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和我商量過啊我不知道,是真的麼”伍月覺得還是問清楚的好。

    “是真的啊,老頭親口說的,你明天問他不就知道了。”周梅覺得還不夠,繼續添火道:“他沒和你說也正常啊,我們這裏人都看不起外地人,他不當你是一回事唄。前幾天我還聽他和人說:我那個小媳婦長得又矮又小又不好看,就我家林液傻纔會看上她,除了林液會要她還有哪個要。”後面那話學得尖酸刻薄。

    周梅有一米七,塊頭大,樣子也過得去,伍月和她一對比,伍月就像個未發育完全的小孩。

    伍月也來氣了,越想林爸的話越是不爽,一下坐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說:“我長得不好怎麼啦,我又不是沒人要,他林液有本事就別要我,別娶我啊”

    伍月這人不會像別人那樣有事就大吼大叫,卻會一直的慪氣。興許她和林液後來發生那般多的事,都因爲伍月一直愛慪氣。

    周梅見狀趕緊變緊張伍月般說:“哎喲,莫管那個老頭子喲,自己懷孕了,莫爲那種人氣,不值得。”

    這一晚伍月是無論如何也睡不好,想着那個面上慈詳和藹,又一人含辛茹苦帶大兩個孩子的老人。周梅不告訴她那些的話,她會一直覺得老人很可憐,總想多孝順下老人的。只是沒料老人在背後這樣說她,還瞧不起她沒孃家人在身邊,擺婚酒都沒跟她商量。

    第二天,見着老人,本該看着慈眉目善的,此時伍月卻覺得很是厭惡。

    喫飯時,伍月細聲細氣的問林爸:“那個,是在年底喫年飯時擺婚酒嗎”

    林爸正要挾菜的手一滯,擡頭看着伍月笑着說:“嗯,打算在臘月二十八那天,把家裏比較親的叔叔姑姑叫來喫頓飯。”

    伍月臉一沉,原來是真的,又問:“林液知道的嗎”

    “他過年回就行了,那些事都不用你們操心,爸爸來搞就行了。”老人以爲伍月是怕麻煩,說得很是輕巧。

    “我不想辦什麼酒席行嗎”伍月脫口而出,她不需要一個寒酸的婚禮,要麼不辦,要麼大辦特辦,嫂子不也這樣說,這樣寒酸的婚禮不辦也罷。

    “爲什麼”老人很詫異,不明白伍月爲什麼不辦酒席。

    “不爲什麼,就是不想。”伍月從小便被伍爸寵慣的,有點任性,自尊心好強,要不也不會不管不顧親朋好友的勸說,跟着林液來到千里迢迢的w市。

    老人也有點怒了,認爲伍月不識好夙,把筷子用力的往桌上一放,大聲的道:“不擺也行,得給我個理由。”

    見老人態度很不好,伍月心裏頭不爽了,聲音也跟着高了起來:“沒有理由,我就是不想。”結婚本來就是兩人的事,她不願意誰還能逼她了。

    “沒理由便我說了算,我這個做爸的還不能說事了且我都告訴別人那天就擺酒了,你說不就不啊。”林爸拍着臺,吼叫着。

    “我爸媽都從來沒逼過我什麼,我要來他們也讓我來了。你憑什麼在這對我吼罵。”被人這般的罵着,伍月委屈得眼淚直掉,就是伍爸都沒大聲責罵過她。

    周梅看着二人對罵了起來,才慢慢的當着和事佬:“都少說點,老頭子,你莫大聲的對個小女孩吼。伍月你也不哭,不用理他,人老了脾氣就拐,體諒點。”

    吵着的人哪聽得進去這些。

    林爸這次站了起來,氣得雙手揮舞着,指着伍月說:“我不能在這跟你吼了,這是我家,我做主,你要不想聽就給我滾,滾出我林家去,莫跟着我兒子。”

    聽到老人叫她滾,伍月哭得更狠了,心裏憋鬱得無處發泄,也回吼着:“走就走,你以爲我想呆這裏啊,叫你兒子以後都不要讓我進這裏,求我也不會再進來。”

    伍月邊哭着邊回房找手機給林液打電話,哭得極度傷心的人,突然肚子好痛,蹲了下來,冷汗直冒。

    跟着進來的周梅見狀忙走過去,緊張的說:“怎麼啦,怎麼啦”

    “我肚子好痛好痛”伍月喫力的回着:“嫂子帶我去醫院,我痛得不行啦。”

    林液接到電話便急急趕來醫院,俊俏的臉上滿是着急之色,上班的路離醫院有點遠,所以就打電話周梅把情況都瞭解了一遍。

    才幾天沒見,爲什麼就發生這樣的事

    那天伍月還一臉笑盈盈摟着他對他說:“林液,放心去上班吧,我會幫你孝順你老爸的,也會喫好多好多不讓你家寶寶餓着的。”

    推開病房的門,周梅坐在旁邊照看着,那瘦小的人兒正蜷縮在牀上閉着眼,不知是睡了還是不想說話。

    “嫂子,月月睡着了嗎”林液走進來輕聲問着,眼神還停留在牀上的人兒那,心狠狠的抽痛着,是他沒照顧好她。

    “嗯,老頭子回去了,既然你來了我也回去休息下。”折騰了一下午,有點累,周梅跟林液交待着:“一會醫生還會來跟你詳細說說情況的,好生的照顧着,夜裏多注意點。”

    周梅一走,林液坐到牀邊,寵溺的撫着伍月蒼白的臉,柔聲道:“月月,對不起,跟着我讓你受苦了。”他知道她怎會睡得着呢。

    伍月睜開有點空洞的眼睛,淚早已哭幹,她開始對林液有點怨有點恨,是他讓她留在他家的。

    又想起媽媽說:“嫁給他不好,不要怨媽媽。”這般快便應驗了,她連個哭訴的人都沒有,是她自已選的路,不能告訴家人她的不好

    林液摟過她的肩膀,心痛地說:“月月,別難過,等以後養好身體我們還會再有寶寶的,實在懷不上我們可以做試管的,不想做試管,沒有寶寶,你還有我呢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卻是越說越急越亂。

    伍月又想起醫生說的話:“你身體本就弱,這小產了,怕以後很難再懷上。另外,你平常都喫的什麼孕婦是不能喫大寒大熱的東西的,喫多了就容易流產。”

    “你嫂爲什麼總給我喫西瓜之類寒涼的東西爲什麼讓我喫仁這樣的甜湯爲什麼給我做的湯都放桂皮,辣椒,花椒之類的”她怎麼這麼傻,連這些常識都不懂。

    她開始覺得這世上壞人也挺多的。

    林液摟着她的手緊了緊,都是他的錯,是他把他的寶貝丟家裏受罪了,是他沒保護好她。

    “伍月,伍月,想什麼呢”伍美雲搖了搖伍月,瞧着她痛苦的表情:“你又沒喫,我喫那麼多了都不怕。”

    伍月回過神來,說:“沒想什麼。”

    伍月覺得能說出來的,未必是太在意的,存在心裏的纔是欲罷不能,揮之不去的。上世那種恨,怕早已植根在伍月的心底裏,也許再也不會說出來了。

    又瞧着手上的紅果子,說:“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有毒啊”又笑了笑嚇唬伍美雲:“你知道嗎那些遊魂一般都附在山上的野果裏的,人吃了就有事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摘東西喫。”

    伍美雲把果子一丟,跳着走了。

    “哈哈,膽小鬼”伍月在後面還不忘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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