那個三女兒來,想到那個三女兒此時此刻還不知道在雲夢湖的哪個角落裏泡着,他就感到極度的恐懼。

    可惜,在夢裏,誰能讓他醒來再冷,再怕,也都得受着。直到抓着他腳脖子的人過足了癮,這才重新把他拖起,從雲夢湖拖回梧桐園,再扔回到牀榻上。

    白興言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再醒來時,天還沒亮,他掙扎着坐起來,這才發現全身都疼。原本身上就有被那幾個奴才打出來的傷,這會兒就覺得原本的傷更疼了,

    剛剛那個噩夢又記了起來,他被人拖到雲夢湖,他被人沉到湖裏,再拎起來,他被人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摸了摸牀榻,全是溼的,他的心當時就涼了。

    完了,這是又着了道兒了,白鶴染這哪是不回來,她分明早就回來了,只是一直沒露面兒,一直在暗裏憋着發大招兒呢好麼,大招兒還是個老招,是個讓他永遠都忘不掉的老招。

    白興言害怕啊,他經歷過那種拼命想要醒來卻怎麼都醒不過來的絕望,也經歷過那種不知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的恐懼。他不想再來一次,如果他早想到還有這麼一出,他說什麼也不會把白燕語推到湖裏淹死,哪怕親手掐死再挖個坑給埋了呢,也不會選擇這個死法啊

    白興言後悔啊,殺錯了,殺的方式錯了,他怎麼能把這茬兒給忘了呢

    這下完蛋了,白鶴染那個邪性的丫頭又給他來這一招兒,這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他該不會從此天天夜裏被泡水,一泡泡到死吧紅忘的事才解決完半年,他才睡了半年消停覺,難道這就要因爲白燕語的死,歷史又要重演了

    “福生福生”他扯開嗓子就喊,“福生,福來”

    門外頭,福生福來一齊跑了進來。打從出了這個事兒,倆人基本就沒睡過覺,一閉上眼睛就看着白燕語,要不就是立春。再加上白興言這頭也不踏實,倆人乾脆就不睡了,就守在白興言房門外頭,還能落個忠心護主的名聲。

    見二人都進來了,白興言這才鬆了口氣,衝他們招招手:“過來,本國公有件事情要你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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