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靳如問。
“應該只是外傷,”景月把小眉扶起來,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給她的傷口上藥,“夫人可以掐阿槿的人中叫醒她。”
“好。”靳如心裏仍是後怕,忍着腿顫走到黃槿身邊,先是叫了幾聲不見她醒來,然後才伸手掐她的人中。
黃槿迷糊的睜開眼,看到靳如後一下子坐起來,連聲問道:“夫人您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靳如心裏一暖,之前的驚怕徹底放下來,連忙道:“我沒事。”
“是奴婢沒用,沒有保護好夫人,讓夫人受驚了”黃槿忍着眼淚說,實在沒臉哭。
“他一個男子,力氣大又背後偷襲的,咱們三個哪能打的過他。”靳如安慰道。
“夫人沒事,奴婢就放心了。”哪能讓夫人安慰她呢黃槿站起來後,扶着靳如走到還未清醒的小眉身邊。
景月抱起小眉說:“先找間廂房,然後讓廟裏懂醫的僧人給小眉看一下。”
一行人走到內院,讓一個和尚給找了間廂房,安置好小眉後,找了一個和尚過來給小眉檢查,和尚說並無大礙,只等小眉自己醒來就可。
景月自責不已,是她沒用上了陸湘的當,還以爲陸湘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子,誰知居然會和蕭軒會勾結在一起,做這種齷齪事若不是夫人聰明冷靜,只怕
靳如看到景月一臉自責的樣子,讓黃槿出去打熱水,然後說:“景月,你不必自責,剛剛那位大師不是說了嗎小眉沒事,你也不要告訴將軍。”
她不想景月受罰。
“夫人,對不起,”景月咬着嘴脣說,“是我大意,上了陸家小姐的當,回去後,我一定讓將軍狠狠的懲戒我。”
“什麼”靳如疑惑,又關陸湘什麼事。
景月把自己的猜測向她說了,應該是陸湘先裝着受了傷,讓景月送她回去,如果是別人景月肯定不管,但陸湘當年對王夙夜有恩,她不能不坐視不理,還好靳如沒事,不然她死一百次也挽救不了什麼。
靳如聽後,微微沉默便說:“今日的事你還是不要跟將軍說,我不希望你受罰。”
她想起那次她生病,王夙夜把所有怠慢她的人打了一頓板子,還杖斃了紅露。
景月卻說:“我是將軍的手下,不能欺騙隱瞞將軍。”
靳如張了張嘴,看着景月認真的臉再也說不出勸的話,過了一會兒又說:“那,把陸湘的事隱去吧只說她受了傷。”
“啊爲什麼”景月不懂她爲何要保護陸湘。
靳如沒想着要保護陸湘,只是不想讓王夙夜心中當年的那些感動有所玷污,王夙夜一定覺得陸湘是個很善良的少女。
景月聽罷,古怪的瞅着靳如,遲疑着問:“您不擔心”
“擔心什麼”
“唔”她猶猶豫豫的,實在不好說的直白,“擔心那些傳聞。”
靳如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擔心。”
“爲什麼”
“因爲將軍不喜歡她。”靳如肯定的說。
“這麼肯定”
靳如點頭:“之前聽了那些傳聞,我也以爲是呢但是後來發覺並不是。”
“爲什麼”
景月心跳了一下,有些緊張的說:“是啊,將軍對夫人很好。”
“是比之前好很多。”靳如笑了。
景月忽然覺得自己的問題簡直白癡混賬,眼前這個纔是自家夫人,自己卻問了那樣蠢的問題,幸好她家夫人沒有計較。
小眉醒來時已經是午時過半,看到她醒來,大家都鬆了口氣,看到靳如平安無事,她立刻顧不得疼下了牀仔細的檢查靳如。
靳如被她拉着轉了一圈,只擔心她再頭疼了,連忙讓她坐下。
一行人到了廟門口,景陽看到小眉頭上的傷時皺了眉,問景月出了什麼事,景月搖搖頭示意回去再說。
到了城裏,靳如又帶着小眉去看了大夫,再次確定無事後才放下了心。
回如雅院前,靳如看着景月欲言又止的,早知道會發生這些事她就不出去了。
青閣裏,王夙夜看着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一向冷淡的聲音更加冰冷:“我不是交代了嗎不準離開夫人半步。”
景月的頭更低:“是屬下疏忽,還請將軍責罰。”
景陽卻疑惑的看了景月一眼,道:“回將軍,當時屬下在寺廟外,看到陸小姐從廟裏出來上了馬車,並沒有受傷的樣子。”
景月暗皺了眉,她忘了與景陽說陸湘的事兒了
“怎麼回事”王夙夜問她。
景月抿了抿嘴,只好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連靳如讓她隱瞞的原因都說了出來。
王夙夜的眸子暗沉,許久纔開了口,聲音說不的陰寒:“去把蕭軒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敲斷,然後再打斷四肢,廢了他。”
“是。”景陽景月應道。
“至於你們兩個,”王夙夜頓了頓,“這次先記着,若再有犯錯,一併算上。”
他這話一出,景月就知道他是顧念着靳如了,因爲靳如不想他們受罰,心裏暗暗驚訝靳如對將軍的影響。
“多謝將軍寬恕,屬下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景月堅定道。
“陸氏將軍要如何處置”景陽問。
頓了一會兒,王夙夜才說:“陸勳身爲陛下的老師,將來有作用。”
陸勳很寶貝這個女兒,若是陸湘出了什麼事,恐怕身體一向不好的陸勳承受不住,但也不能放過。不是很想嫁人嗎那就送她一個好夫君。
“陸勳與梁家正在議親,讓這事兒黃了,讓周礎去提親。”他說。
周礎是齊國公的獨子,京城有名的浪蕩子,曾傳言他跟自己的庶母有染,連堂妹都調戲過,總之聲名狼藉。這樣的人去提親,只會污了自己閨女的名聲,想要再嫁給別人着實難。
王夙夜揮手讓他們下去,自己在屋裏又呆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把心裏的那股陰戾驚亂壓了下去,才往如雅院走去。
靳如正擔心着景月,黃鸝忽然進來說王夙夜過來了,她慌忙起身去迎接。
只見王夙夜一身深色紫衣,銀色的螭龍繡紋,腰配銀邊玉帶,沉穩冷峻,清貴雅緻。
“將軍過來了啊小黃鸝,趕緊去沏茶。”靳如說着,狀似不經意的往王夙夜臉瞅,想看看他的表情,卻發現除一片清冷之外,什麼都沒有,倒是被他輕瞥過來的一眼給弄得心裏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