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年了,都說時間是治療傷口的良藥,過去那麼久,再大的仇也該淡忘了。”陳南望着窗外,長長的嘆了口氣:“希望這次和你見面,不會見血。”
說完,陳南的身影陡然一逝,在一輪滿月之下,身影猶如狸貓般,在衆多建築物的樓頂輕鬆跳躍。
屋內,原本熄滅的燈光又重新被人點亮,林雨嵐推開窗,呆呆的看着那道逐漸遠去的身影。
“你啊”女人嘆氣,咬着脣輕聲說:“在你的身上,到底還藏着多少不能說的祕密呢”
京東,中野區。
京東23區中,人口密度最高的底層住宅區域,一棟大都會風格的高樓鶴立雞羣。
寂靜的夜,一輛黑色雷克薩斯殺到樓下,太谷村走下車,乘坐專屬電梯,直上最頂樓的56層。
雖然已是深夜,但狹長的走廊內,往來的人卻不少。
見到太谷村邁出電梯,人們紛紛彎腰,恭敬的喊道:“大家長,您回來了。”
太谷村神色冷峻的微微點頭,那抹上位者的氣質,和在陳南面前那副狗腿子樣,簡直判若兩人。
穿過走道,打開盡頭一扇浮雕木門,太谷村負手走了進去。
門後是一間會議室,長方桌邊,坐滿了人,十數雙眼睛立馬匯聚到太谷村的身上。
“相信在座的諸位也已經聽說了,西瓜太郎叛變,現已將他收押,等散會以後,請各位召集人馬迅速清掃餘黨,拜託了”太谷村皺着眉說。
會議室裏的氣氛瞬間沉重得可怕,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異常嚴肅。
家族的情報網可以說是非常完備,在事後十數分鐘內,場內的衆人就已耳聞此事,但此時聽太谷村親口確認,衆人還是忍不住的動容。
“啪”
良久,有人直接拍桌而起,大聲怒罵道:“他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大家長您下此毒手”
“就是”會議桌兩側的男人們臉色也不好看:“知人知面不知心,西瓜太郎在家族擔任要職,竟還敢生此異心,實在是罪不可赦”
太谷村走到會議桌的前端座下:“既然已經將他拿下,這些事情就不必再多說了。”
“大家長,您傷到哪裏沒有”好幾個人關切的問。
太谷村搖搖頭:“問題不大,不過這次,我倒是小看了他,差點就栽在了他的手上。”
雖然太谷村語氣很是平淡,但人們都能從他的話中,感受到當時的情景,是何等兇險
畢竟太谷村是個極富有謀略的領導者,以卓越的領導力令家臣折服,像今天這樣說喪氣話的情況,實屬罕見
“令大家長犯險,是我們在座所有人的失職,請大人責罰。”男人們紛紛低頭。
太谷君擺手:“是我大意了,不怪你們。”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沉吟了片刻才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給諸位說明一下,舊臣漆蛇丸,也跟隨西瓜太郎一起叛出了家族。”
“蛇丸君,他可是老大家長的左膀右臂,沒理由會做出這等齷齪的事啊”
“關鍵是,蛇丸君就像是謎一般的強大,咱們能不能應付得了”
“難怪大家長此次脫險九死一生,就西瓜太郎那草包,怎麼可能難得了村君。”
衆人七嘴八舌的低聲議論起來。
“咳咳”太谷村合上筆記本,乾咳了兩聲,議論聲很快消失,他有些無語的道:“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們在瞎猜什麼。”
“嗯”
“漆蛇丸啊,他殘廢了,往後只能在醫院癱着,結束自己的下半生。”太谷村平靜的說。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表情爲之一僵,會議室瞬間靜得可怕。
“村君您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有人呆呆的詢問道。
太谷村嘆了口氣,道:“是真的。”
“到底是”不少人震撼得倒吸涼氣。
太谷村淡淡的道:“是因爲一個叫做陳南的華夏人對我出手相救,我才能順利的將麻煩解決,如果沒有他,恐怕諸位今晚就見不到我了。”
“華夏人,陳南他是誰”桌子兩側的男人們面面相覷,明顯的都對這個名字感到極爲陌生。
太谷村起身,推開窗,看向那朦朧月色:“我只知道,他很強,非常強,強得離譜,並且
他有皇族血統的赤金瞳”
皇族血統這個詞語一出,就像是一道藍色電弧,瞬間劃過所有人的腦門
正在喝水的一個人直接狂噴了出來。
有人甚至驚得從椅子上跌倒在地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歎爲觀止的感慨:“我的天,皇族那可是皇族啊”
夜已深,江東區東陽町一個偏僻的小街上,來往的人已經很少了。
但一家叫做“麪屋吉左”的拉麪館纔剛剛開業。
拉麪館的招牌看起來很新,應該開業沒有幾年,而且,更奇怪的是這家店在白天從不開張。
被白色簾布遮擋下的廚房內,傳出“砰砰砰”的拍麪糰聲,拉麪師傅正專心致志的爲客人準備食材。
“晚上好,太一師傅,要一碗中太面,不要太多沾汁哦。”揹着挎包的西裝青年珊珊進店,飛快的找到一張桌子坐下。
他剛剛纔下夜班,肚子又很餓,京東雖大,但深夜還能收留他的地方可不多,“麪屋吉左”對他而言,是溫暖的避風港。
“好勒”太一師傅洪亮的聲音從廚房傳出。
不一會兒,就見布簾被人掀開,一個花白髮梳成分頭,戴着厚厚的黑框老花鏡,穿着麻工服的老頭,樂呵呵的端着一碗麪走出來。
拉麪的肉香隔得老遠都能聞見,青年貪婪的吮吸了一口香氣,感嘆道:“太一師傅的手藝那麼好,爲什麼只在夜裏纔開張呢”太一師傅和藹可親的笑道:“像明澤君這樣,每天夜裏出來覓食的客人很多,麪屋吉左就是因此而存在呀。”