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竹馬壓青梅 >第五十章
    回京城的速度仍舊不快,王夙夜因她身體不適,擔心趕路太快會加重病情,便慢悠悠的走着。

    靳如因爲吃藥的緣故,每天都犯困,大夏天的着涼,好的太慢,一開始是打噴嚏,之後是流鼻涕,別說在王夙夜面前丟盡了臉,便鬧着不要跟他坐一輛車,他不同意,然後就不怕被染病的抱過她,讓她在他懷裏睡覺。如此第四天才回到了京城,比去的時候還多用了一天的時間。

    如雅院早已經收到了消息,也知道靳如生了病,便沒有準備降暑的冰塊,連那張玉片編成的涼蓆都撤了。

    可是她雖然還有點咳嗽,但依舊很熱呀她對王夙夜說:“這晚上我會熱醒的。”

    王夙夜毫不退讓:“等你的病徹底好了,自然隨你。”

    靳如沒有辦法,只能讓自己少動。

    晚上一起用了飯,王夙夜沒有留宿在這裏,其實這幾天在路上安置時,除了頭一夜他們是睡在一塊的,之後都是分開睡的。

    靳如本想讓他留下,又擔心自己的病染給他,便沒有阻止他走,只能等自己的病好了,再讓他留下來。

    榮城裏,趙子轍不止一次派人在韓尉的府邸附近尋找,卻都沒有再遇見那夜碰到的那個人,而韓府裏之前說的那個被嚴密守護着的少年,他見過一次,雖然氣度不凡儀表堂堂,一雙丹鳳眼甚至與先帝有幾分相似,但他一點也不認爲那少年就是李適白,直覺這少年是爲了李適白的到來做幌子。

    熙和帝登基至今已有三年多,期間沒有一點李適白的消息,可見他是個很謹慎的人,沒有一開始就選擇相信韓尉,而是在暗裏觀察,現在纔有了消息。

    趙子轍站在校場裏,看着士兵們操練,這裏現在雖然安穩,但仍不可鬆懈,羯族部落衆多,隨時會有哪個部落起兵侵犯。

    他正看着士兵們演練,忽然見韓尉過來了,身邊還跟着兩個人,一個是韓尉的親信張居明,另一個沒有見過,看衣着打扮大概有二十七八,氣質溫雅清潤,只是等他們走近了,他看清了那個人後身體驀然一震,隨後又趕緊掩飾住表情。

    腦子裏快速的思索了一圈,心下冷笑,雖然粘了鬍子,眉目間也扮大了年紀,但正是這樣,才說明有問題好啊若不是那夜恰巧碰到,他真的不敢相信,韓尉會這麼光明正大的把李適白帶在身邊那個韓府裏的少年果然是個幌子

    “監軍最近怎麼有空來校場了”韓尉走過來問道。

    趙子轍笑了一下:“大熱天的,怕有人偷懶,就過來了,”然後眼睛看向他身邊的人,問,“這位是”

    “這位是韓某的門客,靳安,”韓尉大大方方的介紹道,“靳安,這位是趙監軍。”

    靳安微微頷首,沙啞的聲音道:“久聞監軍大名,今次得以見到,實乃幸事。”

    趙子轍看了他一眼就打了個哈欠,狀似隨意的問道:“靳先生是哪裏人”

    “鄉野小地,說出來只怕監軍也沒聽過。”他客氣的回道。

    “是嘛~”趙子轍也沒有多問,只對韓尉道,“我還有事,就告辭了。”

    擦身而過,靳安轉身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清瘦頎長,又透着一股傲氣,如果不說的話,誰會相信這樣的一個人會是太監就像他見到王夙夜時,也久久不能和太監聯繫在一起,那樣氣質清雋的人卻是太監,令人只嘆可惜,而靳如就是嫁給了那樣的太監。

    腦海中不禁回憶起去京城時見到王夙夜的樣子,正月十五的夜裏,那個男子英俊挺拔,脊背寬厚,面上冷淡,有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可是當他看向自己的妻子時,眼神中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溫柔謹慎,生怕她有丁點的不適。

    這樣的小心是謝均安沒有想到的,他以爲是見不到靳如的,誰知剛到京城就見到了,見到她對王夙夜輕輕淺淺的笑着,見到王夙夜對她呵護關心,與他想象中的大爲不同,他以爲靳如過的不會好。

    “靳安”韓尉叫了他一聲。

    靳安回過頭,問道:“聽說他是四年前到的榮城,爲何能這麼快的從侯爺手中分得兵權”

    韓尉往趙子轍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說來也是運數吧當年陛下繼位,羯族的一個部落趁我朝朝局不穩便來侵犯,我不慎受了傷,是他帶兵出城擊退了對方,隨後趁機分走了一部分兵權。”

    靳安想起往事,道:“只怕這與當年的趙家影響力也有關,不然他以宦官的身份帶兵,又有多少人會服他呢”

    韓尉點頭,嘆道:“趙家是可惜了。”

    興嶺趙家,從趙子轍祖父那一輩就開始戍守北疆,然而二十一年前,有人誣陷趙子轍父親貪污軍餉,昭宗聽信讒言,殺了趙父,而趙家其餘人,念其先輩功德,流放的流放,沒入奴籍的成了奴才。於是六歲的趙子轍就進了宮成了太監,直到昭宗駕崩,先帝繼位爲其平反,尋回了被流放、沒入奴籍的趙家人好生待遇,然而對於趙子轍卻無論做什麼都彌補不了。

    先帝愧疚,便將趙子轍帶在了身邊,親自教他讀書習字,還派了人教他學武,可受身份所限,他做不了文臣,也做不了武將,直到先帝病重那一年,王夙夜趁機遊說先帝,讓病重的先帝對趙子轍更加愧疚憐惜,終於同意讓趙子轍到榮城做監軍,守衛邊疆。

    “對了,想必你也知道王夙夜娶妻的事吧”韓尉忽然問。

    靳安的眼神微閃,點頭道:“整個大周誰不知道呢”

    韓尉嘴角一抹嘲笑:“太監娶妻簡直是糟蹋人家的閨女,不過聽說他對靳氏很好,也不知道是真的好,還是虛情假意,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靳安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只問:“侯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韓尉道:“我已經派人去嶺南,希望能取得和高添的合作,這樣勝算更多一些。”

    嶺南的高添最近心很慌,自從葉氏逃跑之後,他就倍感捉急,唐國公固然現在閒賦在家,可是神策軍前統領的榮耀還是在的,早些年他娶葉氏的時候,唐國公還跟他比試了一番,他輸了。

    粗糙的大手摸索着下巴,鬍子渣有點扎手,哎~真是愁的他都瘦了,想他也是命不好,原配韓氏嫁給他沒兩年就病逝了,韓尉在妹妹入葬後的一個月,從榮城趕來揍了他一頓,把他左邊的大牙都打掉了一顆,現在想想還是疼的。而唐國公和韓尉一樣也是個極疼妹妹的,不然就不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妹妹給接走了。孃的~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右臉,希望唐國公不要找來。

    他正在思索着,外面有人來報說,王夙夜的人求見,一聽王夙夜這三個字,他的臉立刻板了下來,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太監,所以他選擇了站在蕭劍澤這邊,不是因爲蕭劍澤有多聰明,而是讓他對太監俯首低頭的,想想就可恨至極再說韓尉,要擁立二皇子簡直是難上加難,而且他也記恨那一牙之痛,所以也不做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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