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夙夜拉着她坐下,給她倒了茶:“先緩緩神。”
一杯溫茶落肚,果然舒服了許多。靳如放下杯子,說:“今天將軍沒有別的事嗎”
“沒有,”王夙夜擡眼看她,“你希望我有事嗎”顯然記起了上次靳如趕他走的話。
“不是啊”靳如卻不記得了,聽他說沒事就更加高興了,她也希望這一天他都在她身邊。
王夙夜搖搖頭,又忍不住擡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今天風勢不錯,風箏應該能飛的很高。”
靳如吃了幾塊糕點後,就見景月拿着一隻大大的蝴蝶風箏過來。
王夙夜拿出手套,拉過靳如的手仔細的給她戴上。
“這是做什麼”她問。
“這風箏有些大,飛的太急,線會割傷手,”王夙夜解釋道,“你和景月去玩吧”
嗯他這麼細心的對她,讓她有些不適應,但還是很開心。她也沒想過王夙夜會和她一起放風箏,起來就和景月往空曠的地方走去。
“這是將軍送給夫人的生日禮物。”景月把風箏遞給她,揶揄的說。
靳如接過只看了一眼,就先遞給了小眉,又以爲景月說的是出來郊遊的事,便小聲的說:“我挺開心的。”她對生日這天也期待了很久呢
景月覺得她的反應不對,便湊到她耳邊說:“這風箏的圖案是將軍親手畫的哦~”
她這麼一說,靳如就立刻把風箏從小眉手裏拿過來,仔細的端詳着,蝴蝶整體是藍色的,上頭的翅尖一點白色,翅膀中間的一部分是由深到淺的粉色,翅尾是深藍色的,別說有多好看了,比外面賣的要鮮豔多了。
居然是他親手畫的她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實在想不出來畫這個的時候他是什麼表情呢也是冷着一張臉嗎他只會畫畫嗎
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小心愛護的動作,景月心裏嘖了一聲,看吧一說是將軍畫的,態度立馬就不一樣了,只差抱住了,剛剛還不屑一顧的樣子呢
“真的是他畫的”靳如從蝴蝶翅膀後露出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睛。
“當然”景月好笑,“我怎麼敢拿這個胡說八道呢”
靳如又往王夙夜那邊看了看,他正在泡茶,眼珠轉了轉,心突然加快速度跳起來,說:“你們等一下。”然後就跑回了樹下。
王夙夜看着她跑回來,清雅的身影就像她手中拿着的那隻風箏一樣輕盈:“怎麼了”
靳如拿着風箏,眼睛看向別處,提議道:“一起放”
王夙夜滯住,狹長的眼睛愕然的看着她,她的臉頰上一抹淺紅,風吹過,吹散了她的一縷鬢髮,白色的裙子跟着風飄揚,雖然不太想但卻不由自主的點頭同意了。
不遠處的小眉和景月疑惑的看着王夙夜站了起來,接過靳如手中的風箏,和她一到走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同時閃過一絲驚恐,該不會
王夙夜已經拿好了風箏,冷冽的眸子哂了景月等人一眼,所有人一個激靈,集體背過了身不去看他們。
王夙夜這才舉起了風箏,哎
看着他不自在的動作,靳如忍不住笑了,在他皺眉之前趕緊止住,然後拉起線逆着風往前跑去。
等風箏飛穩後,靳如看向他,他站在原地,疏朗出塵,衣袂輕飄,也微微仰着頭看飛高的風箏,下巴和脖頸連成一道優雅深刻的線條。她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沒想到心裏會有這樣異樣的滿足感。
少女驚呼一聲,擡眼生氣的瞪過去,秀氣的眉毛緊蹙着:“又是你”
身着淺藍色圓領衫的俊朗男子站在門口,並不覺得自己冒犯了人家,也不覺得自己態度惡劣,只道:“給我抓幾副補藥。”
少女不理他,面上猶帶惱怒的收拾被他打亂的藥。
男子見她不搭理自己,皺眉道:“錢都給你了,趕快給我抓藥”
少女爲了錢,忍了忍,但還是沒好氣的說:“你都沒有說是什麼情況,我怎麼給你抓藥”
“受了傷,失了血。”男子道。
少女閉了閉眼,忍住要罵他的衝動,語氣極衝的問道:“多重的傷是被捅穿了胸,還是被砍斷了腿流了多少血是一盆還是一池”
男子也生氣了,一拍桌子道:“你少烏鴉嘴他只是被砍傷了胳膊,再加上趕路疲倦罷了少給我咒他”
“外敷的藥要嗎”
“不要,上次承蒙姑娘黑心給我開了那麼多,夠用。”他嘲諷道。
少女翻了白眼,不接他的話,另拿出了紙鋪開,也不開藥方,拿起小稱就給他抓起藥來。
男子的眼睛裏露出一絲笑意,看着她忙上忙下的抓藥,時而蹙起彎眉,時而唸叨着什麼,不過一刻鐘就抓好了六副藥。
“每日一劑,早晚各一次。”少女把包好的藥丟到他面前,就又做起先前的事了。
男子看她認真的模樣,也沒有說什麼,拿起藥輕步走了出去。
少女在他出門的那一刻擡起了頭看他,撇撇嘴,這個人可真討厭。
男子出了藥鋪,在街上走着也不急着回去,街上有不少身着異族服飾的人在交易買賣。這是榮城,大周邊境最繁華的城市,番邦進入大周的要塞城市。
十年前關外的各部落還頻頻來犯,戰爭不斷,令人頭疼不已,後來大周與之達成共識,開市互惠,邊境這才得以安穩。
轉眼他來這裏,也有四年了,與韓尉也僵持了有四年。回到府裏,把藥給了下人去煎,走進屋裏就看到受了傷的人正在穿衣服,他“嘖”了一聲,道:“景風,你幹嘛呢快躺下多睡一會兒。”
景風被他推着坐到了牀上:“我沒事,小傷而已,趙大人還是想一想怎麼試探韓尉重要。”
說到這個,趙子轍就睇了他一眼,一臉不滿的說:“既然都讓你過來了,爲什麼不把辦法也帶過來還要我自己想。”
“將軍說您會有辦法的。”景風道。
趙子轍就翻了個大白眼:“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就一個簡單粗暴的人。”讓他想辦法他會直接一把火燒了定遠侯府了事的。
“韓尉對那個人真的很看重”景風問。
趙子轍坐下,摸着下巴說:“相當重視的樣子,自從這個少年來之後,韓尉的府邸防衛的就更加嚴密了,偶爾那少年出行,都有六個護衛保護,若是韓尉出去辦事幾天,就會禁止他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