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立時一片驚呼聲:“有人落水了”“快來救人啊”
“怎麼了”靳如在樓上聽到下面的動靜,往外看去,只見一個人在水裏撲騰着,然後有一個男子跳進了水裏游到她身邊,費力的抱着掙扎不斷的人往岸邊游去。
等人救上了岸,靳如纔看到是個女子,但離得遠看不清長相,那救人的男子就好辨認了,一身大紅的衣裳,綴了不少珠寶玉石,在太陽下熠熠發光。
“這這女子得嫁給齊國公的公子了吧”靳如說。
景月笑了一下,問道:“夫人,您想想,這公子叫什麼”
她知道他叫周礎啊靳如思索了一會兒纔想起來,周礎就是向陸湘提婚的人,難不成
“那落水的女子是陸湘”靳如訝異,那這個就不是巧合了吧
管他是不是巧合都無所謂,反正大庭廣衆下的這一鬧,陸湘就不得不嫁了。
渾身溼透的陸湘被人拉上岸,吐出了幾口水後,就忍不住大哭起來,原來都是安排好的,王夙夜他居然這樣對她
這下所有人都尷尬了,大家都是聰明人,知道這可能是安排好的,逼陸湘就範,再看向周礎時眼中就一片不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娶人家。
因着是夏天,衣裳穿的本就很薄,溼衣緊貼着少女的身體,玲瓏的身段幾乎可以說是一覽無餘,有不少男子都撇開了眼睛非禮勿視,但也有人睜着一雙貪婪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掃視。
周礎對身邊的小廝說:“阿鵬,把衣服脫下來。”
阿鵬立刻脫下了外衣,周礎遞給了陸湘:“喏~穿上。”
陸湘的身體一僵,哭聲停住,她從心裏厭惡他,卻又不得不拿過他的衣裳蓋住自己。
何夫人聽到消息已經跑了過來,看到坐在地上渾身溼透、還穿着男人衣裳的陸湘時,呼吸一滯,差點背過去,還好丫鬟扶住了她。
“湘湘”她叫道,聲音裏也含了哭腔。
陸湘咬了牙,卻連姑母也恨上了,都怪她今天偏讓出來的
“把馬車叫過來。”何夫人顫聲道,眼淚落了下來。
等馬車過來後,丫鬟扶着陸湘上了車,周礎這才說:“明日晚輩再登門拜訪。”
何夫人回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上車走了。
人走了,看熱鬧的人羣也散開了,哪還有心情拋魚食今年的端午過得太熱鬧了,茶餘飯後有的聊了。
靳如微微搖頭,到現在她再不明白那就真是笨了,誰不知道王夙夜與陸湘的關係,周礎敢這麼做,一定有王夙夜的授意,難怪那天他說,端午的時候有熱鬧看呢這麼說,他和陸湘之間真沒有什麼了
身後的門被打開,王夙夜走進來,帶着一股淡淡的酒氣。
“將軍喝酒了”靳如走過去問道。
王夙夜點頭:“回去吧該用午膳了。”
“好。”靳如沒有問陸湘的事,也沒必要問了。
王夙夜原本打算的是,射粉團後,讓鄭馨拉着陸湘去河邊丟角黍,趁人多把陸湘推進河裏讓周礎去救,誰知周礎自作主張的送東西給陸湘,多生事端差點壞事。
回到府裏,午膳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一壺雄黃酒,以前項氏都管着靳如不讓她喝,現在沒人管,看到王夙夜喝了一杯後,她伸手去拿酒壺想給自己倒一杯嚐嚐。
靳如卻拿了過來,撅了噘嘴道:“端午節要喝雄黃酒的,不然不吉利。”
她那一杯醉的模樣他又不是沒見過,遂從她手中拿過酒壺:“不準。”
“我只喝一杯,”靳如睜圓眼睛看着他,小聲的說,“醉了的話睡一覺就好了。”
王夙夜不爲所動,睇了她一眼,仍是兩個字:“不準,”給她拿了切成小塊的角黍,“喫這個,就吉利了。”
靳如想瞪他,又沒膽子,只得接過角黍小口的喫着。
午飯過後,他們留在主屋午休,其實靳如和王夙夜並沒有經常睡在一張牀上,上次也還是王夙夜生日那次,不過兩人見面的次數變多了。
靳如躺在牀上看着帳頂發呆,總想起那天早上他的吻,以及她的乳名,臉又發起燙來,還好之後他沒再叫過她的乳名,畢竟好多年沒有人叫過了,她聽了也不習慣,總是一下子就渾身不自在。但他也沒有再對她有親近的舉動了,靳如也說不上是失落還是什麼的,心裏有些悶悶的。
王夙夜從淨室裏出來,洗過澡後身上已經沒了酒氣,看到靳如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腳步頓了一下,剛剛被涼水衝過的身體又有些意動。
他沒有過多的碰觸靳如,也不和靳如一起入睡,因爲近在咫尺卻不能有動作,着實是一件考驗人自控力的事。
他走到牀邊躺下,靳如身上沾上的艾草香就吸入鼻中,淡而麻,扭過頭就看到她正睜着一雙眼睛看着他,清澈明淨。
“怎麼了”他問。
靳如搖頭:“沒事,”頓了一下,小聲的說了句,“就是想看看你。”
王夙夜心裏一動,側過了身子,漆黑的眸子靜靜的看着她,只把靳如看的臉紅的垂下了眼睛。
他伸出手,有些粗糙的指腹撫摸着她的臉,輕而仔細,讓靳如的腳趾頭都驀地縮緊,心裏升起一股從來都沒有過的異樣感覺。
看着她的臉越來越紅,手指下的臉蛋溫度都上升了,王夙夜終於拿開了手。
靳如繃住的神經放鬆,輕吐出一口氣。
“靳如。”王夙夜忽然叫了她的名。
“嗯”她詫異,怎麼叫她的名了
王夙夜卻忽然伸臂將她抱進了懷裏,男子的氣息立刻包圍了她。
靳如呆住,眼神懵懵的,腦中一片空白。許久,她纔回神,心跳如雷,也不知道是天太熱了,還是因爲自己緊張,感覺身上有些黏膩。鼻尖清楚的嗅到他的氣息,視線觸及處,是他起伏着的胸膛,他的懷抱,如竹清雋,如鐵堅硬。
懷中的人嬌小柔軟,臉埋在他的胸膛裏不敢擡起來看他,也不敢動一下,保持着一個姿勢。
王夙夜的臂彎收了收,把她抱的更緊,閉着眼睛聞了聞她的髮香,她用的應該是桂花香的髮油,又因爲沾了艾葉,氣味甜而麻。
“睡吧”他在她頭頂,低聲說。
靳如一時有點發不出聲,便點點頭,因爲離得近,她的額頭是蹭着他的胸膛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